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高中以来就再也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天天睡到自然醒,洗漱吃饭都有人伺候,源七海有时觉得等到自己痊愈以后恐怕真的会退化成一只肉球。
只不过在梦里,七海常常会梦到自己受伤那一天的情形。
在看到足球向幸村飞过来的一刹那,她下意识的把男孩扑向身后的台阶,却不想右腿卡在幸村的身体和台阶之间又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七海那伸出去想要扶住幸村后背以防止他跌倒的右臂,最终因为腿部突然无力身体前倾,而将右肘重重触到了水泥地面上,接着右手又被她和幸村加起来的重量一压……
源七海的右臂及右侧小腿骨光荣骨折。
“光荣”俩字是她自己加上去的,后来她也曾经埋怨过幸村你身为一个运动员反应怎么那么迟钝见着球也不知道躲,幸村却哭笑不得说正是因为他算好了球距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所以没必要躲,结果被你这么一扑自己骨折了不说还让我身上有擦伤,多不美观呐。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自找喽。”
“……没,七海你英勇果敢舍己为人,真乃女中豪杰。”
男人的胸怀,都是用委屈撑起来的,幸村你辛苦了……
那梦的最后,就是身体感觉到一种剧烈的疼痛,耳边响着那颗足球在一旁发出的嘲笑似的弹跳声,七海身体一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别动……咦?七海你醒了?”
房间里的人说话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接着七海又听到东西放置椅子挪动之类的声响,最后因为平躺于床而看向天花板的视线被一张脸所隔阻……没新意,还是幸村那家伙。
尽管心中闪过一丝这样恶搞的念头,七海看到男孩在对着自己时才会有的温情神色之后也觉得很受用,“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有一会了,看样子刚才睡得蛮好嘛,我扶你起来。”幸村伸出一只手搂过七海肩膀扶住。
“那你没像《睡美人》里的王子那样把我吻醒呀。”七海一边借着男孩的手力起身,一边嘴上还开着不知轻重的玩笑。
幸村听闻却只是淡淡一笑,伸过另一支手将七海身后的枕头立起,这样一来女孩刚好被他抱了个满怀,而且因为这样的动作,两个人的脸颊也不可避免的贴近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幸村的头又微微向七海的方向侧了侧,“亲你?”
不置可否的回答伴随着男孩的呼吸一齐吹进七海的耳洞,却足以让大脑有如被龙卷风刮过一般,带来一阵阵的炫迷,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平淡无比的话语,换作幸村这家伙的口吻演绎之后就带了那么点煽情的味道,简直就是一个生化版的“迷情剂”嘛。
“用嘴说话,不要用爪子说话!”
决定无视幸村的发情行为,七海往枕头上一靠,把头一偏将脸颊与男孩的嘴唇微微错开,装作看看窗外天气的样子。
夏日午后的阳光很好,但还不足以完全照进窗外的那条巷子里,仍然有些阴阴的,但窗子右上方的那一角一小片阳光的痕迹还是让她的心情觉得很愉快。
心神刚刚有所安定,七海又听到幸村说道:“看你气色很好最近休养的不错吧,都有一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有一点肥了。”
最后那几个字是用中文说的,自从两个人交往以来,幸村对中文也产生了兴趣,常常看到什么东西就会问七海用中文怎么讲,时间一长他已经学会一些简单的寒暄语了,偶尔说日语也会夹进几个中文词来卖弄。
七海看到幸村既困惑又认真还有些笨拙的表情只是想笑,这个时候的幸村真是太可爱啦,“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形容人用‘胖’,形容动物才用‘肥’。”
“哦!”幸村恍然大悟,“七海你又胖了。”
……这种话就算说对了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高兴起来啊幸村。
不过最惨的事情不只这一件,就在七海刚刚可以拄拐下地的那一天,冰帝的小子们也过来探望。
土匪大爷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七海的样子像极了《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楼怪人”,而芥川慈郎那家伙根本就是借着探病的名义过来吃羊肉串的。七海心中悲愤暗骂“世态炎凉”一边又只能做出一副受到朋友们的关爱很欣慰的样子。
女子报仇,一个暑假不晚!
“那谁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有课程、训练,还要准备画作,怎么还总有时间跑到我这里来?”
