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林如海有些调侃的话语,面上皆是一僵,犹如吃了什么老鼠屎一般。
黄姓老者干笑两声,看向林如海尴尬的说道:
“老父母说笑了,我们年纪大了,晌时吃的有些多了,暂时还不饿。还请大人为我们解惑,可有方法。”
众人闻听黄均泰所言,一起望向林如海,皆是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点头附和。
林如海看着场中众人的样子,不由笑道:“诸位长者请勿如此,我并非这扬州府尊,只是巡盐御史而已。当不得老父母之说。”
不待黄均泰言语,众人齐声说道:“当得,当得,如何当不得。”
说完又见黄均泰起身,满脸堆笑的说道:“府尊是父母官,而林大人管着我们盐业之事,自然也是我们盐商的父母官,自然当得老父母之言。”
听着众人的阿谀,贾琼便见林如海含笑不语的看向自己,其意不言而喻,贾琼自然明白。
随后又见林如海看向别人,笑着说道:“诸位长者真的不饿?可是如海与小侄却有些饿了。”
黄均泰见林如海仍是这般表情,面色不由一滞,未曾想自己等人已经示弱,这林如海彷佛得理不饶人一样。
林如海方才所言,他们早已知晓,朝中耳目他们亦是不少。
确实是事关他们今年赚钱银钱的大事,不然几家也不会想着联手逼他就范。
未曾想林如海自己先提了出来。
也无时间思忖,强忍住心中不爽,继续说道:
“老父母万不可称呼老朽等为长者,我们长者之词只是族内子弟敬称我等,老父母这般称呼便是折煞我等了。”
见众人这般情况,也知晓彼等爱好面子,想着先前已经提前计划好,便也不再继续压迫。
正了正面色,林如海环视了一圈众人随即说道:
“私盐之事,诸位就不必多想了,绝无可能。且盐引今年也肯定下浮两成,今年所产盐颗还不够填补盐引空缺,更何况私盐。
你们俱有自己的渠道,知晓我说的事情无有半分夸大,若不想天使下来将我与你等抄家灭族,便不要作此想法。
事已说明,具体如何分配看诸位自己。”
各家盐商家主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看向鲍辰。几家本就暗地里商量好了,将这最坏的结局俱是考虑到了,所以特意让这鲍家族长在家摆谱。
一是能恶了林如海,二亦能在最后之时少分配些盐引给他们家。
不过这老奸巨猾的鲍家居然同意了,让他们始料不及。
凭三代之力坐上八大盐商,虽然是末席,应该不至于这般容易忽悠才对。
让盐商几位家主讨论了半天,也不得其所。
程家只是付出一个嫡女嫁入他们家而已,这种联姻应该不至于那么轻信才对。
不过今日有意外之喜倒也更好。
想到这里,黄姓老者不由看向鲍辰,笑着说道:
“贤侄,你们鲍家不论资产还是人脉是八家垫底,不若你们家今年就不用参与了,如何。”
鲍辰闻听此言,面色不由异常难看,看了看场中众人皆是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彷佛自家长辈一样。
做的事情却如此过河拆桥,不由冷哼道:
“谢黄伯父,我们家族虽然底蕴差了些,然钱财还是有些许的。此次祖父让我前来,自然不会不明不白的丢了分子。
否则我日后也难以继承家业,若是如此的话,还请诸位伯伯体量小侄。”
听着鲍辰的威胁之语,几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们这般年岁,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如何会在意这种言语。
旁边的马曰琯与马曰路兄弟也笑着对鲍辰说道:
“贤侄,你父今日未至,自然不算数的。”
“大兄说的对,这盐引一事自然该我们这些掌家之人做主,你就呆在一边听听就好,也好积攒点经验。”
看着场中众人继续明里暗里的打压鲍辰,贾琼便在一旁看着其如何应对。
这不光是林如海的吩咐,贾琼自己也是这般打算,多听多看少说话,学习这从未学过的权谋。
几人争争抢抢,将盐引分的七七八八,唯有鲍辰还剩不到小半成,比以往少了四之又三。
看着鲍辰黑着脸坐在一旁,贾琼不明白林如海特意关照自己,一定多关注这人是何意思。
其他七人又讨论一番,直至夜幕深沉,路上行人稀少。
方将结果定下,看向林如海,欲要商谈。
只见林如海也不搭理众人,走向窗前,凭栏而望。
“老爷,老爷,府上被巡盐兵丁围住了,妇人小姐公子全被拘押了,说是要抄家。”
正想与林如海说事的众人,闻听此言,不由一惊,皆是看向门口,只见一贼眉鼠眼之人对着里间喊道。
“汪才,是你?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汪家家主汪应庚看着这本家之人,不由心中一怔,狐疑的问道。
被称为汪才之人,看着汪应庚不由说道:
“老爷,我今日方从苏州回来,准备回府上回报,结果看到大爷与太太还有老夫人皆被巡盐兵丁抓住。
便准备去隔壁的程老爷家问个情况,听他们家的说,您和几位老爷都在这里吃饭,我便寻了过来。”
听闻此言,汪应庚深深的呼吸几次,看了一眼林如海,随后又看向那汪才,冰冷的说道:
“汪才,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巡盐兵丁吗?”
听着汪应庚所言,林如海浅浅的笑了下,不待汪才说话,便先说道:
“此人说的没错,确实巡盐兵丁的人,想来此时人已全被捉住,现在正在抄家吧。”
听到林如海确定之言,汪应庚不由冷冷的看了过来,面色无有动容,唯有额头鼓起的青筋,皱起的眉头才能看出其的怒意。
只见其仍旧一副冷冷的说道:“林大人,你应当没有这个权利吧。”
林如海也不在意,从新走回桌面,夹其一块红烧肉,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方才送进嘴中,自言自语的说大:
“不错,果然肥嫩多汁,油而不腻,的确可口,不亏是扬州最大的酒楼。”
看着已经有些要怒急而动的汪应庚,林如海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方才还叫我老父母,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利了。”
听着林如海的说话,汪应庚慢慢的冷静下来,知晓自己方才被是怒急攻心,冲昏了头脑。
知晓现在万事不能急,错一步则有可能身死族灭,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复又看向林如海问道:“为什么,我想知道原由。”
听到汪应庚这话,另外几家家主不由皆是将目光投向林如海。
而林如海也是环视一圈,随即缓缓的说道:“小儿是你下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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