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亲自动手将箭壶顶部多余装饰,全部削割下来,再将火药全部塞到里面,又在上面压上木板,之后,扯下自己的衣角拧出一个引信来。
大家面面相觑着,明白火药的威力,却不懂为何要这般搭配?尽管如此懵懂好奇,也都知现在是非常时刻一个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巴伦做好手里的东西,上下颠了颠有些重量。回头看看,就又转回头向跟前的人说道,"我的做法,大家都看到了吧,按照我的办法再做一个,这个箭壶,虽然有些单薄,但到底能够做比成样,我们先给那只鹰点儿甜头尝尝,它一过来的时候,我们都要装作很惊慌,掉头就跑,卸掉他一半戒心,"他指向身后的那些高起的沙丘,"风是向南刮的,我们就向那边跑,送那只鹰个顺风吧!"再看一眼大家的犹豫,轻松一笑,"放心吧,我看过有人这样做,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小小不言,但是威力着实不错,我们眼下唯一不太幸运的事,这箭壶碎裂度不太好了,很难用这么一点点火力将它炸成碎片,杀伤力也会有些小,但是如果距离足够近的话...未尝不可一试。"
大家还在发呆的过程中,一个人已经蹲下身,按照巴伦的样子,装好了另一支箭壶。
巴伦从左到右看了他们一眼,"这次,要挑选臂力过人的人投这东西!大家可以推荐,也可以自荐!只要力气大!"他把其中的一个抱在胸前,"我自己推荐我自己一票。"
前一刹还紧紧的贴在他身边,努力拱卫安全的侍卫,这一刻迈出脚步来,"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居中指挥不可异动,大家也不能群龙无首,还是让奴才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东西很危险,搞不好还没碰到苍鹰一根羽毛,就先将自己炸成了碎肉!
沙风在他们头顶嘶吼盘旋,巴伦抱紧手中的箭壶,"我看过他们投掷这东西,其中的要点很是重要,其中一个必是要由我来做的。另外一个,就赌一次,听天由命,在你们之中一会有人,不学成才的可信之人。"
一个人大喊了一声让我来,巴伦向他脸上打量,他记得这个人的面孔,就是刚刚将这些炸药献出来的人。巴伦面无表情的向着他身后左右打量了几眼,发现大家都没有反对这件事情,就知道,这人的臂力必定是在他大兄长那边众所周知的非同寻常。然后,巴伦将投掷东西的要领靠近他耳边,简单的说了一遍。这人不仅力气大,领悟能力也很强,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巴伦做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侍卫带着这些人,藏到后面的,沙丘之下。被他命令带这些人离开的侍卫,有些犹豫,"这样一来,没有我们的保护,殿下您的安危了,奴才从没离开过您..."
傲然一笑的巴伦,挥手催促他们快走,看着侍卫仍然停在原地执拗,才开口,"那家伙,毕竟是只畜生,如果人太多了,让他眼花缭乱,它可就认不出我了!你藏在那里,也不只是干呆着,一定要弄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惊扰它,让它分神!这样就可以给我们争取可乘之机。没有时间,犹豫了,赶快去。"
侍卫没有办法领了命,带着人离开。
巴伦跟对面的那个汉子做了个手势。还想着,还要不要加点言语解释大家本来就是陌生人默契什么的一定不好,没想到,那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上一百倍,他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跑过另一个地方,跟他对称相望,又仔细收拾了一下沙子,变成了可以掩住一半身体的小型堡垒。
巴伦冲着那个身影笑了一下,心想,"这么好的东西,好的人,怎么都会让他兄长先抢了先机。这就是上天的嗜好吗?自古大才难为用?"
想到一半儿,如同一股墙般厚重的黄沙正好吹到眼前,他们这帮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风流吹动的黄沙,而是苍鹰的翅膀,他身后的掩体也迅速的做成。风流越来越大,简直要翻江倒海一般,但是,在他觉得马上就要到他跟前的下一刹,那阵风却忽然反转,然后翻卷着拍拦巨沙的来势!
他们灰头土脸,几乎要被茫茫狂沙完全覆盖一般的情势,忽然得到缓解。巴伦思索了一下,马上明白苍鹰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攻击自己,反而是调转了方向去攻击那些侍卫。马上将手指塞进嘴巴里,做出呼号之声,发给那边的暗号,叫他们好好躲起来。那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刚刚最后一路跑过来,是最显眼的。根本无惧这些风沙阻碍,任何时刻都能清晰看到自己的猎物的苍鹰,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自己?他马上恍然大悟,应该是那些大兄长身上血迹的原因。刚刚,他刺伤他大兄长的时候,他的那些侍卫们将他抱起来,身上沾染的血会比他这个真正的凶手更多,所以那些气味直接将已经赶到他面前的苍鹰给吸引回去了。
再不行,就只能把他们刚刚藏在沙子里埋起来,等到苍鹰走之后,再重新挖出来的大兄长先行挖出来了。
他一向是作出决定就会马上决断的人,所以不再犹豫。那就开始动作,对面那个正在犹豫的侍卫,看到他的动作,马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过来帮他。
他们才将尸体挖出了一半的时候,巨大的风流重新回旋而起,看来是管用了,在浓重的血腥气味,已经很好的召唤那只苍鹰回来。他们停止挖尸体,马上跑回自己的掩体之中。
巴伦紧握手中的箭壶,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成则可得到所想要的一切。败,他一想到这个字,脸上的神情开始放松,如果失败的话,反而会是最放松的状态吧,因为之后,一切就归于虚无。如果真是一切归于无的话,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有什么遭罪的,好像也可以满足。人,好像真的是在艰难困苦之中,才能够迅速的长大。若在此时回望他的一生,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会像现在这样通透。然后自以为通透的同时,又想到了无忧。明明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可有一分的杂念,可就是不能抛弃那个念头。
巨大的翅膀扇动风流的声音,已经近在耳畔。只不过这一次与每次不同,它就像是一种呜咽之声。汩汩的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