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终于在年侧福晋屋里过夜了!
而且还是连续三天,都歇在了映水兰香,第四日,更有源源不断的赏赐送了进来,据说那些赏赐精致华贵,漂亮极了!
这几天的圆明园最大消息便是如此,连钱盛嫣都被迫听了几耳朵。
她剥着手里的花生,蛮有兴趣的听着绿烟学那些人说的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主子还笑,现在下面人可说了,庶福晋已经失宠,年侧福晋才是王爷的心头好呢。”青雪戏谑道。
钱盛嫣便佯装叹了口气:“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男人,呵。”
伺候在旁的都是钱盛嫣这两年养出来的心腹,当下也都笑了出来。
说也确实好笑,圆明园的其他几位主子和奴才都等着看钱盛嫣的笑话,偏钱盛嫣自己还能笑得出来。
绿柳嗔钱盛嫣道:“旁人不知道,难道咱们不晓得么?王爷每日里在桃花坞都要待个大半天,主子还这般说,便是伤王爷的心了。”
钱盛嫣忍不住又笑了一场。
她剥好花生,正好佛尔果春睡醒了,钱盛嫣便净了手抱着小娃娃逗她玩,母女俩正乐的开心,外面忽有通报,说李侧福晋来了。
钱盛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果然是她先来。”
真是最没脑子的一个。
钱盛嫣只好换上一身素净衣服,又给自己擦了些粉,营造出一种憔悴悲伤的感觉,然后扶着青雪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见过侧福晋。”钱盛嫣垂着头,哑声道。
李氏见状便是大喜:“哈哈哈,钱氏,你也有今天!”
钱盛嫣:……
好叭。
“王爷可是连宠年侧福晋四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李氏冷笑,“还以为你能专宠下去,呵,没用的东西。”
钱盛嫣垂眸听着,不发一言。
李氏又是讥讽又是嘲笑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施施然站起身说:“对了,本侧福晋已经命人将耿格格接到园子里来,她的份例什么的,你别忘了。”
没错,现在园子的管家事宜还是在钱盛嫣手里,而李氏过来这一趟,除了看她笑话,也是不得不来。
钱盛嫣屈膝应道:“是。”
“哼。”李氏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钱盛嫣也吩咐下去,膳房今日起再多准备一个格格的份例,送到日天琳宇。
李氏的情绪和目的如此直白,连绿柳都忍不住摇头:“难道李侧福晋以为王爷宠了年氏,就也会宠别人了?这般迫不及待将耿格格叫来……”
青雪瞪了她一眼,绿柳吐了吐舌头,没敢继续说下去。
钱盛嫣却被提醒,想起一件事——五阿哥,弘昼。
当年为了打消乌拉那拉氏抱养弘历的想法,钱盛嫣与其练手夺了耿氏的孩子,但那孩子如今还未上玉牒,名义的额娘虽是福晋,但亲生母亲还是耿氏。
现在耿氏要来,又有李氏相帮,不如给福晋找点事儿干,省得她天天那么闲,还给钱盛嫣送花瓶。
说干就干。
当天傍晚,刚来到圆明园的耿氏就遇到一个走路还不太利索的小男孩。
她已经被乌拉那拉氏压着大半年没见过弘昼了,从去年皇上赐了名到如今,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弘昼。
当下耿氏就红了眼眶,不顾一切跑过去推开嬷嬷太监就抱住了弘昼。她一边哭一边喊,直呼“额娘的五阿哥”,虽说很快被人拉开,但弘昼被她吓的不轻,晚上还做了噩梦。
这一晚,胤禛本是歇在年氏那里的,却因为儿子生病,夜半急匆匆去了月地云居,又陪了弘昼半宿。
第二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一起把李氏与耿氏叫了过来。
原本按胤禛的意思,是把弘昼直接归在乌拉那拉氏名下,充作嫡子来养的,但耿氏一来就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噗通跪下开始疯狂磕头,求乌拉那拉氏还给她的孩子。
“奴婢上次有孕流产,虽不敢说是福晋的责任,但……”耿氏哭的撕心裂肺,“奴婢却是再不能有孕了啊!再也不能有孕了啊!”
这事儿胤禛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眼神也看向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神情闪烁,片刻后却是道:“此事本福晋竟是不知,李妹妹,耿妹妹是怎么回事?”
“上次流产时候耿妹妹有孕已经六个月,孩子都成型了……那般产出,耿妹妹身子……彻底伤了,大夫确实说耿妹妹再不能有孕。”李氏也有些戚戚然。
耿氏哭的更大声,她嘭嘭嘭在地上磕着头:“求王爷看看奴婢,帮帮奴婢吧,奴婢这一世,只会有弘昼一个孩子呀!”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看了胤禛一眼,见他皱眉思索,便有些惊慌,她连忙道:“弘昼如今也已知事,昨天被吓的不轻,今早醒来的时候还在说不要再看见耿妹妹……王爷,此事……”
“嗯。”胤禛应了一声,却没说具体,他看了眼耿氏,又看了眼李氏,忽然换了个话题,“福晋,三格格如今也有十六,她的婚事你相看的如何了?”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话题怎么一下子转到三格格身上去了,她怔了一下,才笑着说道:“臣妾还在相看,纳喇氏、富察氏和赫舍里氏都有不错的儿郎,但三格格人品贵重,此事急不得。”
“嗯,你多上心。”胤禛点头,没再说弘昼的事情,只起身说前头还有事情要忙。
李氏和耿氏也只得离开月地云居,只耿氏一直在哭,一边还求着李氏帮她想想法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夺回弘昼。
李氏也很为难,不过她思来想去,想到一件事:“当年弘昼还小的时候,有次生病,王爷便非常生气,一度动了不许福晋再养孩子的念头。若弘昼又生病,咱们就说福晋照顾不周,又不是生身母亲,对弘昼也并不疼爱,想来这般还是有机会把孩子要回来。”
“弘昼……”耿氏有些不舍儿子生病,可昨日那孩子惊恐陌生的眼神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最终她一咬牙,“好,就……就按姐姐说的办!”
月地云居里,乌拉那拉氏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她让众奴仆都出去,独自坐在那里把玩一个玉如意,片刻后,却又叹了口气。
吴嬷嬷察觉她心情不好,还没问出口,就听乌拉那拉氏轻声说道:“嬷嬷,你说……以王爷对年家的看重,若年氏有子,岂不会威胁到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