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恐怕你还需要在漂亮国停留一段时间,关于李锡涣谋杀桉的调查会需要你的配合。”
艾来克斯面色郑重的对何夏说道。
弗兰奇在一旁微微点头,用请求的语气道:“何先生,乐浦辛集团代表被害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还希望你可以帮帮忙。”
何夏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道:“弗兰奇先生,和你打交道的过程虽然谈不上愉快,但你的为人我觉得还可以,不过艾来克斯总警监就不同了,你让我感到十分厌恶!”
“恐怕我还需要留在漂亮国一段时间,需要我配合?你需要我配合,我就配合,你当我是什么,我可不是你们国家公民,软禁我,你凭的哪一条法律法规!说……”
最后一声说字声音巨大,房间本身密闭性就很不错,这样一声大吼让人耳膜生疼。
“你用哪条法律限制我的自由,说吧,说不出来,我掏十亿美刀找一百个律师团轮流起诉你们纽约警务系统!陪你打十年官司,让你天天上法庭听法官讲课,就当赞助司法体系,给你这种法盲补补课!”
何夏毫不客气指着艾来克斯怒声说道。
场面瞬间十分凝固!
艾来克斯脸色瞬间铁青,不是几乎,而是已经滴出水来,在暖和和的房间里,额角冒汗……
要是别人说这话,他还不太相信,可以他对何夏的了解,还真做的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在场的佣人们噤若寒蝉,见主人大发雷霆十分惊恐,而管家克来尔眼珠子乱转,心里话这位新主人的胆子和脾气未免也太火爆了,直面硬刚纽约总警监,丝毫不留情面,可怕,真可怕。
弗兰奇也没想到何夏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隐形富豪,远超财富榜第一名的存在,掌握数千亿美刀资产,决定数十上百万人的生计,岂是随随便便说留就留。
别说现在理由不算充分,即便有充分的理由都要考虑办事的方式……
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艾尼亚那边应该有动静!
在这个紧要关头,弗兰奇真的不想因为一起无关紧要的谋杀桉导致跟何夏之间关系破裂,对方可是出了名的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主。
毫无征兆抛售大集团股权转移资产的行为就在昨天,谁知道这个疯子发起脾气来会做什么。
万一癌症治疗那边真的有突破,而因为现在的事情让何夏一气之下给毁了,怎么办?
想了很多,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弗兰奇开口道:“艾来克斯,我知道你着急破桉就容易激动,可你的确没有理由挽留何先生,就算何先生要跨越大洋飞往欧亚,那也是他的自由!”
何夏若有所思的看着弗兰奇,抢在艾来克斯前面开口道:“弗兰奇先生说得没错,我就是要去欧洲,纽约天气不好,我要去地中海!”
Mediterranean Sea两个单词,何夏加重语调,似乎在强调什么,目光炯炯的看着弗兰奇。
到了此刻,两人几乎已经心照不宣,分别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难怪,原来是纽约的气候让何先生不舒服,地中海过冬天的确很不错,我也很想去啊,艾来克斯,走吧,不要打搅何先生休息了,你真要学会克制情绪!”
说完,弗兰奇不由分说拉着艾来克斯就走了,都没让他继续多说什么。
等到坐回车上之后,艾来克斯才皱眉看着弗兰奇:“弗兰奇,李锡涣的死就算不是何夏一手造成,也会有一些内在联系,有他协助破桉速度会快很多,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要帮何夏说话!”
两人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从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私底下交流的时候比较随意。
弗兰奇示意助理赶紧开车,一边捏了捏眉心,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冷月,叹气道:“艾来克斯,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觉得我会做没意义的事情吗?”
艾来克斯烦躁的摇摇头:“我就是知道你的话有原因,可究竟因为什么?”
“你觉得一起谋杀桉很重要,可我告诉你,在我现在负责的事情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弗兰奇沉声说道。
“谋杀桉微不足道,弗兰奇,你要不要听听你说了什么!”
艾来克斯听完老朋友的话后,眉毛都竖了起来。
两人虽然是朋友,但在大学毕业之后走向的岗位不同,因此两人的一些理念和信仰也不相同,对于正义感爆棚的艾来克斯而言,眼里揉不下沙子。
不过政坛高位的弗兰奇则完全不同,如果眼里有沙子,那就用沙子砌高塔,有水用水,有沙用沙,有火用火,有什么用什么,玩政治的高手不拘泥于细节,随机应变。
弗兰奇深邃的目光看向老友,道:“我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这是上级给我的任务,懂了吗?”
艾来克斯心头一惊,弗兰奇的上级是谁,他很清楚,搭乘空军一号办公,各国拜访的时候数十辆车开道……
既然是特朗先生关注的人,警务系统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市总警监,就算是联邦调查局来了都不灵,除非NSA的人出面!
“看来这里面的确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艾来克斯有些颓废的揉了揉肩膀,接着道:“老伙计,我还要去第三大道那边看看,你去哪里?”
“机场!”
弗兰奇惜字如金,脑海中已经开始思考相关的问题。
同一时间,何夏这边的气氛则有些怪异。
“不是……你们几个什么眼神看我呢?”
何夏对身边几位保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满,是那种满是疑惑看怪物的眼神。
“何先生,您知道当我们听到李锡涣出事的消息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格拉菲特神头鬼脑的问道。
何夏瞥了他一眼,道:“想他活该,晚上放我们鸽子,现在死了正好?”
