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的琼弟才帅气,俊美。往日与大兄一样,倒像个小老头了。”
三人闻言,尽皆看向门口,原来在贾珠贾琏两人都看向贾琼,而贾琼又神游太虚,几人都未发现贾元春来到了门口。
只见那圆润如鹅蛋的脸上,尽显端庄贵气,眉下是俊秀的双眸,头上绾着蝉云髻,耳上戴着的是填丝坦桑石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着凤头银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镶嵌蓝水种翡翠手镯,腰间系着铬黄丝攒花结长穗网绦,轻挂着绣双喜纹杭缎香囊,穿着一袭啡色发绣菱形忍冬锦雨花锦和花啡马鬃绣箭袖乌驎褙子,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碧绿斜一丝拷花裙,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许是三人同时望向她,面上又浮现出朵朵晚霞,无言的嗔视了三人一眼。
这一嗔视,贾珠和贾琏倒是无碍,然而却扰乱了贾琼这么多年的心境。
元春看着贾琼那突然放大的童孔,明显受到震动,心中也是一片窃喜。
这琼弟难道被自己惊艳到了,不过自己可是她族姐啊,还是同姓之人,他又不该有什么非分想法。
又想到那日偷听到的男女隔了五服,俱可成亲,无同姓的说法。
心中羞涩的同时,也暗暗想,当日不会是故意对自己说的吧。记得当日,琼弟停下后还往回看了好几次,是不是发现自己了,然后才故意说的这番话。
虽然还小,但是也是一个俊美的。又想到对方与自己一样是个爱读书的,心里又有些为其上进而开心。
然又想到是同姓同族之人,而且自己比对方大了四岁,便知这事是不可能的。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的元春,看着还在望着自己的三人,脸色不由瞬间红的像一个苹果。
几次深呼吸之后,元春方平静下来。
几步向前,与贾珠同席,紧挨着贾琏坐下,随后问道:
“大兄,琼弟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我今日来寻了两次,都未曾见到你们,还有琏二哥今日怎么也在啊。”
“哦,今日有事,我与琏弟还有琼弟出去办事了。你今日怎么未曾照顾宝玉,反而来了我这里啊。”贾珠侧身问起了元春。
听到贾珠的问话,元春面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又解释道:
“宝玉睡了呢,嘻嘻,宝玉可好玩了,我日后定要教他读书习字,像大兄一样风流倜傥。”
贾珠与元春闲聊几句之后,想起今日的字尚有进步空间,遂回桌上练字,徒留下三人聊天。
见贾珠离开,贾元春遂问起两人今天到底为何事离开。
听的此问,贾琏就开口对着元春解释了一遍今日之事。
从水溶邀请几人去耍乐到王仁被打,再从自己回来请两人帮助到贾琼作诗一首,由贾珠誉写,锦香院的青绾人讨要,贾琼未曾同意,说要带给母亲等等全说了一遍。
说到兴起的贾琏完全没注意到,贾琼不断的给他使眼色,贾珠也隔着几米远咳嗽了几声。
倒是元春注意到了,望了两人一眼,随后皱了皱琼鼻,做了很凶的脸色,用眼神威胁了两人一下。
两人无奈,只得由着贾琏讲下去。
听到贾琏说贾琼做诗,那些士子直接认输时,贾元春也是一阵惊讶,双目顾盼神飞,聚精会神的听着贾琏叙说,偶尔回眸瞥一眼贾琼。
如那国色天香的杨玉环一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听得兴起之时,元春随即向贾琼讨要起文稿,即使贾琼不想,在看了元春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后,也只得从袖中拿出诗稿递了过去,让其慢慢品读。
贾琼无奈,难道还真和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计较啊,再说这小女孩长的是真漂亮,如落入人间的仙子一样。
元春看着手中的诗稿,又想起贾琏方才说的贾琼的家庭情况。
也是觉得这琼弟,从小实在辛苦,这字里行间都显露出这个叔婶子的辛劳,愁思,对这个弟弟和妹妹的照顾,舐犊之情也跃于纸上。
也许正是这样的环境,才促使着琼弟如此的坚定学业吧。
许是最近一直照顾宝玉的原因,面上居然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经过最开始的那几息时间的激动,贾琼眼神渐渐回复清明。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随即右手作兰花状,连着底托和茶杯一起端起,递至面前,左手略微掀开杯盖,沿着水面略扫了扫。
看着那正冒着热气的青翠,不由轻嗅,又用杯盖轻微的将热气扇向自己。
稍过两息,半掩这茶杯,略微吹了两口后,方抿了两口,便品起香茗。
偶尔看向正在认真阅读诗稿的元春,格外的赏心悦目。
尤其是认真品读的时候格外美丽,看到精彩处,双目格外闪亮,睫毛偶尔一闪。看到不解之处又琼鼻皱起,连带着眉间也有一丝微蹙。
看着看着贾琼又不由看呆了,逐渐陷入进去了。
