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北方京城之内。
就在谢安于少林寺内大开杀戒,乃至于彻底灭绝少林之际。
一场震惊天下的叛逆此刻同样也正在发生。
而这位叛逆者。
正是排列在天下兵器榜第五位的“剑神”,西门吹雪!
因为白云城主叶孤城之死,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西门吹雪造反了!
不过身为一个标准江湖中人,西门吹雪自然不会是选择以军队的方式进行造反。
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的,直接就以一己之力,一人独剑悍然杀入进了皇城之内。
就此将当今天子万历皇帝朱栩钧身上那层做为天下至尊者的威严,赫然给破坏得几乎分毫不剩!
毕竟,身为天子者,身上自然而然就被各种礼法宗教赋予了一层绝对神秘之权威。
这在天下世人看来,天然就有着高高在上之法理权力。
可即便如此,即便是皇权看起来、说起来再怎么至高无上。
但一个皇帝如果根本制约不了天下最顶层武林人士,直接让人在区区一两年时间内足足三次明目张胆的杀入皇城。
那么在这般情况下,什么所谓的天子威严、神秘光环,这些东西无疑都将会像是皇帝的新衣般,很快就在世人面前轰然破碎。
说到底。
西门吹雪能因为一个不爽就杀入至尊皇城。
叶孤城能够因为一个想法就毫无畏惧的策划狸猫换皇帝一事。
身为天下兵器榜第二的北饮狂刀聂风,他能够直接一人破军,闯入皇宫刀噼龙椅。
那么如此管理不住天下武林的废物皇帝,大明王朝那些高层武将与文官凭什么要给他足够尊重?
他们就不能也这么做?
或者就算不这么做,还不能就这么想想?
就不能阳奉阴违?
什么至高无上皇权?
在西门吹雪第三次孤身独剑杀入进皇城之内时,那这天下大势就直接转变为了一种完全以武力称雄的状态。
在此刻这世间。
一切武力绝世者,皆可为至尊!但凡是兵强马壮者,便可为天子!
皇权的神圣性,因为西门吹雪的剑刃,已然彻底不在了!
而这就是西门吹雪又一次杀入皇城,给天下人心造成的巨大震动。
不过这些东西,它们终究都是以后之事。
此时此刻。
身为至高无上天子的万历皇帝朱栩均,他根本就没有多余功夫去考虑天下人心这些事情。
现在。
西门吹雪正和他直线距离不过百米。
虽然就在这百米距离里,密布着无数兵将、还有着诸多宫廷大内高手,但这些禁卫兵将和大内高手们看起来,却是根本抵挡不住西门吹雪前进步伐。
“万梅盛开!”
皇城广场上,漫天箭失如雨。
于如此情况下,西门吹雪身形急速掠过长空,手中剑光舞动如寒梅盛放。
他每一剑挥出,顿时就有无数劲风呼啸。
天空中那成片成片的箭失,往往还未靠近他一丈范围以内,直接被他手中寒铁宝剑极速凌空斩断。
在西门吹雪如此凌厉剑芒下,甚至连带着那些团团围困在西门吹雪四周对其身形进行抵挡阻抗的十来位宫廷大内高手们,他们同样也只能是不断往后撤退,根本就没有任何还击反抗余地。
而眼看着自己这群手下兵将、供奉武者们纷纷战力不济,就站在百米开外观看的万历皇帝朱栩均实在是忍不住的,当即就让身旁站立着的贴身大太监陈矩、冯保二人开始对这群没用之人进行指挥。
“各位大内高手全部退开,禁卫统领李琦,你带领你手下这些兵卒们跟我一起上!”
“陛下口谕,等会一旦平叛成功,在场诸位禁军每人赏银百两!各级军官头领,统统官升一级!”
“若是有能够拿下西门吹雪人头者,此战过后,立封王爵!”
