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从正将宰匹面前的酒杯添满,酒水撞击杯盏的声音唤回把宰匹从那些混沌的胡思乱想中唤回。宰匹喝了一口,“那个伶人见过大汗之后,就可以让大殿下暂时离开那个位置了!”
副将的手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那个早已经被我们看惯了,嘴脸的丑恶伶人,真的能够相信吗?我看,他只是想利用我们为他报仇。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正式的把一切都告诉给可汗,然后再走正式的程序!这样也好留有退路!这家伙真的是大王子用来做苦肉计的,落到可汗的手里,也可以将这些事情逼出来,到时候,更有大王子受的!”
宰匹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预留下退路的人!”脑海之中却蓦然翻出一幅自己站在火焰之上向下眺望的场景,整颗心蓦然瑟缩!他很少尝试害怕的感觉,尤其是中毒之后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更加将生死置之度外!
副将的手下,听出他的意思声音马上变得慌张,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幅觉得宰匹疯了的神情,“可是,一切都没有告诉可汗,就这样僭越无礼的直接上报到大汗那里的话,相当于给可汗添乱!可汗知道之后一定会大怒!宰匹大人,我们的副将大人也会就此得罪可汗!那样的凶险比之现在被冤枉有过之无不及!”
宰匹声音冷峻,连在风中向他靠近的沙子都惧怕与他的靠近,“从前的很多时候,我都使用错了办法,因为对付敌人就是只有让敌人受伤,只有让敌人痛苦,我才能取得最大的胜利,不过,岁月流年到底要教会人很多东西,让我知道,如果敌人实在强大,实在找不到刀剑能在他身上的落脚点的时候,就先伤到自己,再透过自己伤到敌人,总之,只要敌人比我受的伤更重,只要敌人能够受伤就可以了!反正,见过大汗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大殿下会被打入冷宫,这是他之前绝对不会想到的事情!二殿下的时代会开启,只要我们抓住机会,然而等一下我有的待在上面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大殿下的另一名近卫急匆匆地跑进来。在大殿下的耳边提嘀咕了一会儿!大殿下的手,狠狠的记在他面前的描金柱子上,“看来,我是真正的尝试了一下什么叫做养虎为患!如果不是真正的见识一下,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从前,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家伙,竟然胆敢挺起他的腰杆,跟我一较高下!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是那个卑贱的人命吗!”然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垂头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侍卫,“在他们要去见大汗的路上堵住他们!把那家伙的嘴撕烂,让他再也不能够说出他的愿望,我讨厌听他的声音,现在,连他的影子也讨厌看,对了,连他的影子也撕碎吧!”
那近卫站在帐篷中柱的阴影里,不敢直视大王子的犀利眼神,可有些话,不得不请示,他又暗暗在心里把想说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开口,“我们是不是要想一些妥协的安抚办法啊,一味来硬的,如果他们闯过关的话,以后跟我们更硬。或者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大王子怒不可遏,这群没用的东西,整天借他之名耀武扬威,一到正事儿上胆小如鼠,他现在恨不得生剥了他们的皮,会首先翻面前的酒碗杯盘,又伴随着那剧烈的破碎声,轰然起身,发狂道,“没用的东西,你的缓兵之计是在问我吗?都是那个宰匹,之前就一直觉得他碍眼,还动了他的儿子,所以才把他那闹得急眼!我在战场上从来所向披靡,可是在这些老家伙面前,就像是见到了污泥里面左右都使不得力气,看着是歪倒了一个,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窜出了新的根子,看着像是新生的枝芽,但其实,还带着之前的旧恨!这些家伙,怎么就不懂的向他们眼中的权贵低头,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近卫惶恐之极,他站立的位置离大王子太近,在这种时刻在之前的很多时候,与此一模一样的场景之中,有很多人会马上死在大王死的剑下。大王子杀起人来委实再精通不过!手起刀落连那些刺目的鲜血都不沾刀!
可他真正能做的就只有等着,神与大王子的裁决!逃跑与过分激烈大声的求饶都无异于自掘坟墓!
又过了良久,大王子脸上的怒火才算稍稍下降焰头,从来不会对任何危险形式感觉到恐惧的骄傲,又重新回到他的体内。他慢慢坐了下来,“他算什么,以为真的能威胁到我吗?他们太小瞧我了,这群虽然胡子长到老成,却依然只是小孩子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个松散的联盟我会很快让他们瓦解,至于那个证人,无论,他现在的想法如何兼顾,无论他怎么样被那些家伙们说服。我都是给过他甜头的人。这些家伙们拿到手里的优势,并不是像他们想的是真正的优势,而我手中的劣势,也并非真的危在旦夕!看吧,事情的发展会让他们痛心的!”
宰匹与已经站在羊圈边上却似乎很对那里留恋的副将相对而立。宰匹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酒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一边的副将,“在我的记忆里,你一直是个酒瘾很大的人,难道真的一切的爱好,都是为可汗准备的吗?就没有点什么,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吗?也不知道整天讨那么多赏是要做什么!明明是寸步不离可汗的人!”
副将把酒壶里面的酒大口的灌下去,真是解渴,在他看来,那是比任何能送到口里面的液体都解渴的东西。偏偏在这里最得不到的又是这种东西。今天竟然有人分两次送上门,“像我这种专攻谄媚的人,与主人爱相同的东西是必然的!不过,你可不能反对我的爱好,那样的话,就属于反对可汗大人无异。”副将说完之后,狭长的眸子像是地震了一样使劲的震动着。而其中的情绪是自己完全同意自己的,毋庸置疑。
“看来叫你将军不合适呢!”宰匹露出笑容的样子跟别人不一样,慢的不可思议,仿佛是一声一声的从嘴巴里面向外面抽丝。可是当时间错落很多那些笑容的丝状物之后,四下漂浮的细丝又慢慢的联合到一起,宰匹看起来,整个表情变成了是对当下的情形,万分有把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