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青年连冲几次,都没能冲过北京吉普的拦阻,车手也看到了桥头快到了,一边急驰,一边冲身后的纹身青年叫道:“春哥,前面快到桥头了……”
“特么到哪都得追上他!今天老子非剁了他不可!”
自己带了十来辆摩托车,二十几个人,损了一半以上摩托不算,自己的人还被撞伤摔伤几个,两台小卡还没拦住,纹身青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亏?
“春哥,那不是我们的地儿……”车手提醒道。
“闭了!”
纹身青年哪听得进去,手里的开山刀一刀又一刀剁在车身上,却毫无作用,北京吉普死死的卡住后面的摩托车,却又不急着走,还不断的撩拨纹身青年。
纹身青年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一门心思要超过北京吉普,拦下王昆,然后将王昆从车里揪出来,用手里的开山刀剁碎王昆,以消怒气。
“昆哥,你顶住,我先挂了,打个电话。”乔北在耳麦里吱了一声,随即拨出电话,叫道:“马上到了,东西准备妥了没?”
“等半天了!”电话里张志平应道。
“这回特么一定得逮住他,记住,你们不要露相了!”
“乔地主,你瞧好了,特么这口气老子憋好几天了。”
“妥了!”乔北挂了电话,又冲司机叫道:“快点,快点,开到桥头咱们就胜利了!”
司机哪里还用乔北催促?后视镜里的情景早就看在眼里,脚下油门那是一直踩到了底,不曾松懈一丝半点。
五百米不到的距离,却令乔北感觉像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路途。
好不容易车头刚过老运河桥头,乔北急道:“往那边……右边巷子口停下……”
“后面追过来了……”司机急道。
“怕什么?这特么是小爷的地盘!”乔北一跃过桥头,心里的石块终于落了地,未等车子停稳,乔北就跳下了车,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跟头。
乔北急忙稳住,拨通王昆的电话,一边往车后头跑,嘴里叫道:“准备家伙,开干!”
从黑暗处涌出近十个青年,一水儿的黑衣黑裤,脸上山地车骑手黑巾蒙面,跟着乔北往桥头方向跑去。
王昆的北京吉普也碾过了桥头,路面一下宽阔。
后面的纹身青年一下跃过了王昆的北京吉普,纹身青年从车上跳下。
车手将摩托车一提一甩,麻托车直接掉头,车手从车上下来,随即右手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直直往北京吉普车头撞去。
嘭!
摩托车和北京吉普正面撞上,王昆死死把住方向盘,靠着前面坚固的保险杠,才稳住了车,吉普却被逼得停了下来。
王昆手一拧,将车大灯熄了。
借着倒在地上的摩托的微弱光亮,纹身青年拎着开山刀冲上去了,一把拉开车门,开山刀就要往里面剁去,只是刀身太长,刀刃剁在了车窗上沿,溅得火花四射。
“艹……忘锁了……”
王昆左脚极速踹出,正中纹身青年的腰上,在旁边的青年手里的刀落下之际,快速的收回。
趁着空档,左手飞快的将车门往里一拉,将车门合上,关上门锁。
纹身青年大怒,一跃而起,冲上了吉普车头,手里开山刀连剁两刀,将前面挡风玻璃剁得裂开无数道裂痕,像蛛蜘网一样残留在车前。
王昆被困在车里,想出不能出,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人不断用钢管、镐把子从车窗往里捅,王昆支挡,手上被连捅了几下。
车头的纹身青年刀没剁开挡风玻璃,愤怒之下,用脚连跺几脚,挡风玻璃被震的脱离边框,往里凹进去一大块。
“嗖……”
纹身青年还要趁势跺下去,黑暗中飞来一张大网,将纹身青年整个儿罩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纹身青年的整个身子从车头施到地上,随即纷至踏来的大脚丫和木棍没头没脑的砸下来。
另一侧几个人也被另一张长长的渔网罩上,正待要挣脱,早就木棍砸下,也不挑拣落点,就是没头没脑的一顿狂揍。
“收网!快收网!”乔北没蒙面,用他后来的话说是,装逼时刻蒙面,犹如锦衣夜行,断断不可。
十来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渔网往回缠收,随着越收越紧的渔网,被罩在网里的几个人被缠了个结结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尤其是车头的纹身青年,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之后,身上挨的揍最多,落在他身上的拳脚木棍最重。
“艹特么,闪开!”乔北推开众人,提了一根木棍,猛地往纹身青年身上砸下,砸一下骂一句:
“我让你特么打我!特么就卖个菜,你也来欺负我,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你小北爷是你可以惹的么?特么不知道小爷在荒岛练过网鱼绝技么?不知道小爷千万种手段可以收拾你么……”
直到揍的自己精疲力尽,乔北才用木棍撑住自己,喘着粗气,冲蒙着面巾的京鼎众人叫道:“各位老乡,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的见义勇为,我这回头就给你们去申请见义勇为好市民奖……”
“什么乱七八糟的。”车上的王昆靠在车窗上,冲乔北叫道:“哎,帅哥,没我事我先走了哈?”