带着身旁万历皇帝朱诩钧的信任,本就一身功力不俗的大太监陈矩,他在留下冯保做为保护后,直接一边大声宣布陛下封赏的,一边主动就朝着西门吹雪所在位置发起了冲锋。
而眼看着身为皇帝贴身太监的陈矩都如此不怕死,一时之间,无论是皇宫禁卫军、还是那些之前畏手畏脚的宫廷大内侍卫,当即内心勇气再起。
为了金钱,为了前途,他们士气无比高涨的再度就向西门吹雪发动起了围剿。
只是身为当今天下兵器榜第五的西门吹雪,他实力在经历完紫禁之巅一战后早已再进一步,一身剑术造诣甚至还要隐隐超过了白云城主叶孤城。
在这般情况下,纵然是经过陈矩一声怒吼后,他身前禁卫军们的确是一个个士气高涨。
但想要对付西门吹雪这种绝世高手,这明显还远远不够。
完全将身前数千人军阵视若无物的,西门吹雪不过是身形一两个起落间,他整个人直接一举就闯入进了身前数千人禁卫军队内部。
“弟兄们不用怕!他就只有一个人!”
“皇帝陛下就在身后看着我们,弟兄们,杀!”
“死战不退!
!”
眼见着西门吹雪单人独剑闯入军阵深处,禁卫军统领李琦口中当即发出一声狂暴怒吼!
他双目圆睁的,直接指挥着身旁的手下兵卒们抬起手中长枪就朝着西门吹雪轰然刺下。
而与此同时,在这些禁卫长枪兵身后。
一个又一个身穿盔甲的禁军精锐士兵们,他们迅速举起手中大盾同样俯身前冲,直接就在这些禁军长枪兵身后密布下层层整齐军阵严阵以待。
“一群无知无畏之人!”
“如若不是为了替孤城兄报仇,就你们,却是根本不配让我出剑!”
见到身前一排排禁军朝自己纷至沓来。
一身白衣若雪的西门吹雪,浑身上下突然升起无边杀意。
下一秒。
西门吹雪意识完全与手中寒铁宝剑融合成一体的,整个人体外直接裹挟着无量剑气一起悍然前冲。
空气中,顿时显化出一道璀璨剑光。
“轰!”
在这道璀璨至极的剑光贯穿下。
无知阻挡在西门吹雪身前的最近几排明庭禁军们,他们仅仅是以盔甲、血肉堪堪阻挡了一瞬间,当即就被这股狂暴破坏力给轰然贯穿过身体。
等到西门吹雪所化身成型的璀璨剑光过去后。
他这一路所穿越的足足二三十来米距离内,足足六七排明庭禁军都完全被他这道璀璨剑光给毁灭殆尽,
只在原地留下大概约四五十具残破尸体倒地,以及一大片突然多余出来的空白地带。
同时在这片空白地带尽头,西门吹雪此刻已然持剑直接冲到了禁军统领周琦身前几米距离处。
“……”
“仗剑逞凶,持剑谋逆!”
“逆贼西门吹雪,像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枉称剑神!”
看着自己身前成排成排的护卫禁军纷纷被西门吹雪一剑横扫归空,地面满是鲜血与碎尸。
明庭禁军统领周琦身体颤抖着,强忍着心头恐惧,直接呲目欲裂的就对西门吹雪大骂出声。
只不过明庭禁军统领周琦的这翻怒骂,听在满心只有剑道追求的西门吹雪耳中,却是根本就连让他出声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西门吹雪理都不理身前禁军统领周琦一眼的,他目光直接锁定了更远处的万历皇帝朱栩均,声音澹漠开口道:
“朱栩均,你之前以重利诱导武当木道人对我孤城兄出手,还将他尸身给悬挂在紫禁城城门之上示众七日。”
“今时今日,我西门吹雪当以手中剑刃,让你来用命给他做赔礼!”
“我要让天下明白!剑客,可败;但剑道,绝不可辱!”
说话间,西门吹雪声音锋锐如剑般,直接跨越过数十米距离清晰传入万历皇帝朱栩均耳朵里。
而闻听着西门吹雪如此叛逆之言,万历皇帝朱栩均,他当即就忍不住眉眼抽搐、怒火满胸!
“西门吹雪,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朕想杀谁,想不杀谁,这其中分寸,何时能够轮得到你西门吹雪这样一个小小剑客来轻判?!”
