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藏头露尾的肯定是宵小之辈,看我莫声谷将你找出来!”
武当七侠里的老七最耐不住性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位,飞身扑上。
梯云纵轻功运转而起,他的身形倏忽拔高丈余,一直冲到院墙上,又探头在墙外扫视一周,然而依旧没见到任何人影。
“真是奇怪,”莫声谷满头雾水的从墙上跳下来,见到师父师兄们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登时有些讪讪,“难道对方是运用了某种传音入秘的武功?”
“老七回来。”
张三丰担心对方受到冒犯会对他出手,将其唤到身后。
“世间奇人异士不知凡几,有高人当面,我等凡夫俗子却无法得见真容,还请见谅。”
张三丰对着空间方向打个稽首。
吴恙:……
三阶生命是凡夫俗子,那我这低级的一阶生命算啥?
“二师哥,师父此言何意?说话之人竟在那里不成?”
殷梨亭悄声向身边的俞莲舟问道。
后者面色凝重,只稍稍点点头,心神全放在空荡荡的前方。
“二哥,你也觉察到那人的存在了?”
刚凑过来的莫声谷惊诧道。
俞莲舟轻轻摇头,“完全没有,不过结合声音传来的方位与师父的判断,对方可能真的就站在我们面前,而我等却看他不见!”
“嘶~!难道真是鬼?”×2
殷梨亭和莫声谷满目骇然地直勾勾盯向前方。
老大宋远桥十分不满的瞥了两个小弟一眼:咱们练武的怎么能相信鬼怪之谈……对了,武当是道教门派本就对神仙鬼怪有所涉猎,哦,那没事了,你俩接着害怕。
剩下的张翠山等人也颇感纳闷儿,好好的武侠世界咋突然冒出鬼怪啦?
“嘿嘿,高人不敢当。”
吴恙操控空间往前移动了些许距离,让老张在视界当中变得更近。
“而且我亦不是鬼怪。”
“张真人身为武当派祖师,通读道家典籍,应该看到过上面记载的修道有成之人拥有诸多术法手段,尔等可将我之状态视作隐身之法。”
隐身术!
武当诸人俱都想到这一只存在传说中的道术。
再看向前方空气时,眼神中的恐惧消散小半,增添上了向往与希冀,尤其是后排的弟子道童们。
活了上百年的张三丰对于道术的存在与否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对“隐身”之人的说法不置可否。
“敢问这位高人,之前所言的乐极生悲是何解?”
张三丰暗暗释放出一道指力,发觉根本无法接触到对方后,全当做无事发生,转而问起关键问题。
对于老张的动作吴恙一清二楚,那直奔空间,却音空间独立于外界,只能如同水流般分开从两侧划过的指力在他的感知视界中看得一清二楚。
“就不与你计较这些细节了。”
吴恙轻声自语道,然后继续往外传音。
“在下出身剧透门,除了隐身道法外,更加擅长前观五百载,后测二百年的占卜算命之法,因看出贵师徒明天大喜之日却要经历不幸,故而有此提醒。”
锯透门?还是巨透门?
张三丰想了又想,仍然没能从记忆中找出以此为名的门派来。
“也罢,对方本就神秘莫测,掌握着神异能力,弄不清楚他的来历无伤大雅,关键是要及早获知他来武当的目的以及所言的不幸……”
张三丰觉得今天是他活了那么多年来所经历的最诡异的一天。
眼看百岁寿辰近在明日,出关后又见到阔别十载的徒儿,可谓喜上加喜。
结果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隐身人给打断,开口就是“不幸”、“精通卜算”,像极了江湖骗子们惯用套路。
可对方展露出来的神异又做不得假,让他颇感为难,不知该不该相信对方。
“请高人明示我师徒明日会有遭遇怎样的变故?武当上下定当感激不尽。”宋远桥看出师父的犹疑,忙上前代替开口。
身为武当代掌门的他,精于掌管俗务,处理起事情来要比张三丰熟稔的多:管他可不可信,先听听看他有何说道!
