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离开这里,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苏晴如释重负般开口道。
齐阳闻言,挑了挑眉毛:“你的病怎么办?”
苏晴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缓缓吟唱了起来:“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齐阳皱了皱眉头,也唱了起来:“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你喜欢这首诗吗?”苏晴笑眼盈盈的开口道。
这首《望江南》,是苏轼的作品。
齐阳勾了勾嘴角道:“又有谁不愿意诗酒趁年华呢?”
“对啊,谁不愿意呢?所以,这就是我的决定。”苏晴勾了勾嘴角,就连比啤酒瓶都厚重的镜片都挡不住她眼底闪烁的光芒。
齐阳深呼吸好几口气,沉默不语。
苏晴静静地看着他,开口道:“韩帅今天告诉我,你劝他上完学再去考虑唱歌的事情,我觉得你对他的要求有些太高了!年少的梦,当然得在年少时去追才对。若是纯洁的内心被现实侵染的话,一身污垢如何洗的干净?”
齐阳煞有其事的微微颔首道:“嗯,你说得对,我祝福他,也……祝福你。”
“谢啦!”苏晴嫣然一笑,忽的抬眼看了看天:“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下一次见面,或许是天涯海角,也有可能……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齐阳愣了愣,突然向前走出一步,给了苏晴一个大大的拥抱:“保重。”
话毕,齐阳便直接离开了这里,没有丝毫的留恋,没有一点要回头的意思。
此时此刻,齐阳想起了白万宁发给自己的那个邮件:“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她心中已经有所决定,也就没有必要强求了。
倒不如许她自由,诗酒趁年华。
苏晴一直仰着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等齐阳的脚步声消失,她才酸涩的低下头,看着齐阳消失的方向哭了起来。
“其实,当时我就决定选择你了,就算我受过伤,可是我依然愿意为了你去尝试,就算家里人不同意,就算我会再次变得满身伤痕,就算……你会辜负我。那一天,我跟舅舅说了很多,我们后来吵起来了,吵的特别凶,他气的摔门而去,可是很快,他红着眼睛回来了,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哭的不能自已……我很想在跟你再见面时,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没想到,一转眼,物是人非,你我已经分道扬镳……”
苏晴愣愣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流着泪。
心里的那人,越来越远了。
有些人,有些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尽管齐阳离开的时候非常潇洒,可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些惆怅。
世上唯有情丝难解。
齐阳对苏晴没有动心,反倒是那个戴着奇葩口罩,在晨跑时和自己不期而遇的张小蕊动了心。
齐阳的心里,给很多女孩留了位置,这些女孩令他心动,爱而不得也会让他唏嘘不已。
“算了,睡觉吧。”齐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去到了小二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齐阳睡得非常沉,梦境也一环接着一环,这些接二连三的梦,令他感到很是窒息!
在迷蒙间,手机铃声忽的响起。
齐阳醒了!
天亮了,是赵东明打来的电话。
赵东明在手机那头说道:“你这小子还没睡醒啊!赶紧跟我来火车站,你彭哥回来了!”
彭冰回来了!
齐阳听到这几个字,当即精神抖擞的爬下了床:“半个小时以后我带车接你去!”
掐断电话以后,齐阳直接洗了个冷水脸。
水是冷的,可齐阳的心却是热的!
彭冰回来了,也就证明他有机会跟军方的段上尉比划比划了!
人生是一场旅途,就跟公交车一样,总会有人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出现,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齐阳很忙,没有时间为了苏晴的离开唏嘘太久。
有些人,走着走着总会散的。
苏晴的离开,不像吕琴那么遥不可及,不像白万宁那么决绝,她和齐阳之间,羁绊依然错综复杂。
齐阳上车准备去接赵东明时,苏俊来电话了。
“我姐离开了,今天一大早就坐火车走了,我跟我舅舅送她走的。”手机那头,苏俊开口道。
“嗯。”齐阳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她?”手机那头的苏俊似乎有些生气。
齐阳淡笑着开口道:“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我又为什么要强留她?”
苏俊被齐阳说的语气一凝,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我要见你。”
“在忙,等我忙完了给你回电话吧。”齐阳话毕,掐断了跟苏俊的通话。
很快,赵东明便坐着齐阳的宝马直奔火车站而去了。
“有些事情可能我不该跟你提,可是有些事情出了问题,还是得跟你说一声才行。”赵东明思索一番,朝着齐阳开口道。
齐阳微微颔首,没有接茬。
赵东明开口道:“我认为,你的事情,你彭哥大概率无能为力,因为马上他就要回北平了。”
“嗯?”齐阳挑了挑眉毛。
自从入手校园黑贷的案子,第一次接触彭冰的时候,齐阳就有预感,彭冰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也证实了齐阳的猜测。
彭冰有背景,有很恐怖的背景,他退伍后来静海不过是过渡一下,总会有更好的安排来把他调走。
只是,齐阳万万没料到,彭冰的过渡期居然这么快。
赵东明笑着开口道:“很意外?不单单是我,你彭哥也没想到上头的安排会这么快!他告诉我,他可能会在静海呆个四五年,可是最近他战功累累,荣耀拿了太多,已经不需要继续在静海呆着混资历了。”
“嗯,好事。”齐阳勾了勾嘴角。
赵东明微微颔首道:“确实是好事,唉,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