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孩儿一脸奇怪的看看她,直接就不以为然的转回身继续坐回沙发上,没把她当回事,和旁边那小伙子搂在一起亲吻。
季莘瑶吐了口气,重新起身,弓着身子猫着腰趁着前面吧台后的人转身和别人说话,便低着头想要从那边出去,奈何她双脚被绑,只能用跳的,刚跳过去便直接引人注意,她凝神,不顾一切的想着只要跳出去到了酒吧外,进到人群里这些人就应该不会敢拿自己怎么样。
她刚匆匆的用尽全力向外跳,忽然就冲过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按住她,在她低呼出声时募地同时捂住她的嘴,似是不让她打扰到酒吧里的客人,直接将她给带了回去,她挣扎不开,转眼间人已被带回到地下室,她咬牙切齿的抬眼,便看见那姓徐的王八蛋走过来,骤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啊..."她痛的低呼,身体倾斜,头发被狠狠揪起,满身熏人酒味的徐立民就这样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扯进了之间那个房间,狠狠将她甩到床上。
房门被锁,她猛地抬起头,愤恨到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目露凶光的眼神,看见他脸上那同时起了一股猥亵的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她一惊,忙向后缩了缩,却是手脚不能动弹,急的嗓子已变的嘶哑:"别过来..."
"跑啊!你再跑!你跑多远我都能把你抓回来!小贱人!"他忽然伸手到一旁拿起一只遥控器,顿时,狭小的地下室的隔屋内,几盏昏黄的灯光都照向她,直到她注意到角落里似乎有一只正在闪烁的红灯,顿时惊的看向红灯的方向。
那是...他居然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过来!"见他忽然脱下衣服,露出肥壮的上半身,她满心恐惧,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滚开!"
她猛地转头趁机狠狠咬住他的耳朵,却骤然换来徐立民狠狠的一个巴掌。
头中一阵晕眩。
空气中陡然传来一道手机的声音,徐立民不耐烦的咒骂了一声,起身去接电话:"喂?什么事?不知道今天晚上不能打扰爷爷的好事吗?想死是不是?"
却是下一瞬,徐立民的表情变了变,募地转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正用着惊惧和憎恨的目光瞪着自己的女人,犹豫了一下,才放下电话。
季莘瑶通身无力,唯有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她以为是自己在恍惚间出现了幻像,顾南希身中枪伤还在医院被救治,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被一群男人猥亵的按在床上,她更宁可这一切只是幻觉,宁可这一切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不会被他看见...
"莘瑶!"仿佛是饱含了太多的情感与无法诉说的言语,顾南希低沉的唤了她一声,却是骤然将门关上,不让门外跟随而来的人进来,迅速向床边走来。
"你谁啊你?"那几个靠在床边的男人顿时转身举起拳头就朝顾南希挥去。
季莘瑶意识恍惚,没有看清,只仿佛看见顾南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反手将那男人的手臂按下,拧了一圈直接摔到一边,又将床边赖在季莘瑶那里,手依然贴在她身上的人一脚踹开,隐约中她仿佛看见他脱下外套时,衬衫肩头隐隐渗出血迹,想要开口,却已无力,只是怔怔看着他走向自己。
那几个小混混似是终于听清了外边警车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几句,却是不敢胡来,勉强站起身转身就想逃出去。
同时,地下室的门被人自外边再度踹开的刹那,顾南希已然将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秦慕琰冲进来,还未开口,便赫然看见床边那几个男人,和床上一丝不挂,仅被顾南希用外套裹住的正被顾南希抱进怀里的脸颊通红的季莘瑶。
秦慕琰的嘴渐渐张大,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在顾南希冷声喝道:"别让任何人进来!"的刹那,立刻转手便关上门,隔绝了外边人的目光,同时把那几个小混混也关在了房里。
"妈的!"秦慕琰咬牙,骤然就朝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腹部踹了一脚,抬手就是一拳:"什么人你们都敢碰!都他妈找死是不是!想死爷今天就成全你们!"
季莘瑶仿佛没意识知自己已经得救了,双眼楞楞的睁着,只觉得周身一片温暖,却仍是止不住瑟缩颤抖。
"莘瑶。"顾南希的声音干哑的仿佛已经是斑驳凛冽,紧紧抱着她,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说时,他一手紧紧抱着她,另一手转到她的手腕上将绳子解开,看着她手腕上被勒出的已经破了皮渗出血的红痕,目色冰寒,却当目光转到季莘瑶的脸上时,目光渐暖,那是最深切的关怀和维护,一边将她脚踝上的绳子解开,一边轻声说:"我马上带你离开,不要怕。"
秦慕琰放倒那几个混混,快步走到床边,低下身去看她,却见她双眼一眨不眨的只是看着他们,手脚已经恢复自由,却仿佛已不会动,眼里蕴着一层水雾,眼泪却是落不出来,只是怔怔的任由顾南希将她搂在怀里,连句话都不说,满脸的耻辱与不堪面对...
