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定下人选，开启白狐圣地的准备工作也就记上日程。

之前为了准备青丘缘出嫁的礼品，白狐国主派出的征收队可以说狠狠的将白狐国的百姓搜刮了一遍。

最后拿不出来足量宝物的村落只能想方设法的去搜集宝物。

就比如说林凡漂流到的那个村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鱼为生的小村落，哪里能够拿的出来什么宝物。

最后只能没日没夜的在海边打捞，希望可以捞上来一些值钱的东西。

林凡依身的宝瓶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降之福。

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没能达到征收队的标准。

只能用人命来抵消征收额度。

但是他们献上来的宝物真的都是作为青丘缘出嫁的随礼了吗？

不是，林凡对此非常肯定。

一路经历过这批所谓的嫁妆筛选的林凡不知道看到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贝被说成不值钱的货色，然后消失在嫁妆的队列里。

至于最后落入了谁的口袋那就不是林凡能够知道的了。

而且不仅是一个人两个人做这种事，而是只有一两个人没做这种事。

等到这批礼物送进了宫之后，更是每经过一个人的手就要被黑掉不少。

连白狐国主最后都拿走了不少。

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个白狐国真的做到了上下齐心。

然而这居然还不是结束。

几乎是征收队刚走，物色献祭人员的队伍就来到了刚刚才上交了宝物的各个地方。

没有完成征收队额度的村落在挑选出最基本人数后还要按照未能满足的额度补充人数。

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村子就这样被为了开启一个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的白狐圣地走向了家破人亡的绝壁。

林凡默默的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些白狐国的百姓一个个倒在王室的军队手中，用涌出的鲜血去滋润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

这就是白狐圣地的大门所在。当这座死气满满的荒山被蕴含着血脉力量的鲜血染遍，就会于半空之中出现一扇虚无的大门。

穿过大门之后就能进入白狐圣地了。

不断的往脑子里挤的哀嚎和求饶声不止一次在这座白狐国都城之外不远处的平野上响起。

可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那些本该为民做主的达官显贵甚至还轻松的评价着鲜血灌既荒山的场景。

就好像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同族被残酷的屠杀，而是在屠宰牲畜。

林凡虽然知道有献祭一回事，但是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面。

直到这个时候，林凡才明白青丘缘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狐国这几年看上去枝繁叶茂，但是它的根部已经开始腐烂了。

一时的繁荣只是建立在无视背后残忍的牺牲上的梦幻泡影。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未来能够挖去白狐国腐烂的部分，让它重新真正的美好起来。”

白狐国洗髓境修炼者实力的不断提高是建立在过度开发白狐圣地之上，更是建立在无数生命的逝去之上。

白狐国的根基已经腐烂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个理论不是唯一正确的看待君王和百姓关系的态度。

但是林凡至少能够确定，视百姓如草芥的白狐国主至少不会是正确的。

如果想要改变这样的白狐国，达成青丘缘的理想，只是解决一个白狐国主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放眼望去，纵使惨叫遍地，也看不到一个人反抗。

哪怕正在屠杀的士兵只有不到千人，而被屠杀的他们却有足足十万人。

这个白狐国的国民已经失去活着的意义了，每日都在剥削中活着的他们不过是行尸走肉。

“殿下，他们为什么不跑？”

青丘也也站在林凡的身后不停的颤抖着。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开启白狐圣地的代价。在此之前，别人不是瞒着她就是以为她知道，所以没有告诉她。

等到这些百姓的鲜血被白狐圣地吸收的彻彻底底，将大门暴露出来之后，现在这座血淋淋的荒山又会恢复到一开始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们已经忘记跑了，”林凡感叹道，“他们也许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活着。”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忘记自己还活着！”

青丘也也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忘记自己活着的人？

“有的，你面前的这些人就是。白狐国千千万万的百姓中有数不清的这样的人。”

林凡迟疑了一下，他在斟酌着言语。

“白狐国以后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让所有活着的人死着活下去，要么让觉得自己是死人的人重新活过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连这样的屠杀都激不起他们的斗志和反抗，还有什么样的痛苦能够让他们清醒过来？

青丘也也似懂非懂，拉着林凡袖口的一角，低着头沉默不语。

而林凡则听着越来越细微的哭喊心生悲戚。

等到最后一声哭泣变成了血泊里的泡沫，一扇泛着白光，分外圣洁的大门出现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遍布荒山的鲜血就像是遇到了海绵，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大地吸收。

不过片刻，一种妖异的猩红纹路爬满了那扇大门，像是血液一样流动着。

但是空气里刚刚还分外刺鼻的血腥味却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谜一样的诱惑芬芳。

这种芬芳只是在一瞬间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全神贯注的看着紧闭的门扉缓缓打开。

仙气缭绕之中，一个散发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息的世界向林凡他们展开了神秘一角。

“是白狐圣地！”

有些第一次被选入白狐圣地人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指着白狐圣地洞开的大门兴奋的高喊起来。

在他们的高喊声中，那扇大门愈来愈凝实，最后就像是用石头凋刻出来的真实大门，沉甸甸的降落在荒山的山顶。

白狐国主低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立刻进入圣地。”

站在青丘缘不远处的青丘昊踱步靠近，径直抓住了林凡的手臂。

“走吧，大兄。”

口蜜腹剑一词在此刻的青丘昊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