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除夕。
天不亮,我开车来到秦虹家楼下,接她过去和我们一起过年。自从她十七岁跟着我以来,两年了,每年都是我俩一起过年。虽然现在我马上要结婚了,可这个规矩我不打算改。
我没给她打电话,直接上楼来到她家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
等了一会,秦虹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来到门口,在猫眼里往外一看,见是我,她顿时精神了,赶紧打开门,“哥!你怎么来了?”
她房间里乱糟糟的,一股酒味。
“喝酒了?”我问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昨天一个人,心情不太好,就喝了点……哥,你快进来,进来说话。”
我进了客厅,看到桌上还剩了很多菜,这丫头昨晚一个人喝了十几罐啤酒,菜却没吃几口。
“昨晚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她耸耸肩,冲我一笑,“你先坐,我收拾下一下。”
我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剩下的半罐酒,闻了闻,喝了一口。
“那是我剩下的……”秦虹赶紧说。
“我以前少喝你剩下的了?”我一笑,又喝了一口,放下酒,见茶几上的餐盒里有烧鸡,伸手撕下一个鸡腿,吃了起来。
秦虹眼圈红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麻利的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等她收拾完了,鸡腿我也啃完了。
她来到我对面坐下,默默的看着我,眼睛里还闪着泪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不是想我了?”我问。
她不说话,拿过我没喝完的残酒,喝了一大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冲我挤出一丝笑容,“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来接你”,我说,“回家过年去。”
“哦……”她眼神有些失落,玩味的一笑,“我就不去了吧……”
“什么不去?”我看她一眼,“换身衣服,跟我走。”
“我真的不去了”,她说,“一个人也习惯了,挺好的。”
“林晓怀孕了”,我看着她,“过了年,我们就结婚了。”
她勉强笑了笑,“嗯,好啊!祝福你们!”
“去换衣服吧”,我说,“我等你。”
“哥,你能想着我,我很高兴,真的”,她噙着眼泪一笑,“我真的不去了,很尴尬的,你让林晓怎么想啊?”
“这是我俩的意思”,我说,“听话,好么?”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之后,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好吧,那我先走了。”
她没动,眼泪一滴滴的落到了地毯上。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身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秦虹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来质问我,“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她快步追过来,用身体挡住门,“不行,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我看着她。
她伤心的看着我,“我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不知道么?我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么?从你订婚了之后,我就像被你抛弃了一样,你对我不管不问。我每天都想你,可是我从来不敢打扰你,你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我平静的看着她,微微一笑。
“你还笑!”
“那不然呢?”
“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小孩子!”
“可你就是小孩子呀!”
她鼓起勇气,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疯狂的吻我。
我犹豫了一下,想推开她,但最终,我没那么做……
秦虹确实长大了,我没法再把她当孩子了。
我抱起她走进她的卧室,用脚一勾,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绳女在门外显现出来,她在等待,等着解除契约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
绳女的脸面无表情,默默的转过身去,走了几步,消失了。
秦虹长大了。
绳女自由了。
天很快亮了。
我从床边摸过一盒女烟,拿出一支叼嘴里,摸过打火机点着了。
秦虹背对着我,微微喘息着,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我吸了口烟,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看着她。
她眼神很复杂,有幸福,有激动,又忐忑,还有些惴惴不安。
对视了一会,她把心一横,钻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我。
“你真不后悔?”我问。
她使劲摇头。
“我不能娶你的,你这辈子连个名分都不会有”,我看着她,“我也不能总是陪着你,你真的不介意?”
秦虹凝视我良久,微微一笑,“我是锦先生的弟子,你不觉得,问一个女风水师这些问题,有些多余么?我并不是吃林晓的醋,也不吃其他人的醋,我只是觉得你不理我,不接受我,不喜欢我,我才难受的,你不懂么?”
“你真的是长大了”,我感慨,“才十九岁,就被我这个老男人给糟蹋了…真是可惜了……”
“少来了,我知道你有个女朋友才十八岁呢!”她一噘嘴,“她比我还小,你就不觉得她是孩子,我比她还大呢,你总说我是小屁孩!”
“哈哈哈……”我笑了,亲了她一下,“好吧,以后不叫你小屁孩了。起床吧,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回家!”
她一笑,“嗯!”
秦虹洗澡的时候,我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了会她挂在墙上的古凤图,接着自己沏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不一会,她洗好了,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秦虹的身材很好,一看就是十九岁的女孩子,活力四射,青春无敌。
她来到我身边坐下,把头发甩到另一边,继续擦头发。
“秦虹,龙形刀呢?”我问她。
“在房间里呢”,她说,“你要用?”
“嗯!”我点点头。
“好,我去给你拿”,她起身去卧室了。
走路的样子还是有些吃力,没办法,总得过这一关的。
很快,她拿着龙形刀回来了。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问她,“这段时间用过么?”
“没有”,她说,“这几个月办的事不少,不过没有太危险的,所以一直也没用上。”
“哎呦,看来我们秦老师挺红的呀,赚了多少钱?”我笑着问。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多……也不少……”
“到底多少?”
她想了想,“加起来,一百多万吧……”
“嗯”,我点点头,“刚出道就这成绩,不错了!”
“这都是沾你的面子”,她说,“如果不是你给我打下的底子,他们才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请我呢。”
“那也得是你有本事,担得住才行”,我说,“如果你不给力,我再大的面子也没用。”
她含羞一笑,“嗯。”
“这龙形刀,我用几天”,我说,“回头再还给你。”
她一愣,“还给我?哥,这本来就是吴家的祖传之物啊!”
“是祖传之物,可我不是把她送给你了么?”我一笑,“现在我要用,得跟秦老师借了。”
她凝视我片刻,“你还是把我当外人,是吧?”
“这是规矩,懂么?”我淡淡一笑,“即使你是我的女人了,这规矩也不能破的,明白么?”
她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嗯,好吧。”
这不是安慰她的话,而是实话,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风水师了,龙形刀我也送给她了。除非她是我的女人,不然的话,我连借都不能和她借。
也许你们会问,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她在一起了?
其实不是,送她龙形刀的时候,我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但那时我就有一种预感,那一刻我将龙形刀送给她,实际上是作为一件信物。将来有一天,我要收回龙形刀的时候,那就是她成为我女人的时候。
几年后,她会给我生下一儿一女,儿子长大后会从政;女儿会成为一个天体物理学家,将来蜚声中外,成为国际物理界最年轻同时也是最著名的女科学家之一。
那时,这龙形刀就将和六合门的秘术一样,从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慢慢变成一个古老的传说……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聊到动情处,我又将她抱到卧室温存了一番。
一直折腾到上午十点多,这才收拾停当,出门下楼。
上车之后,她系上安全带,深深地吸了口气,问我,“哥,以后每年都这样么?”
“每年都这样”,我肯定的说。
她笑了,“嗯!”
我微微一笑,发动了车子,刚要走,手机响了。
杜若男发来一条微信,就一句很简单的话,“我可以了。”
“等我消息。”
“好!”她说。
我如释重负,一阵轻松,冲秦虹一笑,“走,回家过年!”
随着一声轰鸣,我的黑色路虎驶出小区,上了大路,向香山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