"季莘瑶?"秦慕琰拧眉,伸手要去碰她,却明显感觉到她在那一刹那抖了一下,蜷缩的往顾南希的怀里缩去。
顾南希不语,用厚实的外套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仿佛怕伤到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她是险些失去的至宝,眼中满是疼惜。
"我们回家。"顾南希在她耳边轻哄。
而秦慕琰却是看着季莘瑶这种表情,思绪仿佛回到七年前那个冬日,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那一个小混混的腿上,咬牙的咒骂:"该死!"
须臾,他转身见顾南希将季莘瑶拦腰抱起,便走过去:"你肩上有伤,我来。"
"不需要!"
顾南希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寒凉无度的在那几个混混的身上扫过:"幕后黑手是徐立民,该是率先得到消息逃了。"
说罢,顾南希紧紧抱住怀里无声无息的莘瑶,便直接走出去。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骤然便冲进来十余个刑警,顾南希沉声扔下话:"把这几个人带走,要活的,一个都不能死。"
他声音低沉,却几近切齿,抱着莘瑶便欲离开。
"顾总,您的伤..."苏特助冲过来,一看见他怀里的季莘瑶,脸色僵了僵,再又看见顾南希肩上已渗出的血迹,顿时惊呼。
"死不了!"顾南希的声音仿佛渡上了一层霜,却在低下头去看季莘瑶时,再度染上了温暖的颜色,以手抚上她红肿的脸,瞥见她颈下锁骨上的血红痕,手腕脚腕上的血痕,眼眸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抱着她的手臂愈加的收紧。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将她身上的外套裹的严实而完整,抱着她走出人群。
此时天色已是夜色斑驳华灯初上,酒吧外不知是停了多少的警车,季莘瑶在刚一触到外边的冷风的刹那,便在他怀里锁缩了一下,似是抗拒出去见到任何人。
"没事。"他轻声说:"莘瑶,别怕。"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清晰而坚定的传达着他的温暖,驱散她的恐惧和紧张。
接着,他不再给她任何一次受冷与害怕的机会,直接将她抱进一辆车里,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慕琰快步走出来,见莘瑶已经被顾南希抱上车,便站在原地,眼中虽有着急切和担心,却是没有上前,回身看了一眼这家就酒吧的招牌,目光鸷冷。
酒吧外已是警车环绕,四周的人群也已被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驱散开。
莘瑶刚一被抱进车里,便仿佛在空气中闻见几分血腥的味道,但却仿佛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这味道来自何处,仅仅是目光空洞的坐在那里,任由顾南希将所有车门锁住,在极为隐蔽的车中将她身上包裹着的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颗给她扣上,随即在车后拿过一条干净的薄毯将她从上到下的裹住,眸中的焦心关切与温柔都在一点点安抚着她的心。
"季莘瑶你听清楚。"他仿佛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牢牢抱着她,目光沉静而严肃,却是同时一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他:"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可以荣辱与共,更可以携手并肩!无论是什么,我陪你一起面对!遇事逃避是最笨的方式,我知道你不会这样!"
季莘瑶怔怔看着他,看着他目光中的坚定和那隐含的一丝温柔。
他的手在她腰间越收越紧,沉稳的俊容上透着一丝苍白憔悴,墨色的黑眸凝视着她僵硬的神情,却仿佛在刹那间为她指引了光明的方向。
在她眼中的近乎崩溃的一切渐渐平静下来后,顾南希用力抱住她:"我们回去,天气太冷,那间地下室的温度也很低,你要先洗个热水澡驱寒,不能生病。"
她在他怀里点头。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越加凝重,她忽然一愣,猛地抬起头,目光扫向他的肩膀,浅棕色的衬衫已被一片血色染透,她骤然想起顾南希身上是带着伤的,昨晚在东郊才受的枪伤,苏特助说他凌晨时仍昏迷不醒,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南希..."她惊愕的看着他肩上的血,伸手抚上去,才发现他衣服下有一层绷带,但却似乎因为太早离开医院又一番折腾,崩开伤口的血已渗过绷带染红了衬衫,她顿时惊呼一声,忙要下车去喊人去叫医生,却结果腰身被他搂住。
"没事,伤的不是很深,重新包扎就好。"他按住她,不给她再这种正害怕的时候还要去面对外界那一切的机会,在她因为看见他的血而急的想要用力推开他时,他已直接吻上她的唇,轻轻的,却是温柔的安抚,眼中带着几分愧疚:"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样的惊吓,你什么都不要想,无论任何事,让我来想,让我去做。"
"你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说没事!"季莘瑶骤然伸手就去扯他的衣领,他本是要抬起手将她的手轻轻推开,却结果被她狡猾的一个转手,骤然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扯开。
顾南希哭笑不得,莘瑶却是盯着他肩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绷带,一个字都不说,只抬眼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抬眼瞪他:"这叫没事?"
