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爵一事,本宫也与皇上商议过,但广山中毒一事还没个影子,这事恐怕还要拖上一拖。”
拖?拖则生变!
楚莲湘立刻握住皇后的手,又拿帕子掖了掖湿润的眼角。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日广山出殡,出现了一件奇事,当时秦家人都被唬了一跳!”
秦舞故作诧异,“是何奇事?”
楚莲湘的表情变得阴森。
“广山下葬的时候,祭奠的烛火莫名奇妙灭了,那酒碗也碎了,偏偏还是朝着皇宫的方向碎的,你说稀不稀奇?!”
秦舞笑容一僵。
楚莲湘继续,“臣妇想,广山生前保家卫国,国舅府琐事他是没空去理的,是以府里几个儿孙总觉亏欠。”
“若不是心底挂念,怎会传召天地之力,灭香砸碗?”
秦舞反应过来,神色恢复如常。
“正值初春,风大也正常。”
楚莲湘唇角一僵。
这是全盘否定了啊?摆明了不想给!
她眉眼变得犀利,径直起身,眸底带着责备。
“皇后娘娘,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故意忽视,广山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我的!”
她声音放大,又极有穿透力,秦舞被吼得一愣。
“广山的案子还未查清,袭爵之事于理该错后。”
秦舞沉默良久,面上挂着端庄的笑。
好一个四平八稳!
“臣妇听说大理寺刚刚处死了一批宫婢,而且她们都曾准备过晚宴,想必案子应该有眉目了吧?”
秦舞:“……”
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
楚莲湘可不甘心坐以待毙,事先已经派人搜集消息,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这消息还挺好用。
“有些头绪,但要查出幕后主使,还需费些功夫。”
费些功夫?
楚莲湘眯了眯眼。
这话说的玄妙,若是弄个一年半载的,依旧没找到幕后主使,那秦家这爵位就别想要了呗?
“臣妇相信皇上皇后,但爵位一事也极为重要,夜长梦多,恐生变故。”
秦舞蹙眉,这楚莲湘实在咄咄逼人!
看到皇后阴毒的眼神,她脖子抖了抖。
可……
不管了!今天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让秦江顺利袭爵!
“皇后娘娘这么瞻前顾后,不会是因为不想让秦家的荣耀传递下去吧?您可别忘了,秦家也是您的母家,若是秦家倒了,您以后在皇宫的日子,可未必能活得那般如意了!”
“你!”
皇后瞪圆了眼珠,一双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是怒意。
楚莲湘说完,双腿忍不住瑟瑟发抖。
脑袋垂下去,恨不得当鹌鹑。
可这理直气不能不足!
她跪在地上,尽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仰起头直视秦舞愤怒的双眸。
“皇后娘娘息怒,臣妇话说的难听,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秦舞:“……”
这实话,能把你整死知不知道?
但这话实在不能从一国之母的嘴里说出来。
楚莲湘冒死说完,一阵恐慌从心底爬上来。
有些担心,自己的下场不会好。
已经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
良久,楚莲湘跪在地上,等得腿都麻了,才听到秦舞极轻的叹了口气。
“弟妹话糙理不糙,我和皇上本就有意,等广山的案子查清楚,就传圣旨,让阿江继承爵位。”
答应了?
楚莲湘激动不已,泪挂在眼睫上,都忘了掉。
【叮。恭喜宿主,两百金币已到账。】
耶!
“还是皇后娘娘疼阿江,改日我让他进宫谢恩。”
提起侄儿,秦舞面色柔和许多,“有空就入宫,本宫在这宫里,也寂寞的很。”
“姐姐说的是,合该是阿江孝敬你们的。”
想楚莲湘也只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却早早守寡,以后守着国舅府,那得是一辈子的孤独寂寞。
若是弟弟还在……
秦舞叹了口气。
她于心不忍,楚莲湘离开前,又赏赐了黄金千两。
另一边,楚莲湘完成任务,正揣着到手的金币沾沾自喜。
【叮,触发支线任务,穆迁尘正遇流民围攻,请宿主出手解决麻烦,事成奖励两百金币。】
穆迁尘!
楚莲湘急急掀开帘子。
来时路过的粥铺前,人群拥堵,她仔细在人群里搜寻。
找到了!
穆迁尘一袭白衣,头顶白玉冠,气质斐然,站在成群的流民前,如皎皎明月。
只是此刻,那些流民仿佛发生了什么争执,彼此拳脚相向,动静颇大。
楚莲湘蹙眉。
“穆公子!”
她下了马车,直直朝着粥摊走去。
她穿着华贵的宫装,蹙着眉,站在嘈杂的人群外,像坠入凡尘的仙子。
穆迁尘回头看去,怔住。
“哟,这哪来的贵小姐,你个小白脸找来的帮手?”
男人一副纨绔相,面露轻蔑,一脚踢翻粥摊。
此人是安庆侯的侄子——宋良,手下掌握着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连锁粮庄,与穆迁尘的义父穆烨是死对头。
灾民围聚在四周,见到这幕,均露出恐惧的神情。
楚莲湘蹙眉,双手紧握成拳。
“有我在这,你们谁也别想收留他们!”
他扬手,手下一哄而上,眼看简陋的棚架就要被疯狂破坏,楚莲湘脚下一动。
“少爷!”
手下手中的刀剑,不知何时偏转了方向,直直朝着宋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