黎泱背着包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刚走出一小段距离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赶了上来。她想着回去收拾收拾屋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一迈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米珊脸上挂着笑容望着停住脚步板着脸的黎泱,她开口道:“黎泱,等会再走我有话和你说。”
黎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刚才米珊和王菲吵架的场面历历在目,那些难以入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尽管米珊脸上的笑容比蜜汁还甜,可是直觉告诉黎泱,米珊叫住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米珊慢悠悠的踩着高跟鞋又往黎泱的方向走了走,边走边说:“这么着急回家干吗,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要去约会。”
黎泱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一旦你说出一个字来米珊就能有办法把那一个字编纂成一个完全不着边际的故事,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谣言。有时候就算是你没说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一个表情她也能编出来一个故事来,当然,所有的故事都是建立在抹黑别人的目的下进行的。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的,黎泱知道的事件就有好几桩。其一,有一次一个刚毕业的女同事在更衣室盯着米珊新买的某大牌口红多看了几眼,结果转过天全公司上下都在传这个女孩家里条件多么的不好,这女孩多么的穷酸,多么没见过世面
其二,有一次正值公司变更薪酬制度时期,米珊声称她去了一次人力资源部无意间看到某位女员工A的工资比别人高不少。于是米珊就去对与那A女员工岗位一样的B员工说她看到的那个A女员工的工资高的不像样,起码是B员工的二倍。于是B去人力资源部大闹一场,人力资源坚持声称工资一样,B不依不饶,最后不得已向B展示了A的工资,结果显示两人的一样。B去找米珊对峙,米珊竟然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了,你记错了吧。
其三,但凡米珊看见有哪个人和领导关系稍微近点,那就不得了,被传出来的不是抱过大腿了就是上过床了,黎泱就是受害者之一,之前和程逸明的绯闻就是从米珊这传出来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米珊最大的特长就是通过诋毁别人来拉近和其余人的关系,用她自己的美言称那叫信息共享,你只有手里掌握消息和资源,别人才愿意和你交朋友。
黎泱始终不敢对她这种靠着无下限的诋毁别人的方式来交朋友,她觉得那种方式下交到的朋友也不可能是真心朋友,那种关系只能叫做相互利用,上一秒利用诋毁别人来讨好你,下一秒利用诋毁你来讨好别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存的方式和方法,你没有权利评判别人的穿衣风格、口红颜色、以及她最近因发而胖微微隆起的小腹和偶尔低头时出现的双下巴。那都是别人的生活,米珊却利用这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东西来作为一种茶余饭后笼络人心的谈资。
黎泱原本还觉得米珊只是不太明辩是非,为人傲了点,可是种种事情发生了之后,她觉得米珊是人品有问题。
米删见黎泱不说话又往前走几步绕到黎泱的身前,双手抱臂看着黎泱:“怎么了,就算以后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了就不能说句话么?又不是敌人干嘛弄得这么陌生。”
黎泱一点也不想和她周旋,照着米珊的性子,刚才在王菲那吃了亏,这会不定想找谁撒撒气了,她不带感情的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米珊一伸胳膊拦住黎泱的去路:“哎,聊几句嘛,往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黎泱看着米珊不禁觉得好笑,到现在为止,米珊对于那件拿自己当挡箭牌的事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这会反倒是一副找麻烦的样子。她扯了扯嘴角不屑的笑笑:“聊吧。”
米珊看着黎泱脸上也带着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黎泱,你一直挺幸运的你知道么?”
黎泱在米珊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嫉妒的意思,她开口反问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哪里幸运了?”
米珊咬咬下唇:“难道不是么,要不是我之前在公司里跟大家说你对程总有意思你觉得程总会注意到你么?你认为你比别人漂亮很多么?”
