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看岳不群面上阴晴不定,试探道:“少侠,小人知道的全都说了,小人能不能走了?”
“走?”岳不群冷笑道:“你走了,那沐家村百来条冤魂怎么办?今日为什么去沐家村作恶?你老实交代,不许说谎。”
二当家求饶道:“小人也不想去沐家村啊。昨日大当家回到山寨,去西山山坳见了那些蒙古人一面,连夜急匆匆的走了。”
“今天一早那些蒙古人就要小人带他们出去找乐子,小人也没办法,那些蒙古人凶的狠,杀起人来不眨眼的!”
岳不群森然道:“所以你就带足了人马,带着蒙古人去沐家村了?”
二当家听着岳不群语气不对,哭诉道:“大当家的走之前叮嘱小人不得怠慢蒙古人,他们的任何要求都要答应,不然回来就要要小人的脑袋,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岳不群摇头道:“凡事论迹不论心,你带他们去了沐家村,就已经是死罪了”,他拿剑顶住二当家前心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
二当家心知无法幸免,绝望中骂道:“小子你别猖狂,大当家的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未落,岳不群长剑向前递出,二当家心口中剑,立时毙命。
岳不群环视一周,确认大厅中再无一个活口后出了大厅,向厨房走去,随便找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稍作调息,便向着西山山坳行去。
此时已近酉时,天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岳不群从后山下山,山路崎区,他却如履平底,速度飞快。
岳不群凝神感应下,周身三米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应,脑中彷佛有一个立体地图,完美的呈现出周围的一切状况。
在距离山坳三里地时,岳不群停了下来,蒙古人骑射之术天下无双,他虽然觉醒了新能力,也没把握顶得住十几个蒙古人的风筝打法。
岳不群打量了一下山坳,发现蒙古人选择的这个山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山坳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平地。
三面山峰甚是陡峭,没有高明的轻功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蒙古人只要在平地一面步上两个哨岗,就能轻易发现来犯的敌人。
岳不群绕了一个圈,爬上了山坳右侧的高山,即使以岳不群的轻功也费了好大功夫才爬了上去。
站上了山顶,岳不群向下望去,山坳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山坳里有五个帐篷,每个帐篷前面都点着两只火把,把山坳照着如同白昼。
中间一个帐篷最为巨大,目视直径超过了三十米。其他四个帐篷十米方圆,分布在大帐篷的四周,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护卫着中间的大帐。
山坳最里围了一圈木栅栏,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里面不时有马嘶声响起,想必是个马棚。
巨型帐篷前的空地上,一群蒙古人围成一圈喝酒吃肉,正中间一人端着一碗酒,正在激情澎湃的讲话。火光照耀下,只见那人金盔长袍,一副蒙古贵族打扮。
岳不群观望多时,心中已有计议。
众人中间,孛儿只斤?脱古思勐可,大明称之为摩伦汗的雄壮男子兴奋异常,他好久没有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了。
自从进攻毛里孩大败,他就一直在逃,从河套之地到红古城,再到现在的五虎山,他的部下零落殆尽,只剩下身边数十骑。
五年来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日子,让他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心爱的草原了。
没成想昨日二公子遣人送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瓦剌哈剌辉特部的首领癿加思兰闻知摩伦汗还在世,意图拥立摩伦汗,重返汗庭。
癿加思兰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不过是一条有野心的狗罢了,只有黄金家族才是大草原的主人!而他孛儿只斤?脱古思勐可是血统最为纯正的黄金家族后裔。
无论癿加思兰有什么打算,只要他摩伦汗踏上蒙古草原的草场,所有的蒙古人都将拥护他们的王重新执掌汗庭。
想到这里,摩伦汗举杯大喊:“伟大的长生天啊,请保佑你最虔诚的子孙,重新回到你的怀抱吧!”说完,他用右手无名指蘸了蘸酒,朝天弹了一下,又往地弹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众蒙古人抚掌大笑。
正热闹间,一阵风吹过,只听“咣当”一声,西头帐篷前的火盆被风吹倒,扣在地上,火花溅的满地都是。
摩伦汗不悦道:“苏赫巴鲁,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心别让火烧到了你的帐篷!”
众人哄笑声中,人群中站起一个大汉,挠挠头向着帐篷走过去了。众人继续喝酒。
过了好一会儿,苏赫巴鲁都没回来,又一阵风吹来,直接把西边那帐篷门口另一个火盆里的火把也吹灭了。
摩伦汗发怒道:“苏赫巴鲁在干什么!两个火盆都灭了!阿尔斯愣你去看看!”他正做着重回汗庭,号令全蒙古的美梦,一连两个火盆的熄灭,让他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阿尔斯愣领命去了,众人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向帐篷。只见他在火光阴影中俯身下去捡拾火盆,突然身形晃了一晃,扑倒在地上,就此不动。
“不好,有敌人!”侍卫头领莫日根迅速挡在摩伦汗身前,搭弓上箭,箭尖对准了阿尔斯愣倒地的方向。
众蒙古人抽出弯刀,成环形将摩伦汗护在了中间。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偶尔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众人凝神戒备,如临大敌。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空中一丝血腥味,众蒙古人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这股味道闻起来熟悉无比,这是人血的味道!
莫日根对着一个护卫偏了偏头,那护卫会意,用蒙语大声说道:“阿拉坦、巴图,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看。”
阿拉坦和巴图大声答应,三人成品字形朝着那处小心翼翼的围过去。
突然,山坳西头一匹战马长声嘶鸣,紧跟着数匹战马长嘶应和,蹄声大起,地面隐隐震动起来。
众蒙古人心中勐的一跳,“不好,战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