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葬魂岛真的存在。”孟觉勉立刻抓起相机连闪了数下。
随着快艇逐渐接近这座神秘的岛屿,萧希希越发觉得寒气逼人,随之而来的是树木的腐朽气味,荒芜中透着绝望感。
她接连感受到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别有深意的停留过,她装作不知觉,因为这份诡异的直觉连她自己都被震惊了,更无从解释。
他们各自背好背包踏上了葬魂岛的土地,把快艇系在一颗大树上。
朦胧的月光下繁盛的植被黑压压的,这里被人类文明彻底遗忘,一切都是最原始的状态,萧希希甚至担心会有恐龙跑出来。
冉苒的手电光扫了一圈,就像个女战士一样无畏地迈开了步伐,几个人中,她是目的性最强的,也是最难看透的。
萧希希不禁怀疑,神秘人说的危险队友,莫非就是指她?
孟觉勉不放心地追上去,萧希希和喻建紧随其后。
这里好像刚下过暴雨一样到处湿漉漉的,及腰的毛草上打湿他们的裤子,湿冷难耐。
“我们得找个妥善的地方落脚。”孟觉勉走到最前面,捡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拨打着草丛,回头对他们说:“跟紧些。”
“依我看快艇最安全,要不先回去,天亮了在上岛吧。”喻建建议。
孟觉勉看了眼毫无退意的冉苒,说:“我们总要面对这里的夜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谁说逃避了,我是说白天我们先摸清情况,晚上不就有所准备了嘛,这黑灯瞎火的硬闯,不就等于‘肥猪闯进屠户家——找死’嘛!”
孟觉勉摇头,“未必,这种地方白天夜晚天差地别,即使做了万全准备到了夜间还是会手忙脚乱,首要的是尽快适应环境。”
其实萧希希心底还是更赞同喻建的,这岛上荒草杂生,鬼气森森,总有种危机四伏感觉。
不过她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懦弱,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尽量向孟觉勉靠近点,汲取一丝安全感。
喻建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跟在后面不停叹气,“这真叫‘财神爷赢官司——有钱就有理’!”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棵大树,还算枝繁叶茂,树荫下的地面没淋到多少雨,所以相对干燥些。
清理出一块空地后,本想燃起篝火,却无奈找不到一点干燥的枝草。
萧希希哆哆嗦嗦钻进睡袋勉强换下了湿衣服,习惯性的掏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手机信号格已经全空了。
孟觉勉把厚点的衣服和身穿的外套分别递给她和冉苒,冉苒直言拒绝,好像不愿得到别人的帮助,他只好放在了她身边。
萧希希把能穿的都套在了身上却还是冷得牙关打颤,接过他的外套,她不好意思的说:“把厚衣服都给我们了,你怎么办?”看他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衬衫,她十分感激。
他嘴唇冻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温和淡笑,“不是有句话嘛,‘男人怕热,女人怕冷’,况且我身体还不错。”
喻建闻言不怀好意地一笑,“没事,冷了小孟和我抱在一起取暖……哎,呵呵,问你个正经事。”
“你说。”她把外套严严地盖在睡袋上面。
“你是腐女吗?”喻建一脸认真地问道。
萧希希一听不由得心中上火,还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只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身子缩进睡袋不再理他。
他自顾自接着说:“这叫‘鸳鸳相抱何时了,鸯在一旁直跺脚。’”
萧希希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只觉得哭笑不得。
午夜时分,温度降得更低。喻建冻得直骂:“操,这里的黑天是吃伟哥了吗,他妈的这么久也不完事。”
孟觉勉不得不在一旁做俯卧撑热身,衬衫随着动作时紧时松,依稀可见他瘦健的肌肉,清俊的线条,呼吸声略微沉重……
湿寒透骨,萧希希根本睡不着,不由开始后悔,家里软床热饭她不待,非来这受罪。四周太黑了,她不敢关手电,无数飞虫乐此不疲地萦绕在这一束光明之中。
盖在她睡袋上的衣服散发着似曾相识的味道,类似檀香加薄荷,淡雅而绵长。
想到衣服的主人此时还受着冻,她不禁生出歉意,“小孟,我暖和过来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小孟”是喻建开始叫的,她听多了也很自然的叫了出来。
孟觉勉起身后想说什么。萧希希立即把冻得冰凉的手伸到外面,说:“不信你来摸摸我的手。”她笃定他不会摸。
“那好吧。”他走近轻轻拿走了外套,“冷了再告诉我。”
“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期待他穿衣服的潇洒动作,花痴心再次泛滥。
然而,她却看到孟觉勉径直走向了冉苒!连同刚才那件一起盖在她睡袋上,可冉苒并不领情,淡淡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
萧希希抿了下冰凉的嘴唇,无话可说。
一旁的喻建忽然乐出了声,萧希希一惊看过去,心里暗叫不好,这家伙还没睡,刚刚全过程被他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又准备羞辱自己,不禁感到郁闷。
果然,喻建这时从睡袋里爬了出来。要不要这么拼?宁可挨冻也来要羞辱她!萧希希在心里抓紧编排该怎么回绝他。
她偷眼瞄着他走近,到了跟前,他却脱下自己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衣服上的温度很快透过睡袋传下来,她受宠若惊,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瞪着他。
他轻笑一声,嘴上依旧不饶人,“虽说珍宝得护起来,但破铜烂铁也是一种资源,理应献点爱心。”
一句话让萧希希把到了嘴边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说实话,只论外表,喻建比孟觉勉还要帅上几分,只可惜他是个模型男神,只能看,千万别让他说话!