“你今天想要为叶孤城讨回个公道是吧?好!那你就用命来拿!”
“陈矩!冯保!周琦!朕命你们带领这三千禁卫军,直接就地诛杀西门吹雪这个谋反逆贼!”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怒火与俯视!
哪怕是略微有一只腿脚有些微跛,但此时此刻,已经执政天下二十余年的万历皇帝朱诩钧因为被西门吹雪所彻底激怒之故,他一身帝王威严却是极致的汹涌澎湃!
而听见万历皇帝朱栩均口中如此愤怒言语。
一时之间,陈矩、冯保、周琦三人,他们带着一份君辱臣死的忠诚觉悟,心里同样也是怒火汹涌。
当即忍不住直接带领着四周禁军一起,悍然就朝着西门吹雪不顾一切发动了进攻。
然而勇气与怒火终究,它替代不了实力。
西门吹雪一身白衣飘飘之间,手中剑光纵横睥睨。
凡是他脚步所过之处,无论前方拦路禁军数量是如何之多,他手中剑刃却总是能瞬间撕裂面前一切阻拦。
刀挡,刀断!
盾阻,盾折!
在这般情况下,无论阻拦在他面前的禁军们士气如何之高,又如何悍不畏死,但他们终究阻拦不住西门吹雪的前进脚步。
不过是四五个呼吸时间内,西门吹雪就以手中长剑迅勐收割掉了明庭二三百名精锐性命,又将身前排成整齐阵型的禁军队伍一连凿穿大半。
甚至就连皇城禁军统领周琦,拥有先天第三境实力的宫廷大太监陈矩、冯保,他们也纷纷水花都没能泛起一点的,直接就被西门吹雪干脆利落的几剑斩杀!
如此一来,此刻还能够继续阻拦在西门吹雪身前的,也就只剩下了最后零星六七排、总计不到一百人数的宫廷禁军而已。
在这般短暂距离下。
距离以西门吹雪的敏锐五感。
此刻万历皇帝朱栩均身上一切微不足道的点滴变化,都完全能够被西门吹雪所全部看清。
而通过万历皇帝朱栩均眼里那细微至极的神采流转,脸上肌肉不断挣扎动弹,鼻中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等种种痕迹变化,西门吹雪敏锐发现了万历皇帝朱栩均那强硬外表下的脆弱本质。
于是乎。
看着努力阻挡在万历皇帝朱栩均面前的那一个个,虽然内心恐惧却依旧丝毫不退的禁军士兵们,西门吹雪只觉得面前一切都非常可笑。
“原来我孤城兄,最后居然会是死在你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之人手里。”
“皇帝?至高无上?哈哈哈哈!”
“朱栩均,因为你,我终于领悟了何谓剑道至高!”
西门吹雪脸上,突然不可思议的露出一抹灿烂微笑。
于这一刻之间,他在剑道修为上终于再有突破,真正拥有了能够堪比、乃至于超越天下兵器榜第四武当木道人的绝对实力。
手持长剑,抬足踏步间于身前掀起漫天星雨。
随着漫天星雨洒落,最后阻挡在西门吹雪身前的那几排忠臣禁军士兵,他们一个个瞬间浑身无伤、肢体完好的纷纷倒地。
就只在眉心位置,悠然留下一点猩红。
而做为一手操纵着叶孤城身死,并且还将其尸首悬挂于紫禁城城门上一剑七日的最终幕后黑手万历皇帝朱栩均。
他也同样没有例外。
因为毫无任何武学修为,所以即便他是皇帝,是天下至尊。
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却同样只如同那些卑微禁军一样。
他根本就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只是突然在自己眼前见到了漫天星雨坠落,然后又彷佛看见了寒梅万点,随即便潦草走到了自己生命尽头。
而于这般时候。
做为诛帝之人的西门吹雪,他早已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就这般足步如同蜻蜓点水般,悠然穿越过重重紫禁宫楼。
最终在一片兵荒马乱、哭声震天里,翩翩然以一袭白衣就此消失在了紫禁宫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