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声‘啊’却是惊讶季无悔瞧出了他的来历,并与他的父辈交好。
为探虚实,少年拱手道:“我叫傅玉虎,虎胆剑魂傅卧虎正是先父,敢问阁下是?”
季无悔内心一惊,问道:“先父?傅老前辈已经仙逝了?哦!我叫四季无悔,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季无悔。”
傅玉虎听闻又是一惊,道:“你就是文贯古今,武震寰宇,笑尽英雄季无悔!”
季无悔微笑道:“正是在下!只是这句称号季某担当不起。”
傅玉虎面露喜色道:“我爹生前经常提到前辈,说您是他今生最佩服的人。”
季无悔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下道:“你先坐,前辈实在是折杀我了,如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季大哥吧。”
见傅玉虎坐下,季无悔接着道:“我有些话想问你,傅老前辈功体深厚,剑法通神,为何突然仙逝了?”
见季无悔有事要问,燕无双也不闹了,坐在一旁静听俩人谈话。
傅玉虎黯然道:“三年前,魔界杀入西陲,我虎剑门满门被屠杀殆尽了。”
季无悔诧异道:“虎剑门地处西陲深处,这些魔兵居然敢深入腹地,必是有持无恐 。当时你可在场?”
傅玉虎垂头丧气道:“我确实在场,只可惜我武功低微,谁都保护不了,还连累了众多师兄为救我而丧命。”
季无悔略一想象那场屠杀,心知傅玉虎必是受到众人保护才逃得生天,瘦弱的肩上也因此挑上了沉重的负担。
虽然回忆是揭开这位清秀少年的伤疤,但季无悔心有疑惑,不得不问道:“你能否将当时的情景详细告知与我?当时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只要你记得的都说出来。”
傅玉虎知晓眼前人拥有通神御鬼之才,必是发现有可疑之处才问他详细情况,忍住心痛回忆道:“当时杀声一片,无数魔军和我虎剑门人混在一起,没听见人说话,我受了重伤,是被我爹一掌送出战场的,当时他与一名魔人对了一掌,我只听见他说了句‘原来是你!’,他好象认识那名魔人。”
季无悔心中一亮,追问道:“那名魔人长什么样?”
傅玉虎摇头道:“那名魔人是蒙面的,我认不出,可能我爹是从他的武功招式中认出的。”
季无悔一惊,道:“蒙面?”
傅玉虎道:“不错,当时有一部分魔人是蒙头遮面的,只露出眼睛,而且武功奇高。”
季无悔心中已有所悟,不再追问屠杀之事,改而问道:“傅前辈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在西陲乃至中原武林都受万人景仰,为何你不拜在高人门下,勤练武艺,有朝一日再将你虎剑门发扬光大,却要在街头卖剑?”
燕无双抢嘴揶揄道:“季哥哥,你错了!他不是卖剑,他是卖女儿家衣服。”说完一双眼珠瞟向傅玉虎,满是调笑之意。
原来傅玉虎自幼丧母,他爹是个大老粗,虽是一派掌门,却整天忙着行侠仗义,修炼武功,家中连一个女仆也不请。傅玉虎外表清秀懦弱,性格却是外柔内刚,什么事都是自己打理,从不叫苦,因此从小练就了一手好针线活。家破人亡后,来到西陲边城,一边修炼家传剑法,一边绣织女衫到街头叫卖糊口。
季无悔听燕无双之言,满是诧异,道:“这西陲边城也有数个剑派,以傅前辈的威名,你拜在任何一个门下,无不扫径以待,何以沦落至此。”
谁知傅玉虎听到季无悔之言,俊脸涨得血红,勃然大怒道:“要我与那些无耻鼠辈为伍,我宁做乞丐。”
季无悔惊道:“傅贤弟息怒!愚兄不知说错了什么话,请不要见怪?”
燕无双见傅玉虎朝季无悔发怒,大为气愤,讥讽道:“是啊,是啊,你不入鼠门,只想做女人。”
傅玉虎怒道:“那些门派都是蛇鼠一窝,无胆鼠辈,都是万剑山庄的走狗,季大哥你说我能入吗?”
季无悔心中顿时明了,十年前自己曾与傅卧虎追查为祸江湖的西陲淫贼公孙羽,并对公孙羽多次剿杀,公孙羽仓皇逃回万剑山庄,虎剑门因此也和万剑山庄起了间隙,结了仇怨。公孙寒自知理亏,不敢对虎剑门有针对行动。但是公孙羽却不知死活,随后不但在江湖上奸杀了数十名少女,竟还暗中下药,妄图染指小蝶,被红颜震怒的燕小蝶一路追杀至万剑山庄,当场格杀在公孙寒面前。
这些往事想必傅卧虎也曾对傅玉虎说过,所以傅玉虎不愿与万剑山庄的任何人扯上关系。突然眼前一亮,季无悔对傅玉虎急道:“你刚才说什么,整个西陲各大门派都是万剑山庄的走狗。”
傅玉虎正色道:“不错,我曾入过几个门派,他们全都唯万剑山庄马首是瞻。”
季无悔心中豁然开朗,困惑的迷题应刃而解。
沉默片刻,季无悔从怀里掏出一张丝卷,对傅玉虎道:“这是我当年与你爹探讨虎门剑法所书的一点心得体会,希望能对你的剑法有所帮助。”
傅玉虎接过丝卷细观,只见丝卷上所写皆是虎门剑法的破绽与修正之法,竟是分毫不差,精确无比。
傅玉虎心中不有大为感动,颤声道:“季大哥!大恩不言谢,我傅玉虎一定练好剑法,重建虎剑门,不辜负先父和你的期望。”
季无悔感怀道:“这块丝卷本想交给你爹的,现在交给你也一样,我想请你为我帮个忙,不知你能否答应。”
傅玉虎正色道:“但有所托,玉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季无悔道:“请你帮我送封信到无罪之城给城主府大总管月照长空,并在城主府任职,协助城主管理无罪之城,月照长空乃是我师弟,跟着他你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傅玉虎心知这是季无悔想帮他安排去处,婉转推迟道:“送信之事玉虎愿意代劳,只是无罪之城律法严明,绝不收容来历不明之人,若要月照大总管徇私情,有违玉虎初衷,所以......”
季无悔暗笑:“我知道你会这么说。”面色却是正经道:“既如此,有城主推荐入府,应当无碍了吧?
傅玉虎激动道:“无双城主是万民景仰的天赐神女,若能得她见上一面,玉虎已经万分荣幸,岂敢妄想得她推荐。”
“哈哈哈......”季无悔畅怀大笑道:“既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说的天赐神女就坐在你面前,你要不要拜上一拜?”
只见燕无双粉面通红,整颗头趴在桌上,连脖颈处也透出血红,傅玉虎听见细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砰!”一声巨爆在心中响起,傅玉虎面色苍白,像有什么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心头碎掉了,一阵绞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