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抽了,女人抽烟的害处很多。"秦慕琰又说了一句,便只是看了看她,然后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会考虑,你睡吧。"
说罢,他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书房。
秦慕琰这一晚就在书房里的沙发上睡了一觉,而且一晚上没有出来,顾雨霏知道秦氏最近有很多重大的合作案在滞纳状态,需要他完善处理,免得年度赢利亏损造成公司上下的损失。
卿卿因为之前在医院打过针,吃过药,所以这一晚睡的很香,也没有起夜。
早上六点时顾雨霏便醒了,伸手摸了摸女儿,见她并没有发热,体温很正常,睡的正香,便悄悄的揭开被子,小心的扶着椅背和桌子,最后又扶着墙壁走进了浴室。
她隐约听见书房里传来的秦慕琰正在打电话的声音,似乎听见他说到外婆什么的。顿时想到之前秦氏夫妇和老太太在秦氏集团附近住了几天后就离开了,她也没问他们是回中国了还是去了哪里。
因为房间的隔音很好,只不过浴室这边的墙壁有些发空,所以在清晨安静的时刻才隐约能听见隔壁书房里的一点点声音,具体的通话内容她听不清,也没打算再听。
上过厕所手她去洗了洗手,顺便洗了把脸,转身正要走出浴室,却是没注意到脚下的瓷砖上刚刚淋出的的水渍,顿时整个人一滑,低呼一声,整个人直接向地上栽去。
秦慕琰正在书房里接电话,父母带着老太太去了阿根廷游玩了两个多星期,没打算回国,打算再来波士顿看看他们。
闪身走到浴室门口,就看见顾雨霏栽靠在大理石洗手台的边上,靠着单臂的支撑才没有完全摔下去,但显然是脚下无法使力自己没办法站起来了。
秦慕琰走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同时因为手下的微微使力,更因为她身上睡衣的松散,她腰间的肌肤在他手下紧密的贴合,在他的中指间,摸到了多年前她曾在腰间受过伤时留下的那道伤疤。
在触到那道疤时,他的目光微微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顾雨霏刚被扶起来,便忙伸手扶向旁边的大理石台,粗喘了一口气道:"抱歉,我刚没看到地上的水,才险些摔倒,没打扰到你打电话吧。"
秦慕琰这时才将手从她腰间离开,向后退开一步:"你怎么知道我在打电话?"
顾雨霏一脸坦然的指了指身后的墙壁:"这里离书房太近了,早上又这么安静,我进来上厕所,就隐约能听到一些。"
秦慕琰只点了一下头,倒也没回避,见她扶在大理石洗手台上站着不动,便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地上滑,别傻站在这里,我扶你回床上。"
说着,便也不等她开口,直接一手握着她的胳膊,另一手环住她的肩,将她扶了出去。
直到顾雨霏坐到床边,那边卿卿在被子里翻了一下身,可爱的小脑袋背了过去,睡的依旧很香。
秦慕琰看了一眼女儿后,道:"雨..."
"嘘!"顾雨霏抬手,放在嘴边,示意他小点声。
秦慕琰本来就没用多大的声音,又看了看卿卿,便将声音放的更低:"我爸妈前两个星期带着老太太去了阿根廷,在那边转了转,因为阿根廷离美国不远,所以打算回到波士顿休息一阵子再回国。"
顾雨霏的神色平静:"哦。"
见她没什么不妥,秦慕琰道:"他们应该还会来这里住。"
顾雨霏一愣,本来听他这样一说,是想到了他们有可能会来这里住,但还存着几分侥幸,希望他们能因为想念儿子而到他公司那边去住。
顾雨霏不是不尊重老人的人,更也不是排斥老人的人,秦夫人和秦建国她都能接受,毕竟不管脾气怎么样,也都算是讲理的人,至于老太太...
她皱了皱眉,只问道:"不会再弄来一只狗了吧?你也知道卿卿的身体..."
"不会,我会将孩子对动物毛过敏的事转告给爸妈,让他们跟老太太说,这样你也不必怕伤到老人家的脸面,更也不必担心卿卿会出什么问题。"
听秦慕琰这样一说,顾雨霏才松了一口气。
他能想到她当初不在秦家人面前说,是因为不想当面伤到老人家的面子,他既然知道,能避免这些她不愿意发生的情况就好。
不过是老人家要来这里多住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是她始终不太清楚,顾家与秦家也算是世交,秦建国和秦夫人对她当然不可能有任何看不起和排斥的成分,只是老太太为什么对她似乎很讨厌?上次老太太提到她爷爷顾占中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点点头,秦慕琰便转身要收拾一下,今天是星期一,他得去公司。
就在他刚转身时,顾雨霏忽然开口问:"我爷爷和你外婆认识吗?"
