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冷笑,“守护神啊!也太过华丽,还是贪欲更实际些。我们就来看看被这些异族人所抛弃的有潜在守护神资质的这些飞鸟,最终所拥有的力量是什么吧?它们的渴望会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残忍在手的时候,它们的慈悲又会从何开始?”
忽然,善修感觉到了被他重新召回的这些已经安稳缩小身体收在蜂巢之中的食骨蜂群躁动不安。整个食骨蜂巢都像是在自发的在善修手中上下跳动。善修皱了皱眉,“难道,难道它们感知到了这些飞鸟的存在。”
鸣棋伸出手指弹了弹自己的下巴,“本来今天的主题就是一切宿命的归宿。你看吧,你看吧,它们一直就没有跑题。这简直是两代守护神之间的对决,要不然也可以说成是抱怨,人类的战斗在人类中解决,守护神之间的事物就在守护神之间解决。”
善修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蜂巢,那几乎是一种不可镇压的跃动力量,带着他,整条手臂都被这力量带的发麻,“他们的目标果然是那些飞鸟。”他发出低沉的确认声。
弓弩手忽然惊叹道,“你们看,那是……”
鸣棋与善修抬起头顺着弓弩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那些本来一直徘徊在那具尸体上方的光亮化作一条游龙,已经调转方向正在靠近善修手中的蜂巢。它们周身上下发出的光亮甚至让整个天空都改变了颜色。炫紫的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并且来回流动,整个氛围变得如此诡异。
鸣棋冲着那光露出激动的神色,但是等了等,还不见善修有半点儿放出他手中那些食骨蜂的意思,他盯紧他,“怎么?兄长还在犹豫什么?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强加给他们彼此的斗争,而是他们彼此要真正的较量,并得出结果。难道,兄长是已经看出了最后的结局,是认为食骨蜂必败,还是他们会两败俱伤。”
善修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些食骨蜂会成为带我们出去的唯一向导。”
鸣棋有些不以为然的指指那个倒在一旁仍然一动不动的首领,“怎么会?那不还有一个吗?”然后,他望向那个首领的目光忽然一顿,已经感觉出了那个首领身体的僵硬,嘴唇哆嗦了一下,“那,那个人,他已经被吓死了吗?现在带我们出去的只有这些食骨蜂了么?所以,我们决不能让这些飞鸟吞掉它们。那个首领死了,我们现在可再没有办法得知能够控制这些飞鸟的方法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些飞鸟的光亮变得更加亮了?”弓弩手说。
鸣棋挠着自己的下巴,“看来,我们得想出它们到底为什么会发亮。是愤怒还是饥饿的原因?或者两样都是。”
善修的手已经越发控制不住那些不断释放力量的食骨蜂,他向鸣棋与弓弩手高喊着,“那些光亮,应该是这些飞鸟们全部力量的释放,随着时间的增加,会有必然的消减,如果我们能帮食骨蜂拖长一点时间再投入战斗,也许会增加一些食骨蜂的胜算。”
鸣棋也伸出手去帮他抓住蜂巢,“可是食骨蜂为了能够出去战斗,释放这么强的挣扎力量,我们根本控制不了它们多长时间。这样一来他们的战斗力反而是减殒在我们身上的。真是可惜,对我们双方都可惜。”他散在肩上的长发被先吹向左边,再吹向右边,最终被古怪的风向吹得凌乱纠结起来。一双手又摆脱不开食骨蜂的跃动,所以只能从这些凌乱的头发缝隙里看向善修。
善修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这些飞鸟是没有错的,起码在跟这些是食骨蜂的对错对比上,它们是对的,它们的力量也会更强大。虽然退居守护神以外的地位,但区区这些食骨蜂还不能成为它们真正的对手。”
鸣棋刚要开口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被迫吞下去两口不断在面前啸涌的风流,然后咬着牙用力再用力的问出,“兄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能破解他们这场对决的,会是另外的力量吗?”善修在风中的点头,看起来有些荡荡漾漾,是那么的不真实,然后他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的传来,鸣棋用了好一会儿将那些字句组织在一起弄明白它们的意思,“在那个首领身上应该有控制这些飞鸟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被这些异族人的祖先们无忧无虑的放弃。而那些一直让他们头疼的食骨蜂反而成了他们加以膜拜的对象,只是因为相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食骨蜂让他们更加的束手无策。”
再次组织好这些话语意思的鸣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这种“怕好”不光是在人类之中,在人类与动物的相处之中也同样适用。所以,这些飞鸟这是因为淡然而被这些异族人抛弃,也因为这些委屈而变得愤怒。但是想想又觉得可笑,相比,对于这些飞鸟和食骨蜂,他们可是外人的外人,但却要从根源上解决他们的前仇旧恨。应该是被一个巨大的石子硌了一下,轿子一侧的轿夫打了一个大大的趔趄,然后,坐在里面的云著被高高掂起,头顶狠狠的撞在轿顶之上,他擦了擦嘴巴上的口水清醒过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迷茫地向四外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哪里,还是那顶按照鸣棋的意思在王府里转来转去的轿子。
他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而困倦难耐,最重要的是,刚刚又做到了那个梦,在梦中,想起了一次鸣棋在喝醉酒时讲到的故事,可恶的是,他从没有说过结局。他不断的追问,鸣棋就一直敷衍着回答,反正大家都活了,这就是结局。现在,坐在轿子里闲极无聊的又想到了这个天方夜谭的东西。
鸣棋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之所以这件事情一直令云著耿耿于怀,只是因为鸣棋其实很不喜欢讲故事。也从来不喜欢说过于夸大的话,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做那些夸大的事情。可每当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会生动无比,与他从来简短叙事的风格迥异。就像是他绝对身临其境过一样的真实而不可辩驳。
但是,坐了这么久,轿子是走到哪里了?云著才想起,该偷偷打开轿帘一角仔细看一下才是,这一次,轿子没有人动作粗鲁的按住他的这个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