“琼弟,琼弟。”贾琏一连唤了好几声,方将贾琼唤醒。
回国神的贾琼茫然看了看贾琏,又看向了旁边满脸通红的贾元春,再看看手上的茶杯,方反应过来刚刚孟浪了。
随即解释道:“琏二哥还有大姐姐,怎么了,刚刚弟想事想出神了。”
贾琏听道贾琼如此说,倒也未放心上。怎么说这是族姐弟,而且贾琼年龄才七岁,还是什么都不懂。可能真的想事情想差了,未曾反应过来吧。就随口说道:
“哦,没事,只是元春妹妹,刚刚在和你说事的事情。叫了你几声,你未听到,我就又唤了你几声。”
听得此言,贾琼又连忙与两人告饶,又向元春问道:“大姐姐,刚刚说什么,小弟未曾听到,还烦请再复述一边。”
“并无甚重要事情,只是看到琼弟这词写的极美、虽然姐姐未曾体会其中的感受,但是姐姐仍然从中听出一丝凄美。所以想与琼弟聊这赐的。”
看着贾琼这告饶的样子,元春面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调皮。
换了一个姿势,右肘垫于茶几之上,右手拖着脸庞,随后歪着头,看着贾琼。
娇俏的笑说道:“不过,相比于词,我更想知道,刚刚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琼弟你这么入神。”
这话刚刚说完,元春面上不由浮现一股羞红。心中想着,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与琼弟说这样的话。
看着贾琼那一丝尴尬的模样,元春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可能感觉到不合适,便又敛去笑容。
不过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琼,眼睛一眨一眨的,今天方觉得这琼弟真有意思。
看着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元春,贾琼下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在想今夕是何年。”
闻听此言,贾元春脸又刷的红了,这首诗她可是知道的,最后一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虽说是亲人远离,隔着千山万水一起抬头望月,彷佛团圆一般,寄托那亲人间的相思之情。
但是最近一二年,看的那些家人不给看的书上说,也说代表了情人之间的相思之情。
这琼弟难道想暗示什么?
听到此言的贾琏,倒是无有那般多想法,随口说道:“今年不是隆兴二年吗?你们不是说隆兴四年要考试,明年下半年就要往金陵去吗?”
听到此言,贾琼心中也是高兴,还是贾琏捧场,这人能处,今日两次为自己解难了,略想了想。
遂说道:“我刚刚不是在计算隆兴纪年,陛下方才御极天下,这个纪年又怎么会忘记呢。弟刚刚在考虑黄帝纪元,尚未算清是多少年。”
闻言,贾珠也搁下手中的毛笔,诧异的看向贾琼,又心中默算了一会,方说道:“今年是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七年。琼弟为什么要算这个”
看了看搁下笔从新过来落座的贾珠,又看了看一脸倾听的贾元春和贾琏。
尴尬方才缓缓消失,遂说道:
“我曾根据史籍记载的资料,根据整理出了一份资料,自唐以后记录的所有战争,平均每五至十年有一场局部战争,可能因为天灾人祸造成的。
每二十年左右有一次波及几省之战,每五十年有一场波及整个朝廷的战争,超过时间越久,战争范围越大。
再过五至六年左右吧,我们贾家从新光耀门楣的机会来了,或科举或从军。”
遂又看了看周围之人,又说道:“这话不说了,以后等我们为官时再做计较。”
看着仍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的三人,无奈的就想换一个话题。遂又问到:
“琏二哥,珠大哥还有大姐姐都是什么星座的。”
从一个话题突兀的换成另一个话题,几人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元春反应最快的说道:
“我是星纪,琼弟你呢?应该比较小吧。”
看着反应如此之快的元春,贾琼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是寿星,珠大哥和琏二哥呢?”
听到元春与贾琼的答对,贾珠也是反应了过来。还是第一次用这星座方式来闲叙,倒也有趣。遂也跟着说道:
“我平常未算这些,但也知晓我是大梁。”
贾琏挠了挠脑门,说道:“我是三月初九,好像是降娄。
不知怎么,元春面上又是一红,怎么琼弟变着法问了人家生辰月份啊!遂也未向三人告辞,就直接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
直至到门外,才听到声音:“琏二哥,大兄还有琼弟,我想到一要紧事,我先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又互相看了又看的三人。
看时间已至申正,贾琼方向两人告别,出的荣府,回归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