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靳工还想要慢慢的进入情绪。但是没想到的是,大家不同意这事儿,或者说,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谁愿意听这个。
大家更原愿意听得是:你为什么要同意,这个对大家都不好的条例。你的态度能不能改的回来。
假使改不回来,大家也会齐心协力,主动帮你改回来。不会放任自己的同志‘误入歧途’。会使大家‘齐心协力攻克难关’。
“靳工,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就想着问问你。这次工厂车间里的这个政策,你明知道对大家不好,为什么还要同意。
难道你不知道,你一旦同意了,对大家会有什么后果吗?”说这话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堂堂正正之辈。
说这话的时候,还藏着掖着的、不敢露头,和刚才说李守良的那人一样,藏头露尾的。好歹是没有捏着鼻子说话。
不然,‘善良’的李守良,绝对帮助他把嗓子治过来,还得让大家见识见识他的真面目。关心关心他的情况。
靳工听到这句话之后,显然也愣了一下。然后也使劲的往底下看,四处的找到底是从哪出来的声音。但是可惜了。这底下大部分都是仇视他的。
即使知道是自己附近的人说的,也不会主动把他暴露出去啊。
这就造成了一众尴尬的局面。大家都盯着上面。上面的人使劲伸着头往底下看。
李守良大概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声音。但是呜呜泱泱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靳工搜索无果之后,看着下面躁动的时间更长了。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不再找人了。
看着下面说道:“诸位,我姓靳的,不说和诸位在小厂的时候,就待在一块。这一待就是几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应该都十分的清楚。
我如今还有不到几年就要退休。跟你们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年,怎么,我是什么人都看出来吗?那各位那是真的令我失望了。”
下面立即就有人反驳了,这些人都是有着一肚子火,现在大家的思路,脑子,都是转的最快的时候。一个人说话,只是一个人的智慧。
下面站着这么多,对靳工不爽的人。这么多脑子,总有几个急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靳工,说这些干什么?这话在这有什么意思啊?你就说正题就行。咱们就想听,咱们想听的。不想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人接话茬道。
声音在空旷的时候,实在是响亮。让众人都听得清楚。
当即就有人反驳道:“是啊,是啊。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个。我们要听我们想听的。”
“是啊,是啊。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想听我们想听的。”群戏道。
“你失望你的,关键事上别牵扯我们啊。不然你失望不失望的,和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啊。”这是属于没良心的人喊的。
靳工此时看着大家的表情,反倒是自己放松了下来。说不出来,就是突然性的,感觉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儿。
帮助他们做的那些事儿,不论对错吧。也不论值不值了。就是很可笑。让人可笑,也让自己可笑。这是靳工所没有预料到的。
可是确实如此。感觉心里本来好像是压着什么事儿来,结果突然就给挪开了。让人轻松。
笑道:“诸位,我姓靳的和你们中的有些人,一块进厂。一块工作。靠着几分天赋,在厂里摸爬滚打。受过领导的看重、也收到过领导的打压。
莽莽撞撞的走到六级。却因为身体上没了稳定的工作条件、心里上也没有了再攀高峰的心气。所以止步于六级。
厂子效益不好,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这不是我靳某人的错,但是我靳某人是怎么对大家的。我能尽量帮助,就尽量帮助大家。
在小厂的时候,咱们现在不少的师傅,不客气的说的,都受到过我的帮助。我从来没要求过大家还我什么。
借的钱有的还了,有的到现在都没还。借的物更是到现在大部分都没还。我说什么了?没有。我始终认为,大家的困难是真的困难。所以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
为此,我和家里打了不知道多少仗,在困难的年代,也是节衣缩食的走过来的。万幸,在这最困难的两年,大家来到了红星轧钢厂。
在这里,咱们的效益是跟着咱们的职级走的。而且从不拖欠大家的工资,每次给大家发东西的时候都很实诚。绝不缺斤少两的。
所以这两年借我钱、物的人少了很多。几乎是没有了。不过来到这新厂、新车间之后。我倒是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
以前在小厂的时候,咱们厂的效益不好。但是那时候,大家的精气神是好的。大家都认为咱们的困难这是暂时的。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继续努力的工作,争取能让咱们厂焕发新的生机。当然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对自己的前途感到绝望。从而走上了害怕大家都会跟着厂子,一起跌入尘埃。
所以这一部分人,就开始在厂子里拿一些东西出去,从各种途径售卖。他们认为这是他们该拿的东西、并且开始欺负一些学生,从学生那里拿他们,在厂子亏损状态下,已经拿不到的东西。
这个习惯,不说让他们发财,也至少让他们把自己的那点亏空给补上了。随着先行一批的人这样做,尝到了甜头,越来越多的人效彷。
越来越少的人,还在坚持努力的工作。但是这种情况下,能保持住自己的本心的,还能有几个呢。在大家伙都要交枪之际。
厂子终于被大家伙的操作给整垮了。这使得大家一阵陷入了恐慌。使得最后还没有沦陷的一波人,被这样的操作给吓了回来
然后就是大咱们大家伙,被红星轧钢厂给合并了。此后开启了吃喝不愁的岁月。
这样的操作,这样的行为。我就不说是谁了。但是谁做下过这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这里不再多说。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以前在厂里,搞得厂子倒闭的这些人,来到咱们红星轧钢厂之后,竟然有些变本加厉。
似乎是因为这大厂的待遇更好。所以这生活是更加的有滋有味了。当然,学生们也是更加苦不堪言了。”
这话是在是太难听了,这都说的什么啊,除了翻旧账,就是揭老底。这还让底下这么些人这日子怎么过啊。丢人吗这不是。
当即就有人叫嚣了:“靳工,你在这哼哧哼哧的说了一大推,都是说的一些什么啊,我们都听不懂。也不愿意听,你就赶紧说说为什么同意吧。赶紧进入正题吧。别的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是啊,是啊。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不想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后年马月的事儿,也拿出来说嘴。真是的。”
“就是,就是,反正我还了你了。你跟你老婆吵架,是你的事儿。找没还的要去。”
“哎,这位兄弟,这话就不对了。你一看就是没有认真,听靳工的话,人家靳工已经没有再要的意思了。就是这么一说。
还有,靳工和他老婆吵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不要牵扯到没还钱的人身上去。”
此话一出,周围也是‘哄堂大笑’。这算什么。到底是对,还不是不对。根本就没有一个说法。
最后说话的那人,一看就是这人没有还过钱或者物。还生怕加到自己身上来,所以此时贡献出了自己一点点的‘良知’。怕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被这些人找到什么借口给‘牵扯’上罢了。
李守良看着靳工,此时似乎是越讲,这感觉就越有。这越讲发挥就越好了。脸上一开始还带着一些拘谨。
此时也是彻底放开了。什么玩意儿。你们下面说的都是什么啊。用一句老土话来说: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现在这个情况,都不知道赶紧跟着我的脚步。还在这对抗我的办法。这难道不是废物,不是对我的背叛吗?
