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婷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上学的时候，早上苏勐会将她送到学校，中午在学校饭堂吃过饭，就到校舍睡个午觉，下午放学了就去陈萍的店里，等苏勐下班来接她的同时，会在店里把作业给写了。

新学校很好，新同学虽然有些是很难相处的，但也有很多是很好的，而且他们懂的很多，她听了同学的聊天也涨了一些见识。而且学习好的同学也很努力，上课很认真听讲，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同样努力的话，考试的时候会被比下去。

她还说，有一次苏勐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餐，偏偏摩托车开到一半还死火了，好在试了几下又打着火，她才没有迟到。在镇上面包店买了两个绿豆包，她上早读时偷偷吃了呢。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白止听着也不由笑了，心想自己还是想太多了。

苦难固然不值得歌颂，但人通常身在福中不知福，苏小婷是亲身苦过的，所以她更能体会到现在的日子有多幸福。

苏小婷的苦日子是过去了，但对于苏清河来说，他的苦日子可要来了。

乖乖要挣钱，白止要榨茶籽油，母女俩都指望他当苦力上山摘茶籽背茶籽。有心想要拒绝吧，可是面对两双眼巴巴的眼睛，他是真的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一个是他娶回来的，一个是他亲生的，他能咋办，宠着呗。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他让苏小婷带路，翻遍了周边的几座山头，结果发现自己想得太悲观了，茶籽树压根就没怎么结果。

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打理，也是老树了，能打果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瞅着不多，他也懒得等了，当即就跟村里人打了招呼，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带着苏小婷和非要跟着去的乖乖上山摘茶籽过。再不摘，掉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打招呼是要打的，他都分不清哪个岭头是谁家的，长在别人地里的东西，摘一点就算了，他现在是全摘，哪怕是没人要的东西都得跟地主人说一声。他还知道这些岭头都是村里的，索性也不管谁了，有人在家的挨家挨户打个招呼，不在家的就算了。

反正村里人知道有这么回事就可以。

一棵树摘完，乖乖人都傻了，“这么少的吗？”

虽然她是说挣少少的钱就可以了，但她真没想到，还能出乎意外的更少。

苏清河随手提起蛇皮袋，不重，也就十斤出头，按公司的农业专家的说法，茶果重量差不多四分一就是干籽的重量，也就是说这十斤茶果，晒干去掉果壳，在晒干茶籽，差不多有两斤到两斤半。

而茶籽的出油率在20%到25%，也就是两斤的干茶籽只能榨出四五两茶籽油。

根据他让黄子华打听来的茶籽收购价，茶果大概一块钱一斤收，干茶籽大概五六块一斤收。

难怪村里人都不来摘茶籽了，为了十来块钱几十块钱实在不值当。但对于乖乖和苏小婷来说，就算最后要平分，也不算少了。

“不少了，又不用本钱，还不用你出力，这钱就是白捡的。”

乖乖一想，也是，她只是跟着爬爬山，眼睛看看，就能将钱装到兜里。可是，“爬山也系很累的呀！”

“我都说不用你来了，你在家躺着等我摘茶果回去就能挣钱数钱，你非要跟着来，那我有什么办法嘛。”

乖乖长长的叹了口气，挣钱不易呀。

到了中午，仨人带一条狗回到家，乖乖赶紧爬上走廊的躺椅一躺，哎呀，还是家里舒服呀！

老太太就乐，“是不是累着了？”

乖乖点点头，装出一副可怜状，大吐苦水，“我脚脚累，我的小心心也好累呀，茶籽果好少的，一棵树才摘了那么一点点。”

这模样，老太太瞅着既心疼又好笑，“那乖乖今天摘了多少茶果呀？”

乖乖又是一口叹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嗦，婆祖你问爸爸叭！”

“就摘了两棵树，估计就二十三四斤果。”苏清河很上道，都不用老太太开口问，甚至不等老太太望过来，一听乖乖说完，就马上回答了。还拿了方木在院子的地面摆一个方形，将茶果倒在里面。

他知道湿果要晒的，晒干了果壳自然会裂开，到时剥壳取茶籽就更方便。

白止在屋里听到苏清河的话，走出来一看，“两棵树就这么点？”

“别嫌少了，打果子就不错了。”苏清河说。

白止撇了下嘴，“也还行吧，反正不是拿来吃的，少点就少点，你也能轻松点。”

然后又看着一副大爷派头躺在躺椅里的乖乖，“你想怎么卖，是卖茶果还是卖茶籽？”

乖乖陷入了沉思，价格先前就已经说好的，要不苏清河也不会让黄子华去打听了，虽然说让乖乖挣钱是闹着玩，但也要遵循规律是不是。

卖茶果轻松是轻松，不过真的很少钱，就更别说现在收获还这么少。但如果卖茶籽的话，乖老板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起码晒茶果收茶果，还有剥茶籽，这些都是她能做的。

其实不难选，但乖老板这不是想着什么都不干就拿钱吗。

“卖茶籽吧，婆祖能帮你干活。”老太太见乖乖纠结，便建议道，毕竟乖乖能干的活，她也能干。

乖乖眼睛一亮，可是看了一眼老太太后，又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婆祖那么老了，她才不会让婆祖帮她干活。她也想得明白，就算她同意，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同意的，说不定她现在敢点头应承，回头就要被拧耳朵挨骂。

不过她也做出了决定，干点活就干点活吧，什么都不干就拿钱，心里总有些不安定的。

所以，她将自己的选择说给白止听，“妈妈，我可不可以卖茶果又卖茶籽？”

“？？？”

白止直呼好家伙，茶果卖了还是属于她的，她还要再卖一次里面的茶籽？

那她买茶果是买了什么，果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