“别忙走,这位好汉,回头还得请你去衙门做个见证……”乔北抱拳叫道。
“艹,懒得理你!”王昆将车倒了,拐开地上的摩托,将车开到乔北面前,笑道:“我先走了。”
“别啊……这战斗刚刚胜利,你不留下来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么?”乔北将手里木棍扔了,靠在车身上,贱笑道。
“艹,老子这车牌是假的,回头警察给拖去。”王昆骂道。
“行,回头我带着黄瓜,亲手帮你把腚眼通了!”
“滚!”王昆笑骂一句,挂了挡,扬长而去。
乔北挥挥手,看着北京吉普渐渐地隐入黑暗之中,突然吟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小北,你在嘀咕什么?”朱明明靠近乔北问道。
乔北一看他就怒了:“说你最笨!特么当时也不护着老子,害老子被这纹身鸟人打了一耳光不说,还踹了两脚,我特么要扣你工钱……”
“你不让我们两个在旁边偷偷摄像么?还一再交代必须60度无死角……”朱明明一脸的委屈:“一个月才两千块钱,你还要克扣,饿死我算了……”
“你,还有你,两个,一人扣一千!特么老子不得弄点医药费么?”乔北指着朱明明和另一个人骂道。
“这特么是有点像黄世仁了。”蒙着脸大胖子卢伟伟靠过来笑道。
“滚,老子早就该当周扒皮了!就是因为对你们太好,以至于自己深犯险境,遭此毒手,你们特么把《三国演义》翻烂了,见过诸葛亮什么时候挨过打么……”
乔北冲着一帮人破口大骂。
朱明明和另一个青年没敢作声,乔北骂过几句,又叫道:“你们两个赶紧的回去,把视频弄好,如果我看到视频里没有充份展示我主角风采,扣钱……”
“艹……”两人崩溃了。
乔北还待要骂,蒙着面的马洪靠过来问道:“小北,现在怎么办?”
“装菜的小卡押回去,车牌换回来,菜赶紧分拣了,要赶快给人送过去。”说完,乔北一把勾过锋子的脖子,笑道:“锋子留下来护驾,其他人该干嘛该干嘛。”
“你呢?”
“报警,然后等着警察给我颁发见义勇为奖。”乔北看着远处地上的两张渔网里奄奄一息的几个人,意得志满。
“呵呵~行。”
众人纷纷离去,乔北让锋子给弄了一个大块的水泥砖,坐在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纹身青年一众人旁边,拨打任志国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乔北立马哭道:“任叔,救命啊……”
“小北,怎么了?”任志国犹在睡梦中,听得一头雾水。
“我去大王镇拉菜,路上被几十个人提刀端枪的堵着……”
“什么?”任志国闻言惊得坐了起来,急道:“小北,你在哪?”
“我一路逃到桥头这儿来了,后面那帮人一直追过来,路上连砍带杀的……我好害怕,任叔,你是不是我的亲人?还管不管我的死活?”
“真的假的?”任志国听到乔北吹牛逼的口气,肚子里直犯嘀咕。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被人搧了几十个耳光,肚子上被人踹得S都要出来了,我还有心思和你胡扯么?”乔北哭道:“任叔,你再不来,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小北,别害怕,我马上叫人过来!”任志国也顾不得分辩乔北嘴里吐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将电话挂了,连忙起床,一边给所里值班人员打电话。
上次桥头方家父子挨打砸的事情,因为有乔北参与在内,不但凌姗全程盯着,连邝文斌都在侧面过问了一下。
他不知道凌姗和乔北称姐道弟,也没去细想这两人的关系,但他知道凌姗的父亲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这就足够了。
更何况,还有乔北的父亲和李国华这两层关系。
桥头蔬菜批发点的菜农陆陆续续的运菜过来,看着乔北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坐在一块大水泥砖上,旁边渔网绑着四五个人,都不明所以,满眼问号。
“没见过用渔网捕恶人么?”乔北也没理会众菜农的诧异的目光,自顾拨打方定富的电话:“老方,我这边都弄妥了,你那边可不要给我掉线了!”
“那不会!我已经叫建林带了几个村里种菜的老伙计过来,电话里我都交代好了,按你说的办。”
连续几天亲自去拉菜,方定富现在是彻底服了乔北。
“就这么着,警察过来了……”
“好。”
“小北?”两辆警车扑到桥头,任志国亲自过来了,远远的又看不清乔北在哪,只得叫道。
“任叔,我在这儿呢!”乔北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指上,往眼眶里点了,这才起身,冲任志国晃动着手里的手电筒。
“怎么了小北?”任志国冷不丁的扫过地上被渔网绑着的纹身青年一众人,惊的目瞪口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一路追我到桥头,在桥头对我又打又骂,还要拿开山刀砍我,幸亏几个好心的菜农路见不平,帮着我把他们制服了,要不然,任叔,我就见不到你了……55555……”
乔北干嚎着,一脸的惊恐,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