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故作悲伤，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

“看样子你也逃不掉，我听你娘说了，想给你二哥娶房好的，可是手头上钱不够，等李壮家过了彩礼，就够了。”

五丫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肖黎，似乎是在求证什么，不过肖黎假装抹抹泪，晒衣服去了。

过了半晌，肖黎才听到木盆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锅碗碎裂声。

她心里美滋滋的，等五丫抹着泪喂猪去了，她才摸进王柱夫妻的房间，把那条白裤衩丢在了夫妻二人的床下。

王柱夫妻带着俩儿子天擦黑了才回的，朱翠着了家一看，碗盘碎了好几个，五丫坐在灶前抹着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狠掐。

“天杀的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丧气包。”

五丫疼的嗷嗷叫，眼泪流的更欢，自然也惹得朱翠更气。

肖黎好戏看的过瘾，趁朱翠注意力还没转移到她身上，摸摸搓搓把手上刚抓的菜花蛇打门缝里扔进王柱夫妻的房间。

这玩意儿农村多的是，没什么毒，不过吓人足够了。

王柱一概不管女人们的事，媳妇儿打女儿打得凶了，他也不过淬她两口，大口自喝着茶。

朱翠打的差不多了，才拿钥匙进屋拿油盐炒菜。一家人的吃喝都握在她手里，稍有贵重些的都往屋里藏，就是自己亲闺女也是碰不着钥匙的。也正是这样，朱翠一进门就见着了正往阴凉的床底下钻的蛇，顿时吓得鬼叫，把王柱父子都引了过去。

父子俩齐心协力趴到床底下把蛇揪了出来，王柱咦了一声，只觉得床底下有股男人的腥臭味，寻着味儿看去，黑着脸打床底下拎出了那条半旧的脏裤衩。

朱翠见王柱趴床底下半天不动，还不明所以呢，嘴里嚷嚷着：“找着没？白瞎两个大汉子咋连条蛇都抓不住哩？”

王柱一听只觉怒火冲出天灵盖，爬起来连蛇带裤衩一把砸在朱翠脸上，吓得朱翠鬼哭狼嚎叫了好一阵，“王柱你个没良心的！吓死老娘了！你发什么癔症呢！！”

王柱却将目瞪口呆的王大赶出门外，一脚将朱翠踹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拳头噼里啪啦不要命似的往她脸上砸下来，“老子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浪货！你个破鞋！”

朱翠捂着脑袋满地打滚，“你胡说，哎哟！打死我了，救命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王柱干脆捡了那条脏裤衩捂着朱翠的嘴，手上一下比一下重，朱翠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任王大跟五丫跪在两人房门外苦苦求情，王柱也不为所动。

肖黎则蹲在灶堂前掏了五丫捂在灶灰里的红薯，吃的那叫一个香。五丫跪了半天见没用，哭着要往外搬救兵去，肖黎懒洋洋靠着厨房门叫住了她，嘴里的红薯半口不肯停下。

“我娘如今受难，你倒还吃的下去！”五丫对她怒目而视。

“瞧你说的，我好心想要帮你一把，你就半点不识好。”肖黎懒洋洋打了个嗝，又寻了点水给自己倒上。“你现在要是跑出去叫了人，打完你娘就该打你了。”

“你胡说，我爹干啥要打我。”五丫蹙着眉头，显然不信。

“我胡说？那他干啥打你娘？”肖黎嗤笑一声，一副嘲讽她天真的模样。

“你还能知道不成？”五丫显得很是疑惑。

肖黎朝五丫使了使眼色，神秘兮兮把她叫到身边，小声凑着她耳朵说，“傻丫头，你娘偷汉子被你爹发现了，家丑不可外扬啊，你说你这时候招了一堆的外人进来，你爹可不得把你一块儿打死了？”

眼见五丫惊讶的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来，肖黎赶忙捂住了她的嘴，“你还不明白你娘干嘛非得把你嫁给李壮？那还不是为了她跟李根好来往，家境殷实的农户不少，你娘怎么就非得把你嫁给名声不好的李壮呢？你明白不过来？”

“不，不可能的。”五丫喃喃着，脸上的表情却显然是另一种想法。

肖黎只嫌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指了指跪门口求情的王大，“那你说你哥咋就不去求人？”

五丫愣了愣，“我大哥他，他怕他走了我爹把我娘打死……”

肖黎又是一声嗤笑，“你看看我，长得也算好吧，家里也算富贵吧，你娘那么疼你二哥怎么还要把我嫁给你大哥，反而要拿你的嫁妆去给你二哥娶个一般的？”

五丫呆呆看着地面，说不出一句话来，肖黎看效果不错，又再接再厉道：“那是因为你大哥知道这事儿，你娘怕他说出来便拿我赌他口呢。”

五丫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农家人显然对肖黎的阴谋论接受困难。肖黎席地而坐拥着她，“自我来到这里，也就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了，我不忍心看你嫁给李壮，所以才把这些都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只怕会死在你娘手上。”

五丫回身抱着肖黎，哭的悲痛欲绝。

自打朱翠被打，肖黎松闲了好久，朱翠鼻青脸肿的被王柱关在家里自然管不了她，王大为这事儿正闹心呢，也不来烦惹她，王柱又是一向不管她的，过的好不开心。

这天一大早的，朱翠又来了点精神，多日的憋屈叫她满心怒火，只愁找个地方泄掉。可不巧，她一大早上来找麻烦，就碰着肖黎还睡懒觉呢。

朱翠是想也不想一巴掌又糊了上去，好几天没挨过打的肖黎方从梦中惊醒，愣愣捂着脸，半晌才回过神，想也不想一巴掌还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声激怒了朱翠，她冲上去揪着肖黎就往死里打，“小贱人，你也敢打我？！你看老娘打不死你，你个小贱人！！”

肖黎自然也不甘示弱，频频回击，她这身子虽然弱小些，嘴巴却是十分得力，“你骂我贱？！这村里谁不知道你朱翠是个勾搭汉子的破鞋！表子！你偷汉子偷家里来了，才被丈夫打乖几天，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敢出来浪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