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意，”他微弯下腰看她，“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吧？”
“什么？”
“你一早就知道唐瑞雪要对你做什么吧。”
“你什么意思？”
“手电筒，”他提醒她，“这只是一个小的细节，其实还有很多破绽。”
丁佳意顿住，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刚刚唐瑞雪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不知道，”他诚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你这一边，可能一时头脑发热吧。”
从返回去找你，到送她回家，再到答应找出凶手，这一切都不正常，连他自己到现在都还理不清。
她看着他发愣，滚了滚喉咙，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找你出来是希望你能让这件事就此结束。”
“当然，”她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她做到这两个条件。”
“第一个可能可以，但是第二个我想不会那么简单。”他似无意地说出这句话。
“她答应了的。”丁佳意只能这样说。
“你把阿姨算进去，是迁怒还是……”
“是她叫唐瑞雪做的，我听到了。”
“沉星辞，”她抬起头正经地看他，“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太不恋旧情。”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觉得你残忍，不恋旧情吗？
“当然不！”她坚定地说。
“如果你觉得你是对的，那为什么还要怀疑？”
她像被人从浑噩的梦中突然拉扯出来。
陡然回归了现实。
——
两人重新回到店里，里面的人已经吃上了。
齐郁欢被辣得小脸通红。
见他们进来，招呼她坐下，“快来，西西这个特别好吃，我都吃两碗饭了。”
丁佳意在她身旁坐下，看她嘴里满嘴的菜，嫌弃道：“你有这么饿吗？”
“当然了，”齐郁欢含湖不清，夹了一快子菜到她碗里，“你快吃，等会人家要去上课了。”
沉星辞在她对面坐下，丁佳意低着头没有去看，吃下了那口菜。
齐郁欢喝了一口饮料，打量两人的脸色，“怎么了，你们出去买个饮料怎么进来脸色不大好？”
“买饮料？”她微诧地看她。
“对啊，沉星辞发短信给方锦帆说你们俩出去买饮料了。”
说到这，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这儿明明可以点饮料，他还叫你出去，我还以为你们会发生什么呢。”
“那饮料呢？”丁佳意问她。
齐郁欢随之看了看两人的手，发现没有带任何东西进来，叫了出来，“对啊，你们饮料呢？”
丁佳意：“……”
沉星辞和方锦帆回去上课，丁佳意则和齐郁欢坐公交回家。
已经放学一段时间，所以车上人并不多。
两人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
丁佳意打开窗吹着夜风。
齐郁欢回完消息发现她在发呆，“怎么了？感觉你一整晚兴致都不太高。”
她头抵在窗户上面，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火世界。
“你觉得我那两个要求提得过分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齐郁欢皱着眉，“沉星辞说的？”
“没有，”她摇头，“是我自己乱想。”
“你既然知道是自己乱想，还说什么啊？”
齐郁欢见她又不作声，想了想说：“要不我今天晚上去你家吧。”
“啊？”
“唐瑞雪虽然说暂且告败了，但是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今天晚上和你回去，保护你。”
丁佳意觉得没必要，“不用吧，我爸也在家。”
齐郁欢啧啧摇头，“你不要小看了唐瑞雪好不好，她可会演戏了，小心她在你面前又演一出。”
丁佳意也想了想，妥协，“好吧。”
公交站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步行回去。
路上齐郁欢问丁佳意，“你真的打算一点都不跟你爸说吗？”
丁佳意打开手机电筒照路，“不说了啊，我都答应过她了。”
齐郁欢讽刺她，“你还真诚实守信啊。”
她又问：“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唐瑞雪赖账怎么办？”
没想到丁佳意却一脸无所谓，“她赖账就赖账，反正她那个人就那个破样子。”
齐郁欢吃惊，“你什么意思啊？如果她赖账，那你到今天付出的这么多又算什么？”
她却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本来就没期望她能守诺。”
看着齐郁欢瞠目结舌的样子，她解释，“我比你了解唐瑞雪和她妈，她们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那你明知道她们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还闹得自己去了医院。”她心疼丁佳意。
“这次只是给她们一个警告，”她看着前方不远处自家房子的屋顶，“想要彻底的解决她们，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
是保姆陶姨给她们开的门，丁佳意进来换鞋，看着鞋柜里那两个人的拖鞋还安安稳稳地放在地上。
她问阿姨，“家里没人吗？他们都没回来？”
“没有呢，你爸爸说要应酬，夫人她们去逛街了，”陶姨接过她的书包，看见她身后的人，“西西带朋友回家了？”
“啊对，”丁佳意想起来给两人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齐郁欢。”
又朝着齐郁欢，“这是陶姨，我爸刚请过来的。”
“您好陶姨，今晚多多打搅啦。”齐郁欢调皮道。
一瞬间就获得了陶姨的喜爱，也接过她的书包，“打搅什么，饭都做好了，你们洗洗手去吃吧，我去给你们放书包。”
“好，谢谢阿姨。”
看着阿姨走远，齐郁欢小声跟她说，“我还想着怎么和那俩老巫婆斗智斗勇呢，没想到先跑了。”
丁佳意同样低声回她，“跑了也好，省得气我。”
两人嘻嘻笑闹起来。
到了桌前才发现陶姨做了一大桌子菜，齐郁欢坐下来夹了只螃蟹，“果然是有钱人家啊，晚餐都这么丰盛，虽然吃过一轮了，但是美食不能辜负啊。”
“晚餐一般是正餐好吧。”丁佳意在她对面坐下。
她看了眼桌子上十几单菜，还是拧了眉，“不过还真挺浪费的。”
刚好陶姨出来，“陶姨，怎么做了这么多菜，爸爸他们不是说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