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两人的身影刺激到了，顾凤月这几日倒是安分了不少。
找不到顾凤月和翠云的计划，也只能等着，十三特地嘱咐了小丫鬟， 盯紧翠云，还给了一个银绞镯作为报酬。
小丫鬟自然很是愿意当这份差，只是顾凤月受了打击，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肖姨娘院中倒是常常出事，昨日打破了花瓶，后日没了一套茶具，弄得肖父都不愿意往她房中去。
好在肖姨娘虽然是个狠人，却不是一个蠢物，使些手段，倒也受了几日宠爱。
她也关心顾凤月，可是对方总不愿见她，想必是因为容貌的缘故。
这日倒是特殊，肖姨娘使性子，刚从库房中拿了一套蓝釉的茶具，便听到顾姑娘身边的丫鬟来了。
“怎么？我儿怎么了？”
这般急匆匆，肖姨娘心一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
丫鬟明显是哭过的，她抹了抹眼泪，哀声道：“姨娘，姑娘...姑娘过的苦啊。”
“怎么了！”
“姑娘自从得了那怪病，便一直郁郁不乐，好几次冲撞了您和大小姐，她心中内疚的很，结果心情便更不好。”
丫鬟抽泣着，想必她能被派过来，这我见犹怜的模样是关键。
“现在身在佛堂，还背上一个不详的名声，她..她就更不好了。”
丫鬟跪在地上，双眼红红的：“奴婢不信姑娘是不祥，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姑娘的，姨娘！你要替姑娘伸冤啊。”
多重暗示下，肖姨娘很快就想到一个总是压自己一头的女人，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肖黎那个贱人，害我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好女儿...”
谁知那丫鬟却问道：“大小姐？虽然姑娘是与大小姐拌过几次嘴，可是，大小姐怎么会下手这么狠，应该，另有其人吧。”
肖姨娘一脸狠厉，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不，就是那个贱人，她早看风月不顺眼了。”
对方知道目的达到，不再插话，只是伏在地上默默哭泣。
肖姨娘发完狠，倒是备了不少东西让丫鬟捎回去，嘱咐着好生照顾，便阴着脸回到房内。
那一套蓝釉的瓷器遭了殃，化为一阵碎裂声。
次日正好是端午时节，肖姨娘无心打理家事，此事的筹办便落在了肖黎身上。
不过是手拿把攥的事情，肖黎也不推辞，安排了便是。
然而坐在位上，肖姨娘却是全程板着脸，不肯笑一下，肖父不解，但还是暂且忍下。
期间一个小丫鬟将祭菜送错了地方，还不等肖父说上一句，肖姨娘却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乡下来的贱蹄子，还没待上两天便觉得自己是个人了，毛手毛脚的，耽误了主子都不知，真是该死。”
老太太还没来，几人也没有动筷，肖黎听着这指桑骂槐的话，倒是不动声色，只是语气微微上扬，不咸不淡道：
“今日姨娘好大的火气。”
肖姨娘对她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是阴阳怪气道：“教训奴才，大小姐见笑。”
说罢狠狠剐了一眼地上的丫鬟，那丫鬟也是无妄之灾，愣在原地不敢动，还是十三拉了她下来。
“大小姐这菜预备的不对吧，”忽然，肖姨娘蹙眉，指着台上说道：“老太太向来是十二道菜，怎么只有十道。”
她倒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味道：“老爷向来都是八道菜，为了孝敬才给老太太额外加了两道，大小姐这样，不是把老爷的孝心给抹了吗？”
这事不明说倒也不算什么，被这样添油加醋一番，倒成了肖黎的大过错。
肖父也看到了，不过他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多说。
肖黎起身，盈盈一福，态度礼节挑不出错来：“姨娘不知，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的，肖老爷自然一片孝心，这老太太心领了，可往日都添的是大鱼大肉，老人家吃不消，便撤了。”
她不去看肖姨娘不忿的表情，缓缓说道：“之前姨娘安排的时候，尽了老爷的孝心，却不曾想过老太太的身体，油腻之物吃了不舒服，到底是孝顺还是不孝顺？”
肖父不满的眼神也慢慢过来，肖姨娘气的双颊涨红，却听肖黎又说道：
“也是，顾姑娘还在佛堂中，肖姨娘也是烦心，才平白生出事来，可见这晦气还没除干净，姨娘不如也在屋内礼礼佛，静静心罢。”
“你！”
一提到顾凤月，肖姨娘瞬间大怒，拍案而起，却不想旁边的男人首先忍不住了，低吼道：
“坐下，成什么样体统！”
他原本就对当时肖姨娘的抗拒不满，现在见对方又要借题发挥，更是不耐烦。
“老爷！”
肖姨娘自然不肯，她指着肖黎说道：
“好好的家宴，你非要提风月来气我，简直目无尊长，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不管她说出什么惩罚， 旁边的人也不会帮着她，只能一拂袖，就要离去。
“姨娘要走？”
肖黎的声音冷冷的在背后响起。
“姨娘既然知道这是家宴，老太太还没有入座，你却要离去，难不成真是对老太太不敬？”
这话更有威胁一点，肖姨娘转头咬着下唇：“我身体不适，不打扰老太太的兴致了。”
肖黎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对着肖老爷一福身，说道：“肖老爷，您看呢？”
为这种不识大体的妇人与肖黎为敌显然不划算，他阴着脸说道：
“丢人的东西，还不回来。”
“你若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便不用进了。”
肖姨娘俏脸惨白，犹豫半天，只能憋屈的坐了回来。
这顿饭吃的没有滋味，耐心想了想，肖姨娘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想要挽回，却不想用过饭后，肖老爷和肖黎出了门。
与其说两人出门，不如说肖老爷非要跟着肖黎消食。
“肖姨娘不懂事，为父在这边给你赔个不是。”
他笑的谄媚，却只是为了不牵连到自己罢了。
肖黎深知此人冷心冷血，敷衍一番，也不管对方是何态度，便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