立海大的校董高层们会在九月份出席一个在欧美举办的教学研讨会,许多在当地很有名望的教育团体也会参加,同时每所学校都会把自己学校学生的优秀作品拿出来,汇集成一个展览会以体现各自的教学成果与特色,幸村的绘画作品也很荣幸的被选中。
“没关系嘛,反正以前也一直是这样过的,我已经可以很好的不让各种事情有冲突,而且……”幸村指指七海打着石膏的右腿,“在你这里我一样可以练习绘画。”
七海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感染了某种急性传染病,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打着石膏的小腿被幸村不知道用了哪种黑色的涂料,画上了蜿蜒的枝枝蔓蔓,上面开满了花朵。
“一是练笔,二是怕你无聊。”男孩递了几只油彩笔过去,“没事玩玩填色游戏怎么样。”
“不错。”七海想起了小时候女生们都喜欢的填色簿,《美少女战士》、《花仙子》是最受欢迎的,可以绘出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很有童心的创意。”
“还有更有创意的呢。”幸村起身坐回床尾的椅子上,手指在七海的脚趾上一点。
“你变态呀你!”七海看着被绘得五彩斑斓的脚指甲,突然想起幸村该不会是《沉默的羔羊》里那个变态杀手的原型吧,“做这种女里女气的行为,难道你在外面有男人了……是不是真田?”
“才不呢。”幸村翘起兰花指故作娇羞,肩膀却不住的抖动,“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接着头就被七海用枕头拍了个结实。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大老爷们还玩倩女幽魂。
幸村抬手扔掉枕头,起身上前双手支在七海身体两侧的床褥之上,褪去嬉笑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压迫之势,“我还是更喜欢给你的嘴唇上色呐七海。”
“……找你的真田去吧。”
“我喜欢你,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你。”他的脸缓缓向着心上人接近让对方连转过头去躲避的机会也没有,“就算……”
“你该不会说就算我变成男人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难道我这样说你不会觉得感动么。”
“那我也不会感动到做变性手术。”七海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我要是男的也是攻”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幸村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股强势的味道,对女生来讲的确比那张脸有更为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连她也不例外。
“不闹了,总之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在七海身侧坐下,幸村又习惯性的抚上女孩的长发,“你的头发该洗洗了。”
话音刚落,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葵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发现自己并没有扫兴到打断两个孩子的……那啥啥,松了一口气后又强硬起来,“刚刚文太来过了送了些营养品,连坐下喝口水都不肯,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很忙的样子……上了高中以后也很少来了……”
葵姐猛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渐低嘟嘟囔囔的转身出去,留下两个人呆在莫名其妙就尴尬起来的气氛里。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七海你该洗头了。”
“哦。”
七海身体后仰将长发披散在浴池里,就像上次刚穿过耳洞一样。
大概是不需要顾忌耳朵的原因,幸村的动作也比文太要灵活了许多,她也不必像上次揣测文太的心思一样去揣测幸村,只是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男孩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很舒服。
吃晚饭的时候照例由幸村来喂,尽管七海还有一只左手可以使,但终究拗不过男孩的坚持。
文太也这么喂过,在她生水痘的时候。
这是今天第几次想起文太了。
尽管心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敲打着她的大脑,七海还是觉得很坦然,毕竟文太不是个说忘就能忘的人物,况且现在幸村――她所喜欢的人做的事情和文太又那么的相似,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把这一切联想起来。
“七海,张嘴。”
幸村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但是七海明显感觉的出来,气氛较之前,已经差上了很多。就算其实他并不介意,而她也心思坦荡,却还是产生了这种微妙的效果。
七海的心情有一点点抑郁起来,也并不是因为现在的气氛。
而是因为过去的回忆实在单纯又美好。
honestly what will beeme
don’t like reality
说实话,我能活到今天,是如此不真实
it’s way too clearme
(因为)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太过清晰
but really lifedaily
但是生命的确日日鲜活
we are whatdon’t see
我们变成意想不到的样子
missed everything daydreaming
在白日梦中迷失
flamesdust
火焰化为灰烬
loversfriends
爱人变成朋友
whyall good things ean end
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事都会结束 >
下午的阳光愈发强烈起来,光线一点点的蔓延进七海屋子窗外的巷子深处。
于是文太慢慢向阴影里挪了挪。
丸井文太自认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之所以说“不胆小”而不是“胆大勇敢”,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究竟害怕什么。
小时候,他最怕的就是在漫长等待之后,满怀兴奋的拉开烤箱,里面却只有一块烤得黑乎乎的焦炭;还有每次和小七去抓虫子,两手握满虫子的小七一定会把多余的那只塞进他的嘴巴里。
学了网球以后,他最怕的事情变成了如果“走钢丝”力度没掌握好,落在自己这边的场地里再让立海大输掉比赛,还有……失去小七。
不过现在的文太可以随时享受自己亲手做出的蛋糕,立海大曾经的败北也已经成为过往,甚至和小七已经一丝瓜葛也没有,对他而言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他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令他忐忑不安或者害怕的东西了吧。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连向窗子里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young and restless
living this way i stress less
年少轻狂的我活得毫无压力
i wantpull away when the dream dies
没有梦的时候,我就离开
the pain setsand i don’t cry
痛苦来临时,我也不哭
i only feel gravity and i wonder why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觉得到地心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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