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贞一笑“嗯,我差点忘了。公子狡辩的能力与未卜先知能力相同,所以当然不懂所谓亏欠。可我想提醒公子正确的结果还需正确的选择。”合周淡笑,“看来,郡主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界定与我那个名难副实一样的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旖贞很是开心的笑起来,“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在一起狼狈为奸。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不做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那些好事都在格局之中,了然无趣。而坏事才更有风采,更何况嗯,身为幕僚的公子,本就擅长与各色人等狼狈为奸。”
“郡主所言确实是我难辞其咎的部分。但群主的专注点好像已经发生了偏颇,还是直接向我问罪的好些。”“公子的意思是公子承认了。”旖贞似乎觉得他的前后矛盾,有些可笑,唇边出现淡淡笑痕。
他摇了摇头,将郑重的神色带到脸上,“不,是告诉郡主我会很好的狡辩。”旖贞已经面带愠色,“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余地了?”“郡主应该知道,那种余地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旖贞脸上的傲色慢慢变得平淡,又在眨眼之间转化成一个笑意,“公子可真是聪明啊,不断的在这里高估我,是为了讨好我吗?怎么用这么繁复的方法来讨好我呢?如果是去年的今天,我可能会看不懂公子的这种方式,那样也就会因为显而易见的愚蠢而不能与公子结成盟友了吧!不过,现在公子大可放心。我不仅看出了公子的意图,还可明明白白的告诉给公子,我要问公子的,并不是过去的什么,而是在未来,如何轻重恰到好处的处理自己的身份,得到该有的权利。比如,一眨眼的时候,就有无数人会为了自己项上人头不保而瑟瑟发抖的那种威严,到底要如何得来?这种威严的建立方法,假如我要直接问你,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我会告诉郡主,历朝历代都很少会有女子来问这个问题,而做到郡主说的那般的女子,也只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果真的要一个答案,那就只能去十里庵堂好好的求神拜佛。或许,有一日郡主的诚心感动的神佛,那样的愿望就可以轻易实现了。”
旖贞微微抿了抿唇,从袖中抽出一下东西直接扔到了合周面前,“拿这个去思考吧,或许公子会很快改变你的主意!本来我还以为,人自古是以诚信取胜的,看来,仍然只能以威胁取胜。”
合周低头看着地面上翻了一个个,然后立在地面上不动的莹润玉佩。那里无忧的王府令佩,是王府之中得大公主信任的人才能秘密佩戴的一种玉制令牌。得到这种命令的人都要谨遵,密令在,人在的准则。誓死不让这种令佩离开自己身体。
旖贞得意的看着合周脸上升起的惊奇,“公子也知道,在趣林园中死去的身着侍卫衣装的那个刺客吧。如果我对大家说,这块玉佩是我在那里捡到的,公子可以想想后面的结果会是什么?这确定无忧不会轻易放手的东西,如果不是偷偷做下坏事的时候,在仓皇之间的遗失,又怎么会来到我的手里?也许,最后的结局会查出她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在这一段时间里,她耗尽了母亲所有的信赖,变成一个只要母亲再多看一眼就会闹心却偏偏知道母亲很多秘密的人,女差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他们仔细的对女差所有的行为纠察一番,然后找出女差的野心,与那些大胆包天的所作所为,后果就再堪虞一次。无论是以上哪一种,都不会是公子想要见到的吧?”
合周慢慢俯下身去拾起那枚令佩,温润的感觉入手即知,确实是王府用来做密令的材质。然后,他的手慢慢抚过那上面阴刻的神兽纹,他的目光倒映在莹润之间,“虽然躺在那里的侍卫,原本也是大公主派出去的,但聪明的郡主会选在人前,揭露无忧失落令佩这件事情吧!所以,不管大公主知不知道无忧是无辜的,这块令佩一旦牵扯其中,无忧都会被直接当成是替罪羊!现在郡主对我的威胁真的是恰到好处。”
旖贞皱了皱眉,一是因为合周自己主动说出了,是他为母亲想出办法,给高王一个软钉子碰的秘密。合周之所以没有丝毫的隐瞒,应该是早就猜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没必要隐瞒。二是因为,合周虽然在提点她,大公主并不会真的相信无忧是盗窃龙指骨,扑杀全部侍卫的真正凶手。但她若真的在众人面前拿出令佩,又必然会因此受到牵连。
“真是一个不想让人舒展眉头的人,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指出我的疏忽,又提点我该注意的地方,组织好我的威胁,再陷入我的威胁?”旖贞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只因合周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她想不通的东西。
在千层万层的扶苏花叶之间,合周只是轻轻的将目光移向旁侧,“卑职这样做的意思,就是已经完全认输,而且为了帮无忧拿回那块令牌,宁愿听从郡主的任何差遣。”
“我真是喜欢这样坦坦荡荡的公子,刚刚说的话,如果不是以逼迫与威胁这种关系,而是换一个说法,会让人多么激动雀跃。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掩盖住,我因为能够得到公子的帮助,而感到的狂喜与满足。我们的第一堂课,肯定是要学学公子,怎么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让对方体会到深深的无力与挫败。像这样自己毫不费力,而对方已经遍体鳞伤的手段,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合周仰对天上流云,“这个好像是刚刚还教到过郡主的东西。”
旖贞一笑,“这么一想,那可真是亲身施教。不过,公子怎么会不问这令佩的来历呢?我可是准备好要好好向公子炫耀一番的。公子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别人,所以,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从,今往后也就只有公子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全部细节。想想都觉得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