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不再出声,也真的很想,按鸣棋说的那样做。但不要说,她能不能真的在这仇恨中全身而退。有一点,却是一定的,太闲的话,她会被心底的仇恨反噬吧,那些仇恨会将她啃光的。
她甚至喜欢上了,这种被紧张的情绪,占用全部心思的感觉。
鸣棋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天生就是一个坏姑娘,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很上瘾吧!”
无忧咽了咽口水,“这些本来应该是一个小姑娘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吧?但世子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无忧也就不推脱了。”
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感觉他都快要笑出来了,无忧知道自己又被他嘲弄了,可也无计可施。月色穿过树影,斑斑驳驳的落在地面上,他的笑容就那么没有凭借的,在这黑夜之中炫亮,“为了吓跑我,到底还要承认些什么?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认为我是好人吗?然后将自己设定为坏人,用那个来表示你配不上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无忧心中是这么明朗高尚的形象。”
无忧觉得自己气闷极了,似乎是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却否认不了,她很喜欢现在与他对望的感觉,虽然这是她一生的毒,但是现在不是黑天吗?眼前的这些就当做是个梦来做做吧!至少,她还可以放肆一点,这样看向他。
忽然感觉他将她从他怀抱里拉了出来,如水夜色在他们身体拉开的距离间穿过。他身上的温度,只余的一个想象,在她浑身上下的血液中流淌。
她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回味那个拥抱。可是留恋就这样在心中生长起来,甚至有一种让她几乎难以招架的情愫生长出她的身体,变成长长的枝干,想要真的伸出去拉住他。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再次被他拉住。
心上动了动,却没有真的去甩开。
她只是低下头去看着那相握的手。还有上面月牙形状的新鲜伤口。
似乎只有一瞬的时间,又似乎是足有那么长的岁月,耳边听到一个轻快的笑声,“你喜欢我的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可不会隐瞒的,我用这双手杀了很多人,也建立了不是的功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它现在正握着你的手。”
这样无忧忽然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就感觉自己的手要化在他的掌中一般,她努力抑制住发疯一样的心跳,“我才没有喜欢,我只是感觉量太大了我的手,被握的很疼。”
鸣棋提高了嗓音,“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痴看着它,我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把你拉走啊!”
无忧有些惊异的抬头,“拉走,世子有哪里要去吗?”
鸣棋指了一下蔡单志的院子的方向,“你不会这么快就承认与我的设想之中忘了那时你说来重而且重的人了吧!”
无忧的脸又红了一圈,然后在心里静静庆幸,幸亏现在是个暗夜,他看不到她脸上一切的变化,否则,她一定要被他笑死了。
然后,她也不知道要被他拉去哪里,只记得路上的风都变得那样轻快,天上的星星也变得那么明亮,就像是要从那样的明亮星光中滴出水来一般,最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她一直高高扬起的头撞在了他后背上,伸手揉着自己的鼻子,鸣棋没有说这是哪里?她向四下望了一遍,很快认出来,这是那个安置蔡单志院子附近的假山,今天有太多的时间,她的一颗心在这里绕来绕去。但鸣棋怎么又重新带她回到了这里。她充满疑问的向他望去。
鸣棋将手指竖在唇间示意她低声,然后,无忧马上看到她做的好事,因为向大公主殿下仔仔细细地出卖了,鸣棋白日里曾经来过这个院子的事,现在,外面把守院子的护卫,多了,不止两倍。
鸣棋一脸悠闲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看来太子是要被你害苦了,他要是派人打听到这里守卫的数量,会不会惊得,不敢前来见蔡单志了呢?原本就很多的,但现在是多得有点不像话了。”
无忧不解他的意思,“我们在这里是要等太子出现吗?但皇上不正在罚他闭门么?”
鸣棋一脸好笑地摇头,“太子其人就要成为昨日黄花了,我干什么等他?现在是要送你进去,就像你说的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
无忧将声音压得极低问道,“人这么多,不可能不惊动他们的。其实我与那人,也没有再多的话可说。言语是那么苍白无力的东西,我根本无法向他证明我的真心,更何况那些所谓情义再怎么看?都像是用意清晰的利用。”
鸣棋还是打定主意要送她进去。不过他并不着急动作,只是将无忧拉在身后,一起慢慢等待时机。
夜里起了一点风,无忧长长的发尾,老是不老实的吹到鸣棋的脸上去,然后,他握住无忧的手越来越紧。
无忧脸上烧的不敢出声,直到鸣棋的力量握得她有些吃不住,她轻轻地哼了一声,鸣棋就在那个时候忽然掉转过身来,捧起她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看来,你在不在我身边,都能确定无疑地勾引到我,就算不是你主动勾引,”他轻轻握住无忧的一缕发丝,“它们也能。”
无忧吓得赶忙扭过脸去,鸣棋没有再强迫她转回头来,反而是,将嘴唇凑到那缕发丝上亲了亲。
无忧想这个时候就只能转移话题了,于是干巴巴的指着那些人说,“这个太难了,他们又都被告知,连只蚊子都不要放进去。”
鸣棋切了一声,“不是那么告诫的吧,应该是,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世子进去,高人一等就是这么体现的,我一定是那个被严令禁止的人。”
他们说话的距离太近了,简直吐息可问闻,无忧使劲掐住自己的手指,才能让语音变得平静,“如果实在不行就………”
鸣棋忽然再次将脸贴过来,“不行的话就怎么样,就亲我一口,还是给我亲一口?”
若不是现在暮色四合,他一定会看到她的脸红如一团火焰。也不光是两颊,她想来,连颈子都红透了。
然后,她再次硬生生的带开话题,“蔡单志夜里,总会吃几次药的吧!我如果扮成那些送药的宫女,也许会容易些。”
鸣棋一脸不屑的看着她,“扮成送药的宫女吗?你知道前来送药的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