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跟穆迁尘之间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如今的穆迁尘全身滚烫,手无缚鸡之力。
楚莲湘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男子纤长的睫毛看的她眼热。
怀中的虎崽安然沉睡,楚莲湘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护工一般。
阿瑞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条树枝上,一双鹰眼静静的盯着他们。
“阿瑞,能不能替我照顾一下你的主人?”楚莲湘偏头,轻声问它。
后者发出一道嘹亮的声音,示意它十分愿意。
“那就好了!”楚莲湘如是重负。她拿出之前剩下的保命丹药,给穆迁尘服了一颗。
虽然这不能治好瘟疫,可是却能让他的身子保持在一个不脱水的状态。
想了想,楚莲湘蹑手蹑脚的做好一锅肉汤继续在罐子里面加热,而把穆迁尘挪动到一个较高的位置,并在上面用藤条编了护栏。
这样中途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她想早去早回,因此在天不亮的情况下就偷偷跑了出去,穿过层层叠叠的病号,重新来到大帐之中。
因为从瘟疫之中死里逃生,因此都给她自动放行,瘟疫得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像楚莲湘这样恢复的这么好的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楚莲湘尽量避免着众人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军营,现在的大权掌握在秦昌德手中,那孩子的瘟疫症状较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好。只是病了几天,开了几副药之后便痊愈了。
主帅得了瘟疫发消息在这军营一直被封锁,除了少数的心腹和负责救治的几个人知道外,所有人都以为穆齐盛去了东山国。
“昌德。”楚莲湘轻轻冲他招了招手。
面色沉郁的少年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闪,嘴角上扬。
“祖!…你咋么来了?”秦昌德有些不敢置信,他清楚的记得前几日来穆迁尘那边送来了消息,说是楚莲湘感染了瘟疫。
当时他心里气愤万分,恨不得冲进去质问,可是现在楚莲湘便能如此自由的走动,可见穆迁尘花了不少心思。
神色一黯,秦昌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态,关切道:“只是刚刚痊愈就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楚莲湘摇了摇头,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已经不碍事了。”
“军营里的情况现在如何?”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军营里的状况,只这样一问,就见秦昌德眉毛皱起来,神色凝重。
“很不好。”他直言,“如今我们统共20万的兵马,还有10万名俘虏,在这其中有是我有打扰。只不过其中的成都有深有浅一些人体质好。喝几副药听听就能熬过去,可是绝大一部分人不能熬得住。”
“现在死了,已经有了1万人左右。可是军医到现在为止还是束手无策。”秦昌德越说越是迟疑,他看到楚莲湘脸上已经很不好看了。
“我对面的对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是否有人过来进犯?”
“倒也没有。”秦昌德道,“这次瘟疫是全体性质,对面的伤亡比我们也好不到哪去。想来得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整顿,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两方面是僵持着,不会打起来。”
“那就好…”楚莲湘松了一口气。两人刚要叙话,就听到的外面急匆匆跑来一个士兵。
“少主,您快去看看吧,二夫人她出大问题了!”
在这个人闯进来的一瞬间,楚莲湘眼疾手快一把躲到了屏风之后,秦昌德站起身替她打掩护。如今的情况,楚莲湘不宜露面。
“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秦昌德皱眉,等那人走后从箱子里翻出一套盔甲递给了楚莲湘示意她换上。
楚莲湘自知他的良苦用心,三下五除二穿好,扮作亲兵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中军大帐,只见楚冰冰坐在地下,周围围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医官,一年为难的盯着躺在地上撒泼的女人。
“我的命好苦啊,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夫人,请您不要这样讲。”其中有一个医官仗着胆子走上去,好言相劝,“您的症状是最轻的,或许有改变的可能!”
“我呸!”楚冰冰大骂不已,脸上满是鄙夷,“你见过哪个女子得了瘟疫能逃生的?”
“这天杀的秦河也不晓得去哪了,就把我们母女扔在这受罪!”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嚎声。
秦昌德默默的听完,走了上去:“婶婶。您还是先听话吧,不要让他们为难。”
“昌德你来的更好,正好为我评评理!”她伸手想要拉秦昌德的衣角,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
少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脸上带着笑:“婶婶,有什么话你这样说就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更何况你又没有做什么保护的措施。”
“好!”楚冰冰咬咬牙,用手指着几个军医,“他们这几人胆子如此之大,居然想把我投入军医馆!”
“昌德,你想想,军医馆是什么地方,那是毒圈,虽然沾染了瘟疫,却还没有到那种要生要死的地步。如今他们可倒好,直接把我往里面一扔,那我就是非死不可了!”
楚冰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声泪俱下。
秦昌德忍着脾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却还是一次一句的劝阻道:“婶婶,拉你去隔离不意味着去军医馆。”
“你不去的话,会有更多的人用你出来的,他们没有你这么好的体质,很可能就因为这些而一命呜呼,婶子,您还是听他们的安排吧。”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这边,楚冰冰突然面红耳赤,秦昌德是她的小辈,几次三番被小辈教训,楚冰冰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自顾自的为自己找台阶下。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也不会这样抗拒,全都是他们没说明白!我自然不会做出这等给咱们家族丢脸的事情来!”
她如是道,昂着胸脯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