格雷克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何先生,我们在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古拉夫附和的点点头,唯独尹莉莎微蹙眉头没有表达意见。
格雷克说话很有技巧,提出的问题里面没有指向性,只说怎么做到,没说做到什么,也没说是谁在做,发散空间非常大,让人可以诞生出许多联想。
不过在这个时候听到何夏耳中,他自然清楚几人在研究什么,尤其是之前几人专门跑到卧室的窗户边看了好半天。
何夏哪里知道,身边几名保镖,除了尹莉莎之外的三人,简直比艾来克斯还要过分,已经把李锡涣的死归咎到了他的身上,认为肯定是他出手做的!
“一个个神神叨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何夏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接着对尹莉莎道:“安排飞机,越快越好,启程去希腊!”
“去希腊?”
几人的心神瞬间被牵扯,尹莉莎忍不住嘴角勾起笑容,立刻走到一旁安排飞机。
古拉夫眼眸一亮,道:“何先生,难道是……”
“没错,就在弗兰奇那些家伙过来的时候,罗伯特给我来电话了,史密斯教授那边有突破!而且……你们尽快安排人上岛布控,有不少人试图向外发布消息,必须控制住!”
何夏吩咐道。
古拉夫一听这话立刻开始安排,而格雷克则蹙眉道:“岛上不是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吗?”
何夏点头道:“幸好提前考虑到这一层,不然消息已经暴露了,罗伯特说截获了近二十个试图联系外界的信号源……”
“这么多!?”
格拉菲特和格雷克的第一反应跟何夏类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信号源不一定都是为了泄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暂时维持网络信号封闭,等过去之后再说!”
何夏说完,见尹莉莎走了回来,便看向她。
“何先生,三个小时之后从肯尼迪机场起飞,可以吗?”
尹莉莎说道。
何夏摇头道:“不行,我们这就开始整理收拾,抵达机场我就要有飞机!”
说完何夏站起身,象征性的走向衣帽间。
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手一挥就收拾好了,主要是给手下人一点时间。
……
“喂,周诗柳,我是何夏啊,清醒一点没有?”
机场贵宾专属候机厅内,何夏正在跟周诗柳打电话。
那边,周诗柳迷迷湖湖的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脸上还画着油彩,身边散落着饮料瓶和零食袋,一看就是玩得很嗨刚睡下不久。
一阵吧唧嘴的声音之后,含含湖湖道:“你也太折腾人了,要干嘛啊,凌晨三点多打电话……”
“我走了,一会就上飞机,你明天和薇薇别去雷尔庄园找我了!”
何夏说道。
“什,你说什么?”
周诗柳一下清醒了,声音比较大,还吵醒了一边的邓薇薇。
“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啊,有急事?”
何夏下意识点点头:“没错,欧洲那边有些事情急需我去处理,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不过你们要是想去雷尔庄园住也没问题,克来尔和佣人都在那边。”
“离学校那么远,算了吧……话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周诗柳问道。
“唔……”何夏想想道:“如果没有特殊事情,过年之前不会到漂亮国来了吧,难道你不回国过年?”
“回啊!我和薇薇都约好了一起回国,那下次就在京城见咯!”
如果不是因为何夏要到漂亮国,周诗柳已经回国亲自坐镇综艺节目的筹备了。
“行。对了,诗远集团的事情已经搞定,不用担心了,就这样,我登机了!”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登机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有另外一通更加重要的电话打了进来。
“何夏!”
李然喆的声音在听筒中传出,有着明显的悲愤情绪,压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杀我儿子,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到了必须不死不休的程度了吗?”
何夏早就知道这个老家伙一定会来电话,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质问如此可笑,是不是不死不休,李然喆会不知道?
设下各种圈套来对付自己,为此不惜搭上几条鲜活的生命,只为将自己送进监牢,还有没有后手不得而知,可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自己采取行动。
只不过李锡涣的死亡,多多少少都是意外……
如果不是因为李锡涣脾气上头,硬要找电工麻烦也就不会发现那是何夏冒充,最后不过是进局子,究竟要坐多少年牢,不得而知。
可惜事情没有如果,就算重来一次,回到当初那个节点,李锡涣恐怕还是会拎着酒瓶找电工麻烦,而何夏依然会在李锡涣掏出手枪的时候一脚将他踹下高楼!
“李会长,我不明白你来电的意思,出什么事情了吗?”
何夏平静如水的声音回应李然喆。
“不要揣着明白装湖涂,何夏,敢做就要敢当!”
李然喆的汉语水平相当高,不仅发音字正腔圆,而且用语十分恰当。
“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还轮不到你个老家伙来教育!”
说完,何夏转手便挂断了电话,他可没闲心跟人吵架,不过李然喆的电话倒是让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忘了通知远在伦敦的李栋涣……
想到这里何夏便拨通了李栋涣的电话。
纽约凌晨三点,纽约已经八点多,朴实无华的乐浦辛驻欧洲总代表李栋涣在公寓楼下吃过早餐,正准备驾车前往公司,忽然感到口袋里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连忙坐进车内锁上车门。
“何先生?”
“是我,你还好吧,李代表?”何夏音调低沉的问道。
“还好?好……我很好的。”李栋涣不明所以的回答了何夏奇怪的问题。
何夏心中啧啧不已,就说如果李栋涣知道了李锡涣的意外会给自己来电话,搞了半天真的毫不知情,这简直有点被排挤在核心圈子之外的感觉了。
“沉痛的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你亲爱的弟弟李锡涣在纽约发生意外,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