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村里家家户户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村口的军队听见了还以为是村民们在翻箱倒柜找粮食和贵重物品,所以个个喜笑颜开,等着村民们上交。毕竟这个村子想要出去就只有村口一条路,他们不怕有人逃走。
很快,就到了入夜时分,村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村口的军营亮着火光。与军营的嘈杂声相比,村子里静的可怕,但是如果你这个时候在村子里,你却可以听见在这黑暗里还是有很细微的脚步声不断传来。
脚步声很轻很轻,绵延至家家户户,一直过了很久,脚步声才渐渐停歇。
第三天早上,长官一早就派人挨家挨户敲门,说限定的时间到了,让大家赶紧把粮食都交出来,也可以用金银钱物代替。
可是出于他的意料,每家每户开门以后都只看见一些老弱病残走了出来,一个壮劳力都没有。
长官立刻明白被耍了,直接杀到村长家里。村长家也是一样,只剩下他和跟他一样年老的老妻二人。
长官逼问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村长再次告饶,说村里真的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了。村长让这些留下的村民都把粮食拿出来,大家你一把,我一碗,凑到一起也不过百十来斤粮食。
村长说这已经是大家能拿出来所有的粮食了。长官气急败坏,说既然没有粮食,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抵粮食。
可是这里都是平台的农村百姓,家里哪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有,也早在之前的兵荒马乱中被抢走了。
长官见大家咬紧牙关说没有,便派人挨家挨户搜查,这些当兵的接到命令,直接冲到家里开始翻箱倒柜,哪里都被翻了个遍,就差将房子拆掉了,可是一点粮食和值钱的东西都找不到。
长官现在知道村民肯定早已经商量好了,前两天村民们装出一些动静来麻痹他们,实际上是为了村里的壮劳力逃跑作掩护,可怜他们还真以为大家是在积极凑粮凑钱,还等着今天大有收获呢。
明白真相后,长官怒火中烧,愤怒之下直接开枪将村长打死,然后一把火将村长家烧了个干净。
手下人请示长官接下来怎么办,长官思考了一会,说:“我们这两天一直守在村口,他们不可能在我们面前消失,说明他们并没有出村。”
既然没有出村,那么村民们躲到哪里了呢?长官环顾村子,看到村子后面的火把山顿时明白了,村里的这些壮劳力肯定是趁着夜色偷偷躲到山上去了。
他顾不得村子里这些留下的老弱病残,直接带兵追上了山。他必须找到躲起来的这些人,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被对手击溃了,必须抓紧时间补充粮食开始后面的逃亡他接到的命令是离开了这里,直接躲到太行山里去,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是他们进山前最后经过的村子,一旦进了太行山,那里群山绵延,方圆千里都可能见不到任何人和村子,所以他们必须准备充足的粮食,不然进了太行山就等于慢慢饿死自己。后面的敌人一直在追击他们,按照他的估计,再有最多五天的时间,追兵就会找到这里。
原来,那天村长见大家吵了半天没有一个注意,便决定让村子里的壮劳力带着自己家里的为数不多的粮食和细软全都躲到山上去。就留下老人、小孩和一些行动不便的人在家里,并且只留下一点点粮食好交差。
村长毕竟见多识广,说这支军队肯定是打了败仗,在溃逃时经过村子,他们不敢在村里久留,待不了几天就会走,所以未必会花时间去追大家。
之所以是壮劳力躲出去,是因为村长说不能所有人一起行动,不然只会拖累整个村子。而且留下的人还可以迷惑军队,况且不管怎么说,他相信这些当兵的不会对村子里的老人、女人和孩子下杀手。
事情也的确如村长所料的那样,不过他的死不知道是不是在意料之中。
军队追上山以后,村里人一方面组织灭火,将村长的尸体暂时安置到村民家中,一方面又只能待在家里,为山上的家里担心。
一转眼,两天过去了,山上一点消息没有。别看火把山并不算大山,海波也不算很高,可是山体绵延数公里,加上山上丛林密布,丢个千把人进去就跟一碗水倒进了湖泊一样,照样不着痕迹。
就在第三天,村民们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军队从山上下来了。村民们不敢围观,只好躲在家里,透过门缝或者窗户向外看。
奇怪的是,下来的只有军队这群当兵的,却不见一个村民。而且这些人下来以后个个面色怪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完全不见当时进村时那么散漫嘈杂。
军队悄无声息穿过村子,没有再骚扰任何人,然后默默离开了。只剩下家家户户像是进了强盗一般的场景让大家意识到,这里真的有人来过。
