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吉艾斯!”
“雷吉艾斯!”
一场梦把勃罗叫醒,是未婚妻的哭脸!
东方月亮跟西方月亮会有不同吗?
她现在所在天空下,也被明亮的月光覆盖吗?
勃罗伸长脖子看着。
最近他很清闲,平日护卫商队西进,几次接近大唐边界。
跟蛇一样长的要道,如山般高的关卡。
每一次接触帝国的边缘,他的心跳会加速。
大唐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近来回鹘边界还有唐人边关,都没什么大事。
商人进出频繁,更带回许多帝国消息。
勃罗听说帝国之前派出一位强大将军,前往西南方平叛已经大获全胜。
这个人很强,几千人就打败几万人。
吐蕃商人经常提到这将军的名字,称他为“神将”!
“咖篇(高骈)?”
勃罗总是发不准阿苦教自己的唐音,说起唐人的名字,老是咬到舌头。
帝国旁边,叫“南绍”的小兄弟,就是被他打的眼冒金星。
靠近南绍的夷人及唐人混杂领地,叫“安南”的地区,也因他重新回到帝国手中。
这是好事,战乱曾影响蜀锦的供给。
现在,商人又可以带着大量珍贵如黄金的货物,销往西域诸国。
勃罗赚到很多钱,可却不知道怎么花,也无法送回英格兰。
还从这些商人口中听到,现在大皇帝身边的主教,学士,还有“非人(宦臣)”,都充满骄傲。
没人是大唐对手,
我大唐天下无敌,
九边蛮夷,四海外酋,看谁还敢同我大唐叫板?
无论帝国内部如何千疮百孔,在外人看来,大唐就是站着不动,也是能让周边国家感到压力的庞然大物!
勃罗不明白大唐面临什么问题,把大唐看作东方的罗马帝国。
想着有天能从帝国买回很多蜀锦,拿回去给心上人。
他继续数日子,想家的第……天。
……
喧闹一天即将过去,整个雷普敦周边涌来大量外来人口。
人口一多,落后的卫生习惯,会把环境弄的跟牲口一样脏乱。
奥兰若骑着马外出巡视,他的马蹄会沾满粪便,沿途碰过的河岸,全是废弃物同粪水。
回到营地,嗅觉被恶臭气味塞的堵住。
连作梦都是臭的!
不管再身处这世界多少年,他依然不会融入这种恶劣环境。
南方的盎萨骑士跟民众,没被自己治理过,来拜见奥兰时,成了奥兰最烦感的一项活动。
身上有股臭味。
今晚,奥兰跟狮心王共桌吃饭。
餐桌上的食物让南方贵族开启眼界。
把猪肉弄成球状油炸,洒上盐,香料,重油,成了红烧狮子头。
但在雷普敦,为了避讳狮心王,这道菜短暂改名红烧猪头。
还有把面粉油炸,成为长条状的干油炸物,这是“油条”,
配上麦粥跟各种新奇食物。
这是北英格兰最上级贵族才能用到的一餐。
还有一种非常讲究的食物,只有奥兰一人服用。
因为需要使用一种叫“快子”的餐具。
厨师把麦粉切成条状下锅,捞上来冷却后丢入辣油,香料,洋葱,鸡蛋……成了低配版的刀削面。
端到奥兰面前后,他轻轻夹起面条品尝。
昆桑等亲信,全都跟着吃油条。
这是奥兰的御餐,身份不够者,是吃不到的。
拜候奥兰的贵族,只是吃着普通面包,同时想着,这御餐好像非常美味?
狮心王吃不惯奥兰这些东西,更愿意大口吞着羊肉,引用蜂蜜酿成的甜酒。
人一旦心理有优越感,就会鄙视他人。
学着奥兰作派的诺森布里亚贵族们,都吃的慢,身上披着餐巾,
品酒时还要把角杯或者银杯摇动一下,先闻嗅一口酒散发出的甜味。
乌尔夫领着几位僧侣,坐在奥兰边侧。
一会,狮心王走出,过来问候的南方贵族也离开,就剩下自己人。
这时,乌尔夫提出一个请求。
“阁下,我这里有场婚礼,需要您的同意。”
一听才知,是“雷吉艾斯”的婚事。
“他去了多久了?一年,两年?”
“差不多,最后一次收到信使回传的消息,是他打算前往罗马的途中,还有他想派人去圣城,代为朝圣,给殿下祷告祈福。”
“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阁下,他的未婚妻有了新对象,但您之前说过,如果雷吉艾斯回来,会帮两人主持婚姻,所以需要您的点头。”
两年没有消息传回,又是远洋离港。
根据盎萨以往惯例,一百件有九十九件人都死去。
未婚妻的眼泪已经流光,眼下她的家人想把她嫁给其他人。
“未婚妻多大?”
“十九。”
“让她守寡,不用出去干活,把给雷吉艾斯的薪酬转给她,不要中断,不需为生活烦恼。”
“这……”
“你好好想想,如果今日我派你去芬兰,罗斯传教,你遭遇意外,你的情人投入他人怀抱,等你回来,见到这一幕,该多难受?
这种希腊三流言情戏剧的桥段,可以这样演吗?
本伯绝不亏待替我干事的忠臣,
只有三条路,死,出家,守寡。
任她选,但最好选第三条,本伯最讨厌女人不守妇道!
奥兰总是会冒出很多新词汇,比如这个“妇道”。
几次之后,手下懂了,就是女人要贞洁!
乌尔夫感觉奥兰不满,马上闭嘴。
他明白奥兰的话外之音,女人只能复选一二条,死了之后,她的妹妹还要守寡,表示传承姐姐对雷吉艾斯的爱意!
这就是鹰主对于手下的体贴。
还别说,奥兰这种作法,女方是倒霉,但真能让男方为其全心卖命!
接着其他人报告飞蛇捣乱的情报。
这两三个月筹备大会,大抵和平,但私下摩擦不断。
针对奥兰的暗杀又发生一次,关于敌基督的风评持续升温,还有北海各领主桌上,都收到匿名信件。
分析奥兰会怎么吞掉他们。
“再让这群混蛋嚣张几日,记住,把我抓的那二十四只鸟看好,喂养的肥点。”
奥兰咬了根油条,喝上一碗人工磨制,黄豆酿制的豆浆。
“太干了,要炸的恰到好处,吃下去酥软又脆。”
今天胃口大好,他吃了两套烧饼,两大碗豆浆,一碗刀削面,一盘狮子头……还打嗝!
用餐之后,奥兰走了会路,消化完毕,才见来自法兰克的亲族。
他们两天前就到。
但奥兰一直没空会面。
这一次比武很轰动,奥兰见到分别多年,那个教育自己的法兰克亲族老骑士。
那四个月,奥兰受用很多。
老骑士再度踏上英伦土地,第一时间就来见奥兰。
他身边还有个绑着辫子的小姑娘。
“老东西,还以为你死了。”
阔别多年,再见母亲那边的亲族,又是教育过自己的老师,奥兰内心还是高兴居多。
“臭小子,你被维京人抓去后,我还应你父亲所托,打听你被抓到哪?
后来我回法兰克,在偏远乡下种了几年地,没想到再走出山区时,就听到盎萨一片战火,你这小混蛋更成为鹰主!
你这只白头鹰,飞的比你们家族任何一代族长都要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