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尧从未想到过,今日,他能够在战场上,遇到这么一个人。
他不禁为自己治疗伤势,还说服自己的同伴,放过了自己。
当他服下那颗来历不明,却又有着无与伦比的恢复力,带着奇怪味道的药丸后,腹部遗留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
过了没多久,他就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伤痛,并且能够自由地活动起来。
靖尧尝试着站起了身体,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腹部的贯穿伤,已经彻底痊愈,体内有一股澄澈,灼热的气息,在不停翻滚,流淌着。
正是那颗神奇的药丸,救下了自己。
靖尧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忽然发现,这人很眼熟。
他不正是,昨天晚上,自己遇到的那个么?
忽然间,靖尧的心里,变得无比复杂,他看着眼前的陆然,心中纠结一阵之后,便朝着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也不管自己遗落在地上的东西,撒丫子地跑开了。
等他跑出足够远的地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着陆然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挥了挥手,并朝着他大喊了一声。
“谢谢!”
之后,这个敌人孩子,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陆然看着他终于活着离开后,心中反复品味着方才对方喊出来的那句话,心中充满了欢喜。
原来,这就是帮助一个人,所能感受到的快乐。
那一声由衷的感谢,让他心中充满了欣慰,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拯救这些身陷苦难的人们的想法。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啊!不过这一次,我或许应该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让这里的战争停止,让这里的一切,变得更加正常,合理一些!”
他望着无垠的苍凉战场,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或许,这次去往霸刀国的都城,就是一个机会。
他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捐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统治着整个国家的统治者们,他们的脑袋里,究竟是装着些什么。
以及,这里的战争,究竟是为何发生的;人们为何都只能活过十个年头。
等他们五个人回去之后,除了陆然,剩下的四个孩子们,兴致好像都不太高的样子。
晚些时候,军团长便让自己部下的士兵们,护送着一支车队,载着陆然,和其余几个已经达到了十岁年龄的人,一起去往都城。
这一次,他们都将在女皇的赐福下,为整个国家捐摒。
在去往都城的路上,陆然得知,所谓的捐摒,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全都奉献出来,将它们转化成一种可以加持人们战斗力的精纯力量。
而这种力量,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将军们,才能够有效地发挥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成年人,都需要在女皇的指示下,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然后再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这种拿性命来换取战争胜利的方式,可是让陆然相当不齿。
这些异界的土著们,果真是脑袋里写满了迂腐和愚昧!
因为他知道,每一个成年人,他们的成长,都是相当不易的。
况且,这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
他们的一生,就只是为了战争,为了胜利,最后只能落下一个奉献者的称呼,却无法被人铭记。
这是相当的可怜又可悲!
坐在去往都城的车上,陆然看着身边几个沉默不语的同行士兵们,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家人,都在哪里?”
他的这个问题,刚一出口,就让车里的士兵们,为之一惊。
“家人?家人是什么东西?”
“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这个东西,他是你认识的人么?是你的战友么?”
听着人们的回答,陆然不禁心中一沉。
果不其然,这个世界,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们,都是相当的可悲。
他们的生离死别,除了往生人,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若是死去了,整个世界,都会将他们遗忘。
他们活着,就跟大地上的树木一样,但是死后,就只是和地上的沙子,天上的风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活着,只是为了战争和死去,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些,陆然不禁感到心中好笑。
他没有回答这些人的问题,而是沉默着,心中做着其他的猜想。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如他想象的那般,混乱且糊涂的话,那他到不介意,在他离开这里之前。
为整个世界上的人们,添一把火。
而这把火,将会从底部,一直烧到天上。
他要为所有人展示,人活着,根本就不是为了战争与死亡,他们能干的事情,还有很多!
正如这里的人们,在战争来临之前,都各司其职一样。
他们可以永远地远离战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爱他们喜欢的人和物。
去往都城的车队,浩浩荡荡。
这一次,与陆然他们一起同行的,除了将要为国捐摒的人们之外,还有第三军团的士兵们。
当车队路过一处幽深峡谷时,带领车队的副军团长,突然下令,全员停歇,就在这谷中休息。
因为此时此刻,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奔波了几个小时的人们,多少也有些疲惫了。
趁着他们休息的功夫,陆然也下了车子,在他得到了随行的副军团长的首肯下,他就在这峡谷的周遭,开始自由活动。
他想趁着这个功夫,到峡谷的一边看看。
正好有一处幽静的小路,可以通往峡谷的一端,如果能有一个较高的地势,他或许就能看到这里的风光景色。
陆然权将这次去往都城之行,当成了旅游。
可等他刚准备要登上峡谷的一端,准备去看看高处风光时。
一队身着黑色甲胄,手持散发着白色光芒武器的士兵们,正趁着夜色,悄悄地摸进山谷之中。
这些士兵们的穿着,和在此休息的第三军团士兵们的服饰完全不同,并且,在他们的身后,每个士兵的肩头,都披挂着一条随风飘扬的披肩,上边绣着一面金色的盾牌。
陆然这时正往上攀登着,不知为何,在他开始适应了这个世界之后,他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量,似乎正在变强。
而这种感觉,可是他在东胜大陆那边,可从未体会过的。
难不成,是自己体内的某种封印,突然自己打开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总觉得心中有某样东西,正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