等军队走了以后,大家渐渐走出家门,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开始等待家人归来。村子里的人按照之前的约定,在村子中间的广场燃起大火,火堆上一缕青烟冉冉飘向空中。
这是村子里传统的联系方式,白天看烟,晚上见火,几里外的人都可以看见。大家约定一旦看见青烟,便是军队一样离开,山上的人便可以下山回村了。
可是左等不见人,右等还是不见人,一直等到天渐渐黑了,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是不是山上的人不知道军队已经走了?村民们开始犯滴咕。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便陆续聚到村子中间,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为什么山上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因为村长已经不在了,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出来,让大家安静,然后安排两个稍微大点的男孩上山去找找。
很快,两个十多岁的男孩便挑选了出来,他们都是经常跟着家里大人上山采药或者打猎的,熟悉山上的情况。
两个男孩和大家道别以后便上了山,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下山回到村里。
大家看见只有两个男孩自己回来,身后却不见其他人,便纷纷上前询问。
男孩的回答让村名们大吃一惊。原来两人上山以后,大一点的孩子拉住小男孩,说山上范围太大,要是两个人在一起找,估计到天黑都不一定能找完,不如两个人分开,那样可以节省时间。
小男孩虽然年龄小一两岁,但平时也会经常上山采药,一个人行动并不害怕,所以便同意了大男孩的提议。两人还约定,分别从东西两侧向山上寻找,在山顶上的巨石处碰头在一起下山。
两人对山上的环境十分熟悉,所以很快便顺着小路来到了山顶。两人见对方都只有一个人,便知道都没有找到人。可是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没办法只好下山。
村民听到男孩的讲述都疑惑不解。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对这座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几百号人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要说那些离开的逃兵不熟悉山上的地形环境,短时间内找不到人还可以说得过去。可是这两个孩子怎么也找不到人呢?
“柱子,山上几处平时歇息的地方你都找过了吗?”一个妇女询问大男孩。
因为村民们山上草药或者打猎,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如果遇到风雪天气,也需要一个临时躲避的地方,所以村民们干脆便在山上整理了几处固定的临时休息地。
“都找过了,没见人。”男孩回答。
“你不会偷懒没找完吧?你找仔细了吗?”妇女的男人就在山上,所以有些着急。
男孩的母亲站出来,说:“他婶子咋说话呢?柱子从小心就细,从来不会偷懒,也不毛毛糙糙。柱子既然说找了,那肯定就是找过了。”
,老人打断两人,说:“现在几百口人一起不见了,大家都有些着急,你们就不要拌嘴了。”
老人在村里很有威望,两人见老人发话便不敢再说。可是,村民们的疑惑却不能打消,毕竟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上山了,现在突然不见了,谁不心急呢?
“大家现在都回家去,等吃了中饭,村子里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凡是能走道的,都一起上山找人。大家记得带上防身的东西。”
等吃了中饭,一群人先后来到山脚下。老人抬眼扫了一下,大概有百十号人。
“大家三个人一组,先分好队,上了山便分散开。”老人提前做好安排,防止大家上了山乱糟糟又没有头绪。
很快,大家便自由分好队,然后一起往山上出发了。上了山以后,大家按照分好的队伍四散开来,每个队伍之间相隔几十米到一百多米不等。这样既可以保证队伍与队伍之间能够相互呼应,还能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
可是结果还是让大家失望了,直到所有人都汇合在山顶的平台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人群开始躁动,有几个女人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