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血瞳,承载着枉死地狱中无数冤魂的怨气。死狱刀十八重地狱铭文,对应着冥界十八重地狱。
是真真正正能够借用地狱能力的。
刀落下时,黑色巨龙无声的游动,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躯体在这如墨般的黑夜中划破长空。
就在骨甲蜥身前不远处浮空的左,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恐惧。
这一刀,足够抹杀自己。
与先前那般只能伤到自己不同,这一次,真的可能会死。
“陛下救我!”
他不再顾着自己能不能拦下骨甲蜥,拦下它不让它加入那一边的战圈中。
与之相比,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
左扭头就跑,两只巨大的脚掌在空中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剧烈的轰鸣,是击碎了空气的声音。
而那一边,压着神农宗三位太上打的几人,确是实在抽不出手了。
如此大好良机,三人怎么会放过?明摆着的嘛,只要左死了,骨甲蜥就能够过来帮他们,到时候,就足够灭杀余下的三人。
如此一来,没了金丹期修士的助力,丽国还不是废纸一张?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拖住三人。
“神农诀神农体!”
三人齐齐呼喝,先前夏武琅施展过的神农体,在这三人手中释放。
三尊百丈的藤蔓巨人,无数藤条在其身后抽打虚空。
藤条一层又一层的包裹住丽国三人,纵使他们能够破开禁锢,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没了这三人的协助,左,必死无疑!
看到了老皇帝三人被禁锢,左已经绝望了。
活?是不可能的了,在九星级法宝的加持下,与自己相当的骨甲蜥要还是不能杀死他,那就不用出来丢人了。
死到临头,左把心一横。
要杀我是吧?要困住他们三人是吧?那好,我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左以流星之姿,冲向了那巨大的藤条构成的圆球。
老皇帝他们就是被困在里面,只要自己能够先一步破除禁锢,就能为他们三人省下不小的灵力消耗,而反过来看姜太上他们,施展了一次“神农决”,消耗了太多的灵力。
此消彼长之下,老皇帝未必会输。
左的眼中流露着决绝的疯狂。
来啊!互相伤害啊!
“轰隆隆!!!”
十丈高大的左一头撞上了那巨大的圆球。
就像当年共工一头撞塌了不周山一样决绝,一样疯狂。
一样的恣意!
遭受了巨力打击,圆球深深地凹陷,但并未出现破损。
游龙紧随其上,张开了血盆大口,深深地嵌在藤蔓圆球当中的左,用了最后的力气扭头,笑的是那么的……
难看。
李载皮瞪大了眼睛,手上拿着一块灵石都忘记了喂狐狸,狐狸趴在他身边,幽怨的看着他。
骨甲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上的死狱刀也是勉强握住,刀身下垂。
“昂”
游龙一口吞下左,速度丝毫不减的冲入了圆球之中。
被摧毁的藤条在天空中随意舞动,跃着令人心寒的步子。
游龙溃散,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肉团,是左被摧残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由藤蔓构成的圆球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火焰从中鱼贯而出。
姜太上三人收回了能收回的几根藤条,余下的,迅速被火焰吞噬,成为了火焰成长的养料。
一片火云只中,走出了三个人。
李载皮只想说,真尼玛的帅炸了!!!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对立面。
可还是好帅啊!
从火焰中踏空而出,身后是漫天的火云在喷吐高温。
李载皮远远的都能够感觉到燥热。
一人一身红色战甲,战甲上闪烁着火光,明灭之间,倾吐着自己的愤怒,手上是一长柄巨斧,斜持在自己身后。
一人脚下是一方大鼎,定内熊熊火焰燃烧,那人就站在火焰的尖上。
一人身后背负着密密麻麻说不清的红色长毛,顶上不是锐利的矛尖,而是能够焚金炼石的火焰。
这三人的形象,彻底勾引起了李载皮的中二之魂。
他甚至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最开始提升的是金灵根?
火矛,也就是右,身后长矛如有灵性一般,一杆一杆的升起,飘上了半空,随后绕着他行成一道漩涡。
他扬起手臂,单指指出,道了一声“去。”
“咻咻咻~”
火矛从高速旋转的漩涡中脱离,像是加特林重机枪的枪口。
从火焰中脱离而出的矛,就是子弹。
铠甲人双手持斧,高高举起,重重劈下。
有开山裂地之声势。
一斧劈下,宛若洪荒太古时代能够与天争高的凶兽,挥出了自己的重拳。
老皇帝脚下大鼎中火焰升腾,窜出一条蛟龙,蛟龙尾与火焰相连,蛟首嘶嘶着,飞出。
“退!”
姜太上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瞬间倒飞而去。
这些,不管哪一个都不是自己现如今能够拦下的。
“玛德,一群怂逼!”
李载皮破口大骂,我吃个瓜都不能让我好好吃,扛起狐狸就瞬间窜了出去。
甚至连自己洒落的几块灵石都顾不上去拾。
被他扛在肩上,脑袋朝后的狐狸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块还在空中飞舞的灵石。
眼中慢慢的都是不舍得。
如果狐狸能说话,估计它一定要说一句:“暴殄天物!呸!”
唯一没有太大动静的,只有还在一旁休息的骨甲蜥。
它的眼睛中反射这火光,也许也有它心中狂热的战意在燃烧。
“嗡~”
一阵颤音。
倒飞的姜太上看见了,一个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忘记的场面。
百里的虚无地狱场域出现,在其中,是浓郁的地狱气息构成的一个三百米的场。
一个真实的场!
白骨地狱!!!
永恒的黑暗中,是森森白骨。
一如骨甲蜥身上的外骨骼,但又不尽相同。
这些白骨,似乎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被蚀去了光泽。
只留下,灰蒙蒙的死气。
骨甲蜥把死狱刀横在面前,一手执着刀,另一只手探出来,轻轻的用利爪弹了一下刀刃。
清脆的声音灌入所有人的耳朵。
带来的却不是高山流水的空悠,而是无尽往生中那一眼看到尽头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