吴恙眼看着老张松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蓦然反应过来,“是了,老张为人通透豁达,但毕竟是个动不动闭关一年半载的资深老宅男,疏于与外人交际,基本可以当做小半个社恐患者来对待。”
既是陈年老处,又是资深老宅,吴恙突然觉得老张的高大形象变得极为真实。
仔细想想还怪可怜的。
不过这不代表他要就此放过老张转而和根本察觉不到自身存在的宋远桥去对话。
“看来张真人对吾之所言尚且有所怀疑,为证明我的确拥有占卜算命的本事,在下先与真人算上一算!”
遭到无视的宋远桥有一丢丢尴尬,默默退回,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这时身后的师弟们之中竟然有人发出短暂的嗤笑声。
当他回头想把人揪出来时,却只看见师弟们个个表情严肃,注视着师父和隐身人的交流。
“哼!”
宋远桥只能转回头,把事情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让几个小老弟见识见识大师兄的威严。
张三丰对于算卦并不感冒,易理存世千百年自然有其价值,但卦象如何全凭个人见解,同一卦象都有多重解释,将来如何又不能在眼下验证,故而信不如不信。
“阁下母需费事,老道对于来日如何并无探究之心,你还是直接……”
“正好,我看得是你的前尘往事,张真人且听听我算的对还是不对。”
张三丰双眸微眯,百岁高龄的他,早已没了同辈人。
往事如烟,即便对他的生平有所了解的人,大多也只是听闻的江湖传说,真实性很低。
“老道倒要听听你算出来的是道听途说来的东西还是老道真实的过往。”张三丰心想。
吴恙在空间里举着手机,自信满满。
“君宝,可还记得那个骑着毛驴姑娘?”
张三丰的眸光陡然一凝。
“她送与你的铁罗汉可还在?”
“觉远大师圆寂前口诵的经文尚记得否?”
“她要你去襄阳投奔郭大侠夫妇你为何没去?”
张三丰丹田中的氤氲紫色真气鼓荡,污秽的道袍飒飒作响,整个人却怔怔出神,红润的面容写满对往事的追忆。
身后的弟子们从未见过师父如此表现,纷纷忧心不已,却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打扰到怹老人家。
终于,老张身上的真气渐渐平息,脸上复杂的表情也被一抹释然取代。
“哈哈,不知不觉,原来那已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张三丰展颜笑道,深邃的眸子里,彷佛映照出当年那个在姑娘面前总是脸红的小和尚。
空间中的吴恙兀的怔住,明明刚刚还玩得很开心,此刻却莫名有些鼻子泛酸。
“高人的本事老道见识到了,还请将所知之事告诉我们师徒。
另外,请问卦金是?”
吴恙揉了揉眼睛,配合着老张转移话题。
“卦金当然是贵派的武功咯,不过可以等到事后再酌情支付。”
有了武道感悟,必定要找来武功练,武当的几项绝技就很不错。
这是他在选择完签到奖励后生出的想法,在改变剧情的同时弄到功法。
环环相扣,一举两得。
“悲剧的源头估计张真人已有所猜测,正是你久别归来的五弟子张翠山。
若不提前做出应对,明日即是他们夫妇二人的丧命之期。”
“什么?”
众人全把目光转向张翠山。
“你说得是真的?我五哥五嫂会在明日遭劫!?”莫声谷大声质问道。
“阁下是否危言耸听了?”老四张松溪开口,“即便有人来逼问五弟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我武当也有自信护得住自家人,量他们也不敢与我武当不死不休!”
身为当事人的张翠山先是愣神,继而无奈,表情复杂,听到四哥的话后又燃起希望,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空气,等待隐身人的回应。
“谁说他们夫妇二人会在武当被人杀死了?”
诸人均感到迷惑,明明是你刚才说的!
张三丰则若有所悟,沉吟不语。
“死嘛,除了他杀,还有自尽呢。”吴恙轻描澹写的解释道。
“胡说八道!”莫声谷不忿的斥责道,“我五哥岂会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