秦慕琰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怎么这么问?"
"唔,没事,随便问问。"顾雨霏悄然的抽了抽嘴角,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这么八卦。
"老板,今天下午两点宁太太前来公司会晤,您这边跟Mr陈之前的邀约要不要推迟?"徐伍成拿着秘书刚刚送来的文件走进来,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时,问了一句。
秦慕琰正在电脑上与英国的一位老合作商视频谈话,听见徐伍成的声音后,只看了他一眼,之后对着屏幕笑着又说了几句,直到道别,他随手在电脑上按了一下,接着转过大班椅,拿过他刚刚送来的文件,没有翻开,只是道:"宁太太过来做什么?我不记得她有提前约了我。"
"我也不清楚,不过宁太太毕竟特别,毕竟您一直想得到宁氏的那个合作项目,她早上打来电话,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我们跟你定一下时间。下午两点,她会过来。"徐伍成一边说,一边侧目看看他:"好像...跟她女儿有点关系..."
秦慕琰刚翻开文件的手顿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徐伍成呵呵笑了一下:"没有,老板,你也知道,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才知道你结婚的事情,有点兴奋而己。"
"神经病,我发现你自从前两年结婚后变的越来越八婆,你老婆是怎么教育你的?"秦慕琰瞥了他一眼,一脸的不置可否。
"我的意思是。"徐伍成清了清嗓子,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陪我老婆去产检的时候,在彩超的屏幕上看见孩子在动了。才三个月,就已经会动了,只是我老婆还感觉不到,我发现生命真的很神奇。"
"所以呢?"徐伍成平时就很罗索,只是最近罗索的有点频繁,秦慕琰倒是也习惯了,翻着手里的文件对照着表格在看,一边看一边敷衍似的回道。
"老板,你和顾雨霏结婚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如果她怀孕了,你一定要在她整个孕期好好陪着她,我看了一些书,才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可以说是人生中最脆弱也最伟大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开始孕育一个小小的生命,你一定要好好陪着她,陪着她做每一项检查,感受着小宝宝在她肚子里一点一点的成长,感受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你肯定会发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所以老板,既然结婚了,咱们就别再理会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了吧,宁太太的女儿的确是又年轻又漂亮,但是顾雨霏也不差啊,又能干又漂亮,还是顾氏的老总,您可千万别做出脚踏两只船这种事..."
秦慕琰当即皱眉:"我发现你最近是真不想干了,不想给你儿子赚奶粉钱你就继续说,说完下楼领完最后一个月工资就给我滚蛋!"
徐伍成眼皮一抽:"得,我不说了,好好的想跟你分享一下初为人父的心得都受这待遇!老板你简直..."
"滚。"秦慕琰拧着眉,骂了一声。
徐伍成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老板没真的生气,只是不耐烦了,当即干笑两声,没一会儿就溜了。
直到那小子走了,秦慕琰才盯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眉宇微皱。
耳边陡然想到顾雨霏那天在儿童医院里,在他问她那句话时,她说,她在我的肚子里已经会动了...
怀孕的时候是女人最伟大也最脆弱的时候吗?
那何苦从一开始就打算延续这种痛苦?甚至在那种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知道孩子出生后可能会患有的病却还是一无反顾的将孩子生下来?又何苦始终没有一句怨言?
脑中闪过那一日在顾家阁楼里,他冲进去时,她眼中的那丝惊讶和躲无可躲的尴尬。
再又想起结婚那天,他指着她和他中间的位置,以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条线。
他说既然她不择手段的选择用这种方式栓牢他们的关系绑住他的感情和婚姻,从此以后他们的婚姻只有形同虚设,这条线,就是他们之间再也无法跨过的障碍,和她永远也触及不到的距离。
那时候她一脸的平静,只是挺着八九个月的肚子,对他释然的笑了笑。
脑中忽然间映过许多场景,许多许多。
秦慕琰烦躁的直接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抬手揉着眉心。
办公桌上的咖啡杯里,杯中的咖啡随着桌子的震荡一晃一晃,一如某一颗心,震荡的已莫名的开始不再安稳。
下午两点。
宁太太准时到了秦氏集团的主办公楼,秦慕琰这边虽然没有开会,但也约了几个秘书室的人在小会议室里谈了些话,交代了一些秘书室的每个人最近需要谨记的内容,直到秘书经理打了公司内的连线电话过来,秦慕琰接通了连线电话。
"秦总,纽约宁氏的宁董事长来了,她说之前有打电话跟您预约过见面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