他轻叹,这时有随行的医生打电话过来,顾南希接了电话,应了一声,之后打开车门,有医生进来替他重新上药止血,这时一位刑警队的负责人走过来,问能不能让季莘瑶过去做个笔录,顺便把最先那几个的绑架犯的特征说一下。
顾南希看了莘瑶一眼,似是不忍心她在现在这种时候还去回忆这一切,正要否决。
季莘瑶却是直接下了车,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还是选择将车里的空间留给他和医生,让医生为他安心包扎,直接跟那位刑警走了出去,在走之前回头看向他:"你说的没错,逃避是最笨的方式,我不会这样!"
说罢,便在顾南希染了几分心疼与欣慰的目光下,随着那刑警去了对面的警车上做笔录。
在警察上走下来时,看见秦慕琰的车停在旁边,他正双臂环胸的靠在车门边,就这样看着她。
她顿了顿,将身上的毯子和那件外套紧了紧,须臾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秦慕琰沉在夜色中的脸隐含着担忧与太多太多的情绪,便走到他面前。
秦慕琰只是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微微一叹:"看来你果然比十七岁的季莘瑶坚强了太多,七年前你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在我出国之前你那几天一句话都不说,只把自己一个人封闭起来,刚刚在那间地下室,我以为你..."
他忽然说不下去,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红肿,想要伸手轻抚,却是刚一抬起手便放下,转头看向那辆黑色路虎,渐渐拧起飞扬的眉,放下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季莘瑶看着他:"人说久病成医,而我,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也会将我变成一颗最顽强的石头。而这两次足够让我歇斯底里的去害怕的时候,你都会出现,秦慕琰,谢谢你。我不知该怎样用言语来表达,但是,你会懂,是不是?"
秦慕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略有些深沉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我本来打算在你们的婚礼上光明正大的去抢婚。可是...当我看见顾南希躺在医院里,才刚刚脱离危险,从昏迷中醒过来还没有几个小时,肩上的伤还没有真正止住血,在听说你出事后,直接拔掉针头冲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才忽然苦涩的一笑:"我是真的晚了一步。"
回到日暮里时,特意请了一位家庭医生跟随,负责处理顾南希的伤,一旦有任何情况马上向医院通报。
进了家门,顾南希的手臂始终环着她,虽然脸色苍白,却是目光温润,清澈如泉,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唯有对她的心疼。
"别想太多,去洗个澡。"他用下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莘瑶浑身都是疲惫,虽担心顾南希的伤,但见他除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差之外,其他方面都还好,也知道家庭医生被安排在附近,才顺从的点头。
顾南希却似是不放心她,虽然她现在的情绪看起来如常,但是刚刚在车上时不时的就会靠坐在那里发呆,整个人仿佛神魂抽离,他直接去帮她调好了热水。
待季莘瑶走进浴室时,浴室里已是一片温暖的热气蒸腾,模糊了她的视线,将身体沉浸在温热的水里,所有的思绪仿佛刹那间在脑中的一个顶点被激发,维持了一天的不屈不挠,终于眼泪还是刹那间倾盆而落,低下头,用力的搓着身上的每一处皮肤,明明是在这么温热的水里,可此时此刻,她仍是觉得周身发冷。
周身的皮肤被她搓到发红,却仿佛能擦不掉那些恶心的痕迹,她低下头,募然身体沉下,将头也一起沉浸在水中,让温热的水将她所有的一切统统包围,屏住呼吸,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太多的伤痛。
"莘瑶!"水是隔音的,可在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刹那,她仍是能感觉得到,接着,人便骤然被他从水中捞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他目光严肃的锁在她的脸上,又看见她身上所有能被她自己碰触到的皮肤都已是通红一片,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久久难以离开。
"我就是想泡一泡热水..."她抬起手,擦了一下被热水泡的更有些发红的眼睛,挤出一丝笑来看他:"南希,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他却是眉宇紧皱,一手扶着她的背:"莘瑶,不能做傻事。"
"我不会,你放心!"她用力点头,诚恳的向他保证:"你肩上的伤不能在潮气太重的地方,快出去,我洗好了就出去。"
看着她这样用力的点头这样的保证,顾南希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