黎泱对她的话真是哭笑不得:“这么说我得谢谢你在公司里造我的谣了,这样才让我有机会在程总的眼里找到一点位置。”
米珊回道:“你知道就好。”
黎泱哑然失笑:“你出于某种阴暗的心里去扒光了别人的衣服让别人在众人面前出丑,恰巧在这群人中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来为被拔光衣遮体,你觉得被拔光衣服的人应该感谢你是么?感谢你的不怀好意,感谢你无比扭曲的嫉妒心理。”
米珊笑笑:“难道不是么,这叫歪打正着,坏心办了好事,要不是我那天拉着你帮我挡了李沐,你觉得程总凭什么会过去抱你。”她恨透了黎泱那不在乎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摔倒的,好让程总心疼你,你可是抓紧了这大好的机会呢。”
黎泱气急反笑,这世上竟还有这般颠倒事实的人,黑的说成白的,她的错误偏要找一百八十个牵强的理由推到别人身上。归根到底黎泱觉得,米珊还是出于极端的嫉妒。哪怕米珊不是出于真心的说一句,黎泱你看那天我不是故意要拉着你当挡箭牌替罪羊的,我是太害怕了,下意识的反应。
哪怕是一句,黎泱觉得她都可以原谅米珊,毕竟谁都有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对面的米珊显然半点没有这般意思,她口里的一切言论都是在为她自己错误的行为辩解。
夕阳西斜,血红色的晚霞映在办公楼的玻璃墙体上,玻璃反过来的光芒折射在米珊一双猩红的眼睛里,黎泱觉得再给米珊一对獠牙她就可以吃人了。
黎泱好笑的望着这会怒视着自己的米珊,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是啊,得感谢你呢,要不是程总怎么会抱我,怎么会眼角眉梢都带着对我的关心,你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体贴的人,现在想想都觉得要幸福死了。”
她的声音在傍晚稍微带点凉意的晚风里像是一杯甘甜的酒慢慢的飘散开来,米珊不是嫉妒么,不是又想从自己这得到只言片语然后作为交换信息以诋毁自己为目的去结交朋友么,她就遂了她的意愿。
米珊的一双眼染上了层层寒意,她死死的盯着黎泱被晚霞映照的红里透白的脸颊,她本来是想试探黎泱,没想到原来是真的,程逸明真的无微不至的照顾黎泱了。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假如哪天自己没找黎泱当挡箭牌,那么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程逸明出于同情心也会在事后抱抱自己呢?她看着黎泱发自内心的笑意,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她余光瞟到不远处正和客户并排站在那的不正是程逸明是谁,她嘴角重新燃起一丝讥笑眯着眼对黎泱说:“黎泱你别不承认其实你就是装可怜利用程总罢了,你的一切清高自傲都是装出来的,可怜啊,现在的男人都吃这一套,越是逆着毛的越想抚平。”
黎泱无声的叹口气,都这时候了米珊还在这逞口舌之快,这脸皮这心里素质也是没谁了,她挑挑眉语气轻快地回道,既然如此她也抱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回道:“没办法,男人好这口,而恰巧我擅长,米珊你可不行了,你没机会了。”
米珊听完黎泱的话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她越过黎泱对着后面甜甜的喊道:“程总好,您这会才下班啊。”
黎泱当场就石化了,她以为米珊是诳自己,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米珊脸上的表情。就在她等着米珊破功的时候,晚风夹着程逸明清凉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她听见一个无法分辨明感*彩的恩字。
米珊脸上的笑意像是夏末的太阳,毒辣辣的让人睁不开眼,她笑着侧身走到黎泱边上伸手重重的捏了捏黎泱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男人可是真喜欢被你利用呢,你可要好好抓住这一点哦。”
黎泱的脑袋嗡嗡作响,她一开始就知道和米珊谈话没什么好结果,她的预感一丝不差。她望着玻璃墙面上程逸明笔直的身形越走越远,慢慢的从一条线变得越来越短,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秋日已近,未到霜降季节,可是黎泱的心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蒙上了一层冷意。上班第一天,一开口就吃了一嘴的黄连,黎泱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不敢去想象程逸明来了多久又听去的多少对话,她唯一敢肯定的是,最后自己说的那句程逸明必定是能听见的,米珊那得意的说胜了一局的表情就是最好的佐证。
她无语望天,垂头丧气的在包里摸出手机给冉微微拨了过去:“微微冉大宝贝啊,不管你在哪,不管你在干什么,半个小时之后出来跟姐见一面,姐想喝点酒了。”
黎泱想与其解释不清不如不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