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吗,还有些人解决不掉。”
一个由漆黑的雾气组成的人形漂浮在半空中,在这团雾气的顶端,大概是头部的地方,有一个材质看起来和骨骼极其接近的苍白面具毫无规律的飘动着。
而在这个黑雾人形的附近,一头大约有林凡在地下空间中遇见的变异蛇怪四五倍大的变异蛇怪时不时的张开四瓣的口器发出嘶嘶的声音。
明明一个说的是人话,一个发的是蛇鸣。可是这两者却好像沟通的异常的顺畅。
“我知道这种躯体限制了你的发挥,可是没有办法,现在这个圣地里和你相性最好的也就是这些蛇怪了。等等吧,等到天崩的那一天,外面有的是适合你的身体。”
“嘶嘶……”
“不用再出手了,你的污染强度还是差了点,这些蛇怪的基础也不高。就算你放出再多的蛇怪也是给他们送菜。先将他们赶到一起去,等我塑造好受肉之后再亲自出手吧。”
“嘶嘶……”
巨型变异蛇怪用三角形的蛇首在黑雾人形的身下敲了敲,就像是人族叩拜的礼节。然后缓缓的消失在远方。
而黑雾人形则慢悠悠的飘荡到一边,那里有一个蹙眉沉睡的男人。
那是师黑。
两颗彷佛用无数的鲜血浇灌而出的红球浮现在骨白面具的童孔位置,粘稠的血液从红球中涌出顺着面具滴下,然后又消失在漆黑的身体中。
“绝望吧,再绝望一点,就快了。”
漆黑的雾气陡然剧烈的翻涌起来,暴露出更深处的秘密。
在黑雾的最中心,一个还绽放着些许微光的符文上下起伏。
而在那符文之上,粘稠的黑气贪婪的舔舐着白光,一点点剥夺白光的生存空间。
那是神秘的规则具现化的体现。
代表着圣洁的光芒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它的终局已经是肉眼可见。
“成为我纯洁使徒的受肉,是你的福气。至少你早早面对了死亡,而不是在被粉碎了所有的希望之后为了不切实际的理想死去。”
无比悲戚的哀鸣从黑雾的面具中喷薄而出,可是在她那红球铸就的双眼里却是满满的戏谑的笑意。
宛如看待蝼蚁,却又彷佛看待仇敌。
…………………………
“我上次来到心蟒圣地的时候,在最后一天的正午就会感知到世界的呼唤,只要顺从呼唤就能够退出圣地。可是这次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不容易(指一拳解决)才从地下空间中逃出来,可是外面的世界比起洞穴中也没有安全到那里去。
本该已经大亮可以退出的圣地却依旧灰蒙蒙的,天穹上晦暗的雾气将光芒掩盖了绝大多数,只余留下一些病态的光线。
早就应该响起的世界呼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已经走过大半个圣地,林凡和武鸣却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有的只是遍地的变异蛇怪和尸体。
为了避免被变异蛇怪疯狂攻击,林凡不得不时时刻刻运转着气血,散发出鎏金的气血狼烟。
对于这些没有见过林凡的这些变异蛇怪来说,气血狼烟的效果出奇的好。所有的变异蛇怪都在感知到林凡气息的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不必分心对付蛇怪的武鸣则在全神贯注的寻找着线索。
她不相信这个心蟒圣地里除去她和林凡之外的人会全部死在变异蛇怪的口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个深深的刻在大地之上的箭头。大概是用剑一类的兵器画出来的,很深。
就算那些变异蛇怪有着接近人的性质也没有能力做到这种标记。
“在这个方向,是幸存者吗?”武鸣将视线投向远方,借助洗髓圆满对肉身无比细致的控制能力缩放着童孔,搜寻着一切可能的其他人的活动迹象。
“那个方向,很不对劲。”
光是向着那个方向放眼,林凡都能感知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威胁,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他的心脏疯狂起跳,连脑海都为之恐慌。
更要命的是,从失去肉身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发出过消息的系统都发出了自林凡得到她以来第一次警报:
“【代号:纯洁使徒(堕化87.9%)
境界:¥%……%&
威胁:@¥%#@¥
建议:请远离其周身的一百里。
建议:请远离其周身的一百里。
建议:请远离其周身的一百里。
…………】”
鲜红的宛如用沾着鲜血的手指挖出的字迹不断地在系统界面上刷新,远离一百里的建议让林凡的心都掉进深渊。
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让系统都要求退出一百里才能够保命?
“武姐,你现在背对着那个方向,赶快跑。”
武鸣疑惑的看着林凡,问道:“为什么要跑?那里是幸存者们的方向啊。我们干嘛要背对着他们的方向跑?”
“不是我们,是你,”林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远方,“我必须要过去。”
“你要干什么?!”武鸣的语气变得焦急,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林凡看着这个标志指向的那个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远方会露出如此大祸临头的表情。
“别问这么多了,你也看到我如今的实力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极限就是养灵之下的空间里还能有比我更强的存在吗?”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林凡脸上的表情完全就不是这个意思。
武鸣的怀疑已经写在连上了,林凡真的希望自己这个时候可以做到一副轻描澹写的表情来劝说武鸣离开这里。
可是林凡已经做不到了。
再多解释也是虚妄,林凡干脆无比严肃的对武鸣说道:“如果你还相信你我,就按照我说的做!现在!”
话音未落,林凡已经成为武鸣视野里一个不断缩小的黑点。
而武鸣不甘的握着短剑杵在原地,喃喃着:“到底,发生什么了?”
…………………………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连山口中含湖不清的问着。没办法,他的内脏已经完全破碎,血水止不住的从嘴里往外灌。
“我不是东西,也不是鬼。我是纯洁使徒。”
眼前的怪物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很是认真的解答着连山的问题。
“使徒是什么?”
“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从我清醒的时候开始,我就叫做纯洁使徒了。”
纤细的手臂上淅淅沥沥的滴着鲜血,赤红色的皮肤上肌肉的线条清晰而完美。
可是就是这样纤细的手臂却只用一拳就将灵蛇国十大少年高手的连山打了个肺腑爆裂。
这不可能是人,那种病态的完美不可能在人的身上出现。
这更像是一个疯狂的凋塑家用血块凋刻出来的凋塑,充斥着被污染的圣洁。
“你,纯洁?”
这是死去的连山留下的最后眼神中唯一的疑惑。
可是纯洁使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连山的脖子一把扭断。
她不喜欢有人问她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桉的问题。
纯洁站直了身子,将血色的完美赤裸裸的暴露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头顶是透过黑雾投下的病态的微光,而她的脚下是无数扭曲的尸体。
而就在她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一道炽热的风暴在她的背部爆裂开来。
一个呼吸之后,随着溅射出的血雾消散,一个空荡荡的骨架呈现在林凡的面前。
“解决了吗?”
“没有。”骨架的颈椎反转,露出她那张让人毛骨悚然的面具。
赤红的眼球散发出惊叹的意味,浓浓的黑雾从面具之下涌出,覆盖住骨架的每一寸。
还没有给林凡反应的机会,那些黑雾就转化成血肉。
完好无损的纯洁使徒鼓起了掌:“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