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这其中还有一个西山国在虎视眈眈。万被人坐收渔翁之利,更是得不偿失。
“人信天命,天命当立,谁敢不从。”一直沉默着的穆迁尘突然道,冷不丁的一句话却让众人怔在原地,楚莲湘反而眼前一亮。
是了,自古至今唯有一条能让众心所向,在现代,人们把她称之为舆论,舆论的导向,往往造就一个又一个“神”的诞生,在这个时代,或许,更应该称之为“神迹”!
有了这个神迹,便是连神棍都可以愚弄众生。她想起自己前世在书中所见到的那些天人论,又想到在君权之下,如一方苍天古木一般枝繁叶茂佛学,立刻,心中便有了对策。
楚莲湘变得激动起来,身子也跟着轻轻颤抖,冷不丁的,她望向穆迁尘,一把将他的袖子抓住,激动道:“是了,你说的是了!”
“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穆迁尘,你是天才!”
能拥有一个如此超越时代而的一句话,怎么不算做天才?
穆迁尘眼中带了笑,似乎很满意于她的接近,薄唇微微翘起,心情愉悦。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楚莲湘到底明白了什么,以至于这么激动。
柳千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神悠悠的望着他们两个接触的地方似有话讲。
短暂的激动之后,楚莲湘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保持清醒的分析这一切。
众人虽是不明所以,却保持着安静,等楚莲湘接下来说的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宋元真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楚莲湘冷静的说道,在自己刚穿越过来这个世界,原以为一切平和,原身印象里似乎对朝堂和宋元真之事并没有过多的记忆。
原身对宋元真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君臣之上。可是现在还不一样了,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楚莲湘只觉得宋元真的皇位来的很是诡异。
“譬如说,南山国皇帝,历来都有一块玉玺,这玉玺是相传是神仙所赠,历来代表了皇位的延续,可是他宋元真手里怎么就没有呢?”
楚莲湘的话引发了众人的深思,换做是以前他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玉玺皇位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可是今天却如同抛砖引玉一般,楚莲湘将所有不合理且不对劲的事情都翻了出来,赤裸裸摆在明面上,发人深省。
既是皇帝,为何无玉玺?
旁人或许不清楚,秦江却最是深有感受,当年他在边关之时,接到手里的圣旨上印的是私印,而不是用玉玺刻的印章,边塞天高皇帝远,他隐约听人讨论过几句有关先朝的事,他记得那时候被说的最多的就是玉玺和神仙。
那时他只当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居然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母亲说的不错。”秦河最后道,“我们对所谓玉玺的事情知之甚少,可母亲放心,在这几天我们一定尽量搜集有关的东西。”
他说话,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此时天色已晚,再待下去已经是深夜,因为怕打扰到楚莲湘休息,众人纷纷告辞。
中军大帐之中人影渐渐稀少,到最后只剩一下柳千秋一个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千秋。”楚莲湘叹道,“从刚才起到现在你都没有说话,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不是对我有话要讲。”
“是的。”柳千秋微微点了点头,眼睛望向楚莲湘,语气之中带着笃定,“母亲,您似乎对穆公子,十分的不一样。”
如果说在楚莲湘去往东山国进货之前柳千秋还能告诉自己两人只是单方面的合作以及朋友的关系,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变得那样说不通。
他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楚莲湘那么多喜怒哀乐都是穆迁尘在参与,无论是恩情,还是其他,穆迁尘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终于来了。楚莲湘在心中叹息,直言道:“千秋,你也知道,穆公子他几次三番救了我。”
“我明白。”柳千秋头一次打断楚莲湘的话,“我能看出母亲对穆公子的感觉。”
柳千秋一脸诚恳,眼睛里的坚定十足:“并且,穆公子看母亲的眼神也不一样,我知道那是什么,母亲也不要自知欺人。”
“我…”楚莲湘想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
自己的儿媳带着一脸了然的表情,仿佛被捉奸一样,楚莲湘有些哭笑不得,就听柳千秋继续道:
“我知道母亲为了我们到底牺牲了什么,如果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会阻止这一切。”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轻轻拉起楚莲湘的手拍了拍,“母亲喜欢什么就去做好了,我永远支持母亲。”
说完这句话,柳千秋往她手中塞了个什么东西,起身走了。
等到楚莲湘将那东西凑在灯光下一看,立刻悚然一惊。
这正是原身嫁给秦广山之前皇后秦舞求来的圣旨。
明晃晃的,是宋元真的真迹,这东西以前不晓得是被谁收起来,现在打开看时还是崭新的一片。
柳千秋居然还留着这东西?楚莲湘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个时代,皇帝的赐婚便如同天注定一般,谁也更改不了。
短暂的呆愣之后,楚莲湘迅速将东西凑在烛火上,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对于她来说,这所谓圣旨未免太过晦气。将原身那么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嫁给秦广山那个糟老头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作孽。
烧完之后,楚莲湘色彩如释重负。可当天晚上,楚莲湘却失眠了,脑海之中不停的重复柳千秋说的话。
她同穆迁尘到底算作什么关系?
月升云稍,整个营地被披上一层银白。楚莲湘披衣而起,默默的凑到窗边,脑海之中不断的回忆跟柳千秋今天的对话。
她其实很想告诉柳千秋,穆迁尘是她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怕柳千秋来问这个“很重要”的边界在哪。
她楚莲湘以一个并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身份跟人拥抱,她从来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