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得到那个人的传承。”
老龟直到现在还沉浸在那一眼的惊心动魄中。
那天是他第一次从这个布满了破碎质感的世界里，感受到了圆满。
虽然那种圆满很单薄，很弱小，但是去能够让人产生一种无比的敬畏。
而掌握着那种圆满的林凡，在当时的老龟看来，和传说中的祖龙大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能够让他感受到一种来自骨髓的敬畏。
想到这里，老龟的心里升起一种触动，他决定做一些什么。
于是他准备翻个面。
蹬腿蹬了半天，他终于翻了个身，但是觉得肚子朝上不太舒服，于是又翻了回来。
“不过这个时候出来个应劫者，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传说中应劫者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海族呢？总不可能是专程为了白玄空这个劫来的吧？”
“祖龙就已经神而明之，更别提他战死的主人应劫者。白玄空他也配这样的人来对付？”
越是想，老龟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说起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应劫者到底是为了应对什么劫。
只知道他是应劫难而生的存在。那么这一位应劫者的劫难难道是白玄空？怎么想都对不上啊。
老龟不知道为什么，从想到劫这个字眼开始，心里就一直心绪不明，焦躁难忍。
“老祖老祖！西澜尔出大事了！”
老龟不耐烦的转过身子将一块飘过来的天地碎片用龟壳给顶了回去。
“能出什么大事？公主死了还是黄相那个古板老头子死了？反正都是白玄空那匹夫杀的吧。”
“白玄空死了！被一个叫做林凡的家伙给重伤，最后由冰璃女皇陛下斩首了！”
老龟的脸上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无奈：“我就知道让那个白玄空无法无天就没有好……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一头小龟开心的在水中上下窜游，嘴里报着喜讯：“老祖！白玄空死了！白玄空被女皇陛下斩首了！”
那对时刻都像是快要睡着一样打瞌睡的眼皮瞬间高高抬起，露出两个亮闪闪的大眼珠子。
“真的！而且冰璃殿下还登基成为女皇了！”
“对对对！老祖你快去看看吧！西澜尔的官员都已经到门口了，好像说要让我们回去了！”
两块和墙一样宽厚的深绿色臂膀在海水中勐地挥动。
那些本来静静的飘荡在水中按着一定的规律移动着的天地碎片瞬间乱成一团，碰撞出种种离奇的绚丽火花。
“好啊！好啊！”
老龟的眼里满是惊喜。
“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
…………
…………
“龟族的事情稍微照顾一下就足够了，你要是对他们太好，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很难真心帮你的。”
林凡坐在冰璃的寝宫里，不过现在已经是临时御书房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点我一下又不给我明确的方法。”
林凡看了看翘首以盼，无比渴望从繁重的奏折里脱身的冰璃摇了摇头。
“因为我不是要将你变成一个傀儡皇帝，而是要让你成为我可以互相依靠的朋友。”
“可是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要依靠黄相去做的呀。我父皇就是这样办的，大多数时候黄相的奏折他就是打个勾，根本就不带看的。”
“所以这个黄相才会诞生出这种不因该有的野心。你可与让他帮你不错，但是你至少要有不被蒙蔽的本事。”
冰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将娇媚的琼首埋进书堆里。
而一边的林凡则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外面，那个黄相还在等候。
“拜见应劫者。”
失去了对皇位的执着之后，黄玉的精神面貌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之前的他看起来阴损狠毒，一对眼睛盯上谁就像是在暗算谁。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只不过眼里是不是闪过的智慧和成熟才能看出他的不凡。
“你倒是看的明白。”
林凡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走在前面。
黄玉看了看背后冰璃寝宫的大门，又看了看林凡，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然后赶忙快步跟上。
“那些白玄空的死忠处理的怎么样了。”
黄玉恭敬的回应道：
“已经将所有人秘密处理了，但是现在阴谋论四起，说皇家在暗中铲除异己，所有跟过白玄空的人都讨不了好。”
林凡脚步顿住，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觉得，这也不能说是阴谋论吧。要是把皇家换成你们黄家，不就是说的大实话吗？”
黄玉立马极了，对着林凡举了个躬：
“应劫者明鉴，我们黄家只是在忠实的按照您和陛下的旨意铲除白玄空的残党，万万没有铲除异己的打算。”
“既然没有，手底下的官位就放出去一些吧。”
林凡的笑容收敛起来，留下的只有冷漠：
“什么时候如果你成为了下一个白玄空，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到时候你自己没有这个心思，你手底下的势力也会推着你往前走的。”
“一代丞相，别告诉我连这都看不清楚。”
黄玉连忙点头应是。这方面确实是他这段时间疏忽了。
“另外的那件事呢？”
林凡继续问道，只不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凡明显脸色暗澹了些许。
他的心情并不好，黄玉看得出来。
“按照大人给出的地点去寻了，但是那里确实只是一片空海，没有大人说的那些鬼怪坟山之类的东西。”
黄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点用余光打量着林凡的神色。
这件事并不是以旨意的形式发布的，而是单纯的出于林凡自己的需求安排给黄玉的一件任务。
那就是寻找当初那个男人碰上大帝的坟山。
现在看来，沧海桑田的变迁中，大帝一方似乎也出现了什么问题。
“下官就先下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向陛下禀报。”
林凡没有回应，只是摆了摆手。
黄玉简直是如得特赦，三步两步消失在远方。
他到也不是多么怕林凡，只是敬畏。
对对对，只是敬畏。
“大帝，看境界应该是圣体之上的境界，也就是说，超脱吗？”
林凡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正是因为他了解男子的强大，才更佳能理解大帝身上那种无解的绝望感。
那真的不是人能够对付的存在。
而且从当时得到的记忆中来看，幽鬼们盯上人族大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们已经可以很好的融入进人们的生活中，出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只为了帮助他们的大帝收集魂魄之力。
算起来他离开人族大陆的时间也有小五年的时间了。
人族大陆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很难说。
“回去。”
林凡对着虚空伸出了手，将手掌虚握，像是牵住了什么。
“我很快就回去了，等我啊。”
…………
…………
“说过多少遍了！尸体一定要处理好！焚烧干净！”
玉门关之外，一个校尉打扮的男子很是气愤的指着一具躺在战壕里没有处理的尸体怒吼着。
“你们觉得只有一具不要紧，很容易就能够处理，但要是所有人都有样学样，我们还守不守了！！啊？回答我！”
两个负责处理尸体的士卒愧疚的垂着头，手指头无助的在手中的枪杆上揉搓着。
“我……等等？为什么会这么快？！”
校尉还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声低哑的嘶吼声打断了他。
他垂下头，将视线放到那个发出嘶吼声的生物身上。
一只从眼眶里穿过的利箭从后脑穿出来。
乱七八糟的抓痕将胸膛前的盔甲撕裂，里面的腹腔已经被吃了小半。
就是这样一个本来已经死的无比彻底的家伙，发出了吼声。
而且一声比一声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