胡思乱想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入睡……
直到感觉有人晃动她,隐约闻到独特的香气,是孟觉勉。
天亮了?
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她本能地摸向手电,却被他按住了手,他声音极低,“有危险,快跟我来。”
她一下子手足无措,也忘记了寒冷,瞬间钻出了睡袋,跟上他的脚步。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大树根部,抬头看去,隐约发现两个身影正抓着树干向上爬。
孟觉勉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快,上!”
“为什么要上树,怎么不跑?”难道是岛上要发洪水了?
“跑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有赌一把。”
“赌什么?”
“赌它不会爬树。”孟觉勉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坚决与冷静。
“别磨蹭了,不要命了怎地?”已经爬到树叉处的喻建低声催促。
萧希希抠住树干,拼命向上蹭,树皮上长着滑腻的青苔,让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爬树变得格外艰难。
几次都没能抓住她的手,喻建有些恼意,“你像只扑棱蛾子样的没用,腿夹紧,把手给我。”
他一把握紧她的手,憋足一口气硬是把她拉了上来。
“到底是什么危险?”萧希希骑在树叉上,看着原本漂亮的指甲悉数断裂并隐隐作痛,不禁十分懊丧。
“还不快现出原形,你个秤砣精!”喻建一面甩着酸麻的手臂,一面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萧希希没心情和他拌嘴,继续追问。这时孟觉勉也爬了上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仔细听。”
她立刻屏住呼吸静听,风吹树叶低声沙沙,除此之外……
是呼吸声!?
不远处传来一种动物的呼吸声,类似于猫咪睡觉时发出的声音。
孟觉勉解释说:“这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说明它正在向我们靠近,好像也在观察我们,也许是忌惮我们人多,想伺机而动。”
萧希希很想问一个问题,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那就是——如果它会爬树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突然,草丛深处一动。月色下,草丛里显出一个不规则凹陷,正向大树狂奔而来。
萧希希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直觉告诉她那东西会爬树而且速度是她的百倍。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眼里不禁泛起了亮光,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多么胆小和怕死。
“嗷~”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耳膜,让人头皮发麻,那不规则凹陷异常地滚动几下后忽然不动了,仿佛时间就此定格。
整个世界沉默了良久,直到喻建清了清干哑的嗓子,显然刚刚他也经历了极度的紧张:“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它跑近了才看清我们都上了树,一时想不开‘嘎’的气死了?”
孟觉勉摇了摇头,神情并没有半点放松:“未必,先不要轻举妄动,就怕这东西看过《孙子兵法》。”
情况不明,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只好一直熬着,在树上又不能睡觉,到最后疲饿交加,支撑得艰难。
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孟觉勉和喻建这才跳下树,手握匕首向那东西走去。
萧希希估计没什么危险了,就算它真懂得用计,也不会有邱少云一般的耐力等到现在。
果然,他们看过之后,便呼喊她们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豹子的尸体,它的体型很大,近乎于虎。萧希希看着只觉得后背一凉,心有余悸。
身后的冉苒一脸惊疑的说:“这里居然有美洲豹。”随即短叹一声,“竟是美洲豹……”
萧希希不解,“美洲豹有什么特别吗?”
“严格来讲它不是豹,而是一种介于虎和豹之间的物种,它集合了猫科动物所有的优点,虎、狮的力量,豹、猫的敏捷,以及超强咬合力。美洲豹性情凶猛,甚至敢冲入河中捕杀鳄鱼,要是昨晚它没有死……”冉苒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希希不敢去想象,只感到手心里冷汗津津。猛然意识到巨大的疑点——它死了,谁干的?
她看向孟觉勉,只见他也是疑云满腹的样子,说:“致命伤在它的心脏上,是被利器刺杀的。”他的语气中含有对自己判断的怀疑。
尽管美洲豹当时正准备进攻,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但只用冷兵器捕杀这样一种生物,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冉苒幽幽的说:“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这时喻建从一旁草丛里钻出来,表情难得的严肃,“四周都找了,没有发现一个脚印。”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