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快哭了,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摇摇头,“不,不会,四王子不会答应的。”
“哦,那我只好去找王妃了,让我娘在中间调停一下。”
朱高煦说完,深深地看了王珠儿一眼,转身离开,他打听得到,朱高燨在府门口,和一个卖馄饨的说话,便出了大门,果然看到了朱高燨。
朱高燨没有忘记之前临出发的时候,答应慈恩寺大街的馄饨张要给他改装一下车和炉子,这对朱高燨来说简单极了。
后世,他看到过很多路边摊的小贩们,卖炒饭炒面的,卖手抓饼的,卖臭豆腐的……,推一个车,面儿上放着锅和食材调料,底下蹲着炉子,中间扯一个招牌,在上面顶一把遮阳伞,用起来,不知道多方便。
朱高燨这会儿把车和炉子都给了馄饨张,果然,馄饨张欢喜得不得了,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又一遍,推着车在街上来回走了几圈,很方便,也很轻松,比挑副担子要便捷,有排场多了。
馄饨张搓了搓手,“四王子,这车可得花不老少银子吧?”
朱高燨笑道,“谈什么银子?之前朝廷的军队围攻北平城的时候,大家伙儿帮我守城,有没有问我要一两银子?”
馄饨张忙摆手,“四王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伙儿帮着守城,那是应该的。”
“这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应该不应该,既然大家伙儿没有找我要银子,今日这车,就是我送你的。”
馄饨张挠了挠头,笑起来满脸都是皱纹,“这,怎么好意思?”
朱高燨指了指煤炉子,“这里头用的是蜂窝煤,采煤的地方就在西山那边,那山头是我的,你看看有哪个老乡愿意去城外运煤回来,我教他怎么做蜂窝煤,这也是一笔生意,挣两钱养家湖口。”
“好啊,四王子,这山头,您也不能白给咱们用吧?”
“当然白给,谁去挑煤都行,只要是做了蜂窝煤卖给老百姓用,都行。蜂窝煤的法子,我白教。”朱高燨拍拍馄饨张的肩,“大家伙儿没把我朱高燨当外人,帮忙守了这北平城,我没别的报答大家伙,教他们一门手艺,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馄饨张扶着车,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缓缓地曲膝,哽咽道,“小民何以报答四王子!”
朱高煦站在门口,看着这小民给四弟下跪,四弟不等对方跪下,就拉起了他,“你把人带上,明日,我带你们去外头的煤山挖煤去。”
“四弟,你要去城外挖煤?挖煤做什么?”朱高煦好奇地问道。
那小民将车推走了,沿途有人跟他打招呼,“老张,你这弄了个好车啊,哈哈哈,这车可真好,哪里弄来的?”
“找人做的,简单,你们要做的话,就照着我这个做。”馄饨张得意不已。
朱高燨朝那边看了眼,微微含笑,看向朱高煦,不答反问,“二哥找我有什么事?”
“看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朱高煦来找朱高燨是为了和他分享喜悦,“四弟,你可真厉害,你猜猜,朱允炆那傻子怎么对待李坚的吗?他现在,真的如你所说,生不如死了!”
朱高燨转身,缓缓地上了台阶,进了王府的门,“应天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朱高燨一直没怎么关心李坚,既然已经把局布下了,又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结果自然就会如期所至,就没必要花太多心思了。
“朝廷下了旨意,对李坚的处分是撤职,先下了一道圣旨,后来又补了一道圣旨,将李坚遣往云南。”
“云南?任什么职务?”
这时候的云南,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一去数千里,瘴雾遍布,野兽出没,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那里可是流放之地,多少人去了之后,有生之年都无法再回家乡。
“没说,只说叫去云南,无朝廷的旨意,不得返回。”朱高煦滴咕道,“这算什么?四弟,你脑子比我好使,你说朱允炆是个啥意思?这流放不像流放的,把李坚弄到云南去,是想保护他?”
要是这样,他就得想办法把人埋伏在路上了,哼,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朱高煦不觉得他应当让这厮活着去云南。
“二哥,你还想跟大哥争吗?”朱高燨问道,他终于明白,历史上朱高煦为何混得那么惨了,这脑子!
“你要是不争,我当然争了,我们出生入死地帮爹打仗,大哥做了什么?他可是连你都不如呢,凭什么他早出生两天,就什么都是他的?”
朱高燨顿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朱高煦,眼睛里带着杀气,朱高煦吓得往后勐退了两步,不明所以,“四弟,你,你咋了?”
“你说,大哥比我都不如,二哥,在你眼里,我到底有多差?兄弟里头,原先在二哥眼里,我是不是最差的?”
朱高煦朝自己的小脸上轻轻地扇了一巴掌,“四弟,你就别跟二哥较真了,二哥是猪脑子,这总行了吧,你快告诉我,我要不要在李坚去云南的路上伏击他?”
“伏击他做什么?你要是想报复他,你不妨派两个人一路保护他去云南。”
“为什么?”
“他要是到不了云南,不小心死在了路上,如何解你心头之恨?你看看耿炳文,死的时候,就是一刹那,人死如灯灭,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转世投胎了,朝廷对他应当会有褒奖的旨意,你说他是亏了还是赚了?”
“七老八十的人了,临死前还能为子孙后代换点好处,有什么不值的?”朱高煦也明白过来了,“我懂了,四弟,朱允炆这是把李坚流放了呢,我要是把他半路里弄死了,岂不是正中了朱允炆的意?他借题发挥一下,我岂不是亏大了?”
朱高燨拍拍二哥的肩膀,“你若真想跟大哥争,平日里就多动动脑子,要不然,争赢了,将来吃亏的还是你!”
当皇帝,就如同前世的高考一样,可不是勤奋就能上清北的。
“四弟,你什么意思?你是嫌二哥笨吗?”朱高煦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