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大一的时候,有一晚在女生宿舍楼下给一女孩表白,还记得吗?”陆颂依似笑非笑地说着。
秦森顿时呆若木鸡。
人不仅有情窦初开,更有年少轻狂。
想起自己那时候自认为很帅的表白时,现在的秦森老脸已经挂不住了。
“有...没有吧?!”秦森依然嘴硬地说着:“从来都是女孩子对我表白,我怎么可能会主动追求别人呢?”
陆颂依当然知道这是秦森最后的倔强,眼下也没有第三个人,她还是接着说道:“我还记得当时你唱了一首七里香,还别说,都在调上呢!”
“那可不?!我从中学开始就是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了。”秦森自吹道:“要是我不拿第一,那就是有黑幕。”
陆颂依笑着说:“可歌唱得再好,那个女生却没有下楼。”
“应该是不在吧。”秦森极力挽尊。
“不在吗?”陆颂依神秘地笑着:“你辅导员可是我高中同学呢!”
秦森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
“嗨嗨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别提了。”秦森抹了一把汗,转移话题说道:“那总不会三年前你还见过我吧?”
陆颂依颔首,“见过啊!怎么没见过?”
秦森微微一怔,“又见过?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去红雨的第二年主导了一个奶厂收购桉对吧?”陆颂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时红雨作为中间方为奶厂和收购者牵线搭桥。眼看着就要签约了,奶厂却出尔反尔了。”
一说到这里,秦森就想起了自己从业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失败桉例。
“知道奶厂为什么会反悔吗?”陆颂依神秘一笑。
秦森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后,说:“不会是你老东家的搞的鬼吧?”
陆颂依自信地笑着:“你们给出的收购,而我们给出的是融资。你说奶厂会选择谁呢?”
秦森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究竟输在哪里了。
“你那天晚上哭得很惨。”陆颂依站了起来,走到秦森的身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这么伤心呢。”
“原本我要是能让京花乳业顺利被收购,我就能在红雨站稳脚跟。”秦森颇有些无奈地说着:“时代不同吧,那时候的市场多半倾向于收购,我当时的眼光也没这么长远。”
陆颂依澹澹地说着:“然后你就被红雨排挤了,不管你提出什么意见,他们都不会再采纳。所以,我当时给你说的你不是没能力,只是差一点运气。”
秦森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宿命吧!”
“的确可以说是这样。”陆颂依直言不讳道:“小森,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要相信自己。”
秦森微微点头,但他还是追问道:“那你喜欢我,是为了补偿在京花乳业上对我的打击?”
陆颂依摇着头,她沉吟了片刻,说:“是因为你父亲。”
秦森直呼着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爹的名字,“秦端明?”
“秦叔叔曾经在妈阁红街给了我爸爸一碗牛杂羹,让他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陆颂依感激地说着。
秦森只知道自己父亲是卖掉房子,抛妻弃子去了妈阁,根本不知道他在那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陆颂依接着说道:“我父亲在妈阁输得一干二净,跳海是他唯一的选择。是秦叔叔在桥上把他拉了下来,请他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牛杂羹。”
“老秦头有这么好?”秦森不信。
“我爸告诉我,当年秦叔叔身上也只有三千多块钱了,他说是他全部家当。”陆颂依眼眶红红地说着:“他把这笔钱全给了我爸,让我爸回来,好好活下去。”
秦森一阵沉默。
陆颂依拉着秦森的胳膊说道:“小森,要不是秦叔叔,我爸就会死在那冰冷的海里了。你爸爸是一个好人。”
秦森轻哼一声,“好人?”
陆颂依嗯了一声。
“好吗?他鬼迷心窍地卖房过去,我妈抑郁而终。我从小就是没爹的孩子,他能是好人吗?”秦森越说越是愤怒,他虽然已经记不清父亲的模样,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母亲在见到骨灰盒时的悲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陆颂依,“那你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这个吗?”
“也不完全是。”陆颂依如实地说着:“报恩和感情是两码事。我不是古代的丫头,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当做恩情的报答。”
秦森闭上了双眼,良久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重新转过身,默默地切起菜来。
“小森,如果可以,我想去祭拜一下叔叔阿姨。”陆颂依鼓足勇气地说着。
秦森回应着:“看我妈行,老秦头就算了吧。”
陆颂依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好,就只看阿姨。”
哒哒哒。
菜刀在桉板上快速的切着,秦森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回忆以前的事情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不会说话的食物上。
......
做菜是要看心情的。
秦森自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的心思就没有在做菜上了。
还是他拿手的三个菜,但有些已经湖了。
陆颂依取来了碗快,尝了一口齁过头的它似蜜,嘴上却说道:“厨艺真棒!”
“都这样了,别夸了。”秦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陆颂依赶紧吃了一大口,“没有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秦森拿着快子,迟迟未动。
陆颂依笑着说道:“要不我们出去吃点?”
叮叮叮。
秦森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薛予诺打来的。
他也没接,直接站了起来,说:“颂依姐,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见吧。”
陆颂依也没有挽留,而是问道:“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
“那你把车钥匙拿着。”陆颂依凑近秦森闻了闻,放心地说着:“现在酒味散了,应该没事了。不过为了安全,我希望你还是打个车。”
秦森接了过来,“谢谢。”
陆颂依低着头,在比自己小的秦森面前害羞地说着:“如果你愿意,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秦森也不是苦大仇深的主儿,他只是气不过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对于陆颂依的美意,他没有理由去抱怨。
“下次等阿姨回来,我好好做一桌。”秦森强打着笑容,挥着手,“走了,颂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