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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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笼罩了整个世界,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这个小村也是一样,在黑暗里透着的几点灯火,像那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

其中一颗很大、很明亮,也很璀璨。

在村西的这家现在灯火通明,肉香四溢。屋内一片热闹喜庆的景象。

“来,都坐过来,肉好了!”

老人手里端着一口粗糙的砂锅从厨房出来,蒸气腾腾看不清他的脸,却能从声音中听出心情很好。

“哇!好香啊!”

女孩吸着鼻子向砂锅凑去,少年也是搓着双手,面带兴奋地围拢而来。

“平儿,把碗拿来!”

老人微笑着指着厨房说,接着夹了一块兔肉,先是自己凑近了吹了吹,再伸到女孩的面前说“来雪儿,先尝尝!”

“嗯,真好吃!谢谢爷爷!”

女孩一边用力嚼着嘴里的肉一边含糊的说。

这时候少年已经在三人的面前各放了一只碗,碗口有些残缺,而且形状歪曲,不是很圆。

“来,平儿也试试!”

老人又夹了一块放到少年面前的碗里。少年幸福的看了老人一眼,夹了一块放到老人的碗里道“爷爷吃!”

看见少年给爷爷夹了肉,女孩连忙停下咀嚼,从锅里挑了一块很大的肉,小手有些吃力地夹到老人的碗里模糊地说“爷爷吃!”

“我的呢,哥哥?”

女孩又看向少年,少年赶紧给她也夹了一块。

看着女孩的动作,老人和少年不由的笑了,惹的女孩也掩着嘴嘿嘿直笑。

就这样,你给我夹,我给你夹的,一顿饭吃得好不热闹。

时间更晚了,村子里的灯也一盏一盏熄了,世界所有的所有都恢复了平静,像个熟睡的婴儿般安详可爱。

清晨,太阳像个羞红了脸的少女,红彤彤的从山的后背爬了起来。

灰白的天空渐渐明晰,变得清凉透彻。山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的欢欣不已。

这个村子露出了它的真容,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山围成一个东西走向的大山谷,山谷宽阔平坦,被一条小河贯穿。

就在河水的上游,坐落着几十间茅草屋,参差不齐。村庄在河水的右侧,被弯曲的河道半包围着。

这里像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曾与外界联系。

当地的人都是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他们以简单纯朴的农耕为生计,自给自足,养活着他们世世代代的子女儿孙。

早晨的阳光温暖柔和,照进这个独居的院落,落在黄叶片片的地上,落在一个老人的背上。

“簌…簌….”一声连着一声,老人在清晨的微凉中拿着扫把缓慢而连续地扫着地上的叶子。

“吱呀!”一声开门声,老人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一板一眼地扫着地。

“爷爷,我来吧!”老人眼前伸来一只稚嫩的手。

“哦,起来了!”

说着将扫把给了站在旁边的少年。少年自然地拿起扫把大开大合地扫了起来。

老人转身到屋檐底下的火炉旁坐了下来,提着茶壶倒了一碗,悠闲地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雪儿还不起来啊?”老人温和地问。

“昨天睡的晚,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少年也没停下,回复道。

“嗯,这个小懒虫!”老人笑骂说。

“谁又在说我坏话呢?”

女孩握着小手揉着眼睛鼓着小嘴,散乱着的头发披在背上,露出一张可爱精致的小脸。

“呵呵,你这小懒虫,还有谁敢说你坏话呀!”老人笑着又说“看看你的头发,快去让你哥哥给子梳梳!”

“哦,哥哥…”

女孩朝老人吐了一下舌头,叫着少年。

少年先是一笑,将树叶扫到一颗树的根上,放好扫把进屋去了。女孩坐在老人旁边的石磨上,垂着小腿晃来晃去。

少年出来时手里端着一盆水,水中漂着几片叶子。

他走过来将水盆放在磨盘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梳子看上去是木质的,上面刻着一朵雪花。

女孩很自然地往近移了移,背着少年,仰起头,将垂在耳边的头发捋到后面。

少年先是将梳子在水里蘸了蘸,然后左手托起一束头发,用右手的梳子从上梳了下来。

他不急不躁,蘸一下水,梳一下头, 认真地梳着。

阳光照在三个人的身上,一个老人安安稳稳地喝着茶,慈祥地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微眯着眼睛,仰着头享受着阳光,享受着自己的头发;还有一个少年,认真地梳着女孩乌黑的头发,眼睛盯着她的头发,手上缓慢而稳健。

要是别人打门口经过,怕也是不舍得去打扰他们,这是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啊!

像是一幅大自然的拓片,不加丝毫修饰,就已让人陶醉其中。

“雪儿,今天梳成什么样的?”少年问女孩。

“嗯…你看着办吧!”女孩沉吟一阵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以往都是必须服从她的命令,听她指挥。

“哦,那待会儿可不准怪我啊!”少年有些故意地说道。

“不怪你,不怪你!”女孩心里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嘿嘿!嘿嘿!…”

少年的笑声在女孩的心中显得有些恐怖,索性她闭上眼睛,只等待结果是了。

少年大刀阔斧般摆弄着她的头发,不时这样,不时那样,几乎要将她的头摇晕了。

在她感觉来,少年定要将她捉弄成一个丑八怪。

于是她已在心里暗下计划:要是果真那般,定是不要少年好过!

“好了!”正在她心中筹划如何惩罚少年时,少年告诉她已经好了。

“哦,好了啊!”她有些慌乱。

“走,看看去!”说着她的手已经被少年拉起,拖着向屋里走去。

她此时心里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害怕自己被哥哥打扮成一个丑八怪,有很想知道到底打扮成了什么样。

不过自己却已经被哥哥拉着走了。

屋子面向东南,有四间左右。

进屋左侧有两张大床,是老人和少年的;右侧是一张比那两张稍微精致的的小床,这是女孩的。

在小床旁边的一张竹桌上摆着一面破旧的镜子,镜子虽然破旧,但却是这个家最贵重的东西,是当年老人花了很大力气才弄来的。

快到了镜子跟前,女孩突然闭上了眼睛,两只小手还紧紧地捂在了上面。

“到了,睁开看看啊!”

“保证不吓人!”少年鼓励着。

“真的?真的不吓人?那要是很丑怎么办?”女孩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那我就…就背你去玩!好不好?”

“嗯…不行,无论好不好看,你都得背我!”

“哎…我…好吧!”

“倒是好像我的错了!”他还嘀咕着。

“不行算了,我找爷爷去给我梳!”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我不是都答应了吗!”

“快看看!”

“哼…”女孩像是很不满少年的屈服,转身去看镜子。

她先是看到一个光洁的额头,再是看到两缕头发自眉际垂下,整个头发向后梳起,在脑尖处扎成一束马尾,整齐地散在脑后。

再看到的是大大的眼睛,鼓鼓的鼻子和弯弯的嘴角。

“怎么样,不丑吧!”

“哼…”她粉红着脸朝少年撅了一下嘴,像个活泼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人还是每天去打柴,准备过冬。

有时一个人,有时全家三人一起去。

少年和女孩还是那样的快乐,要么是抓鱼、要么是养鸟,或是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总之,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所知道的就只有关于村子的这么多了,外界的悲惨幸福,繁华痛苦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只是世外之园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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