靳工笑着看着下面,陡然说道:“言归正转。大家都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是吧。而且我敢说,你们不只是想要知道这一点儿东西。
我站在这上面来之后,发现视野宽了。这种情况往往会看的更清楚。所以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比如,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喊得。
但是我知道是谁的人喊得。尤其是在人群里,扇风点火的人。你们啊,这坏心思真是一套一套的。刚开始我在人群中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你们。多的我不说,大家都知道是那一伙人。我现在暂时不找你们的事儿,你们倒是找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等着啊。对你们太客气了,你们竟然会觉得,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这话一出,不少心虚的人,不敢抬着头,看向靳工几人。只是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心里免不了骂两句:你找什么,找得到吗?你就瞎找。浪费时间,赶紧下一项吧。
靳工倒是俯视着这些人。好像是在寻找,寻找‘坏种团伙’的头部力量。
“这次啊,咱们主任刚跟我说的时候,我心里是很纳闷的。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咱们车间,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时候,反倒是要做这样的动作。
尤其是,谁不会考虑到。这样做,会让车间的同志们,心里不接受、不舒服、乃至引起冲动和‘暴乱’啊。你们自己仔细的想一想。”
这话让底下的人,也是心里一颤,确实是这样的。正常的思路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在发生了。
靳工接着说道:“基于这样的情况,本来我也是不同意的。也不怕跟大家说,我一开始在那装聋作哑的。在那装作听不到,听不懂。”
人群中传来零零散散的几声笑声。不过声音倒是越发的安静了。
“李工和刘工,甚至是主任,都可以为我作证。我试图把这件事给拖延过去。并且还在驴唇不对马嘴的左顾而言他。,但是主任快刀斩乱麻,没有多长时间,就给把这事儿给定了。
完全不给我说别的什么的机会。紧接着,主任从几个方面为我阐述了这次讲话的重要性。
首先,这是一个咱们厂领导干部会议上,几位大领导共同决议的,咱们这些小喽啰没有多少的话语权。甚至是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就会要求你一直去完善,直到人家满意为止。
其次是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情况。都应该从咱们自身找原因。我太了解你们了。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你们能做成什么样子,我也是一清二楚。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就不会怪被人愿望你们了。
况且现在主任提起来了,我也就顺势而为,正好能够好好的帮大家一把。我在这说一句,我真诚的希望,咱们能够把这事儿给解决掉。不要再犯了。”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大概只有一伙人能够听得懂。此时根据那一两个领头的的吩咐,分散开的人,站在人群里,心里都是一阵的慌张。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大同意,也不满意靳工的说法。
大声的喊了出来:“靳工,你说的这些,和我都不掺和。你看我能不能不用参加主任说的这个政策。”
“就是,就是。靳工,我们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让我们也跟着多干这些啊?”
这两人的话立即引起了,广大的中立派的心声。这太对了。
靳工一眼看出,这不是他们中立派的人吗。
立即说道:“我带着咱们这个团队,也有这么长时间了。来到新车间之后,咱们的团队,也只是增加了一批学生。可这些‘老人’是不会变的。
按理说,你们应该和我一样,对这件事儿没什么抵触感才一样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不愿意。你们能说说,为什么不愿意吗?”
“先不管我们的技术涨不涨的。我们以前干活,也没有偷过懒。一天该干多少活,就干多少活。现在呢?
现在一旦开始了新规,那我们每天就要按时完成规定的任务。这就太束缚我们了。我认为这不利于我们开开心心的工作。”台下有人说道。
李守良看着一时间有些词穷的靳工。
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插嘴道:“这位师傅,照你这么个说法的。你是受到了束缚,不开心了。那我想问问,你们在小厂的时候,每天加班加点的没日没夜的干活。
就不是受到束缚了。现在让你们每天干完固定的活,就可以下班的。这工资也比以前高,还有可能发些东西给大家。这多好啊。”
台下的中立派的师傅,赶紧说道:“那不一样的。”
李守良抓紧虚心请教道:“那什么是一样的?”
这话,让当时这些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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