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回去了!不过绕来原来的线路,稍微绕远一点,我打算找一找杨叔和承君他们。”赵澜翻身上马,转身对紫鸢等人吩咐道。
“李大山,你带一人顺着原路返回,遇到武承嗣前来寻我们,就让他回去,我们稍迟一些就回来了。”赵澜对李大山吩咐道。
“是!”李大山忙应下,调转马头带了一人顺原路而去。
“赵澜,这冰原上渺无人烟的,咱们绕远了恐迷路啊?”紫鸢不无担忧地说道,毕竟向导巴戈尔不在,这冰天雪地的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
“不用担心,我们按着沿河一千米左右的距离推进,怎么也迷不了路的。”赵澜笑着说道:“其实不管是在草原,还是高山峡谷,只要顺着水源推进都错不了,不管什么地形的人,都是沿着水源居住的。”
“殿下这话,倒是跟我们斥候的寻路规矩不谋而合。”
“想不到殿下对野外寻路的宗旨了如指掌……”
斥候们的彩虹屁不断。
他们对赵澜是真心的佩服,方才对战埋伏的匈奴兵,这个小个子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然他们可能全军覆没在林子里。
紫鸢不是斥候,对寻路沿河的宗旨半信半疑,见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就不再提出异议了。
哒哒哒!
绕原路的情况,竟然比她们预想的要好,那边的雪冻得硬一些,不会将马蹄陷入进去,一路疾
驰。
“快看!前面有个部落!”
众人骑了约摸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十几个毡包和牛羊,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鞑靼小部落。
“走,去看看!”赵澜策马扬鞭率先冲了过去。
其他人也继她之后,欢快地追了过去,这冰天雪地的,能见到人,能讨口热汤喝就太幸福了!
得得!得!
赵澜勒住缰绳,在一处毡包门口停了下来。
那铲羊粪的大叔看了他们一眼,又木然地低头继续铲了起来,对陌生人的到来既不好奇也不热情。
这让赵澜有些疑惑,怎么这里的人这般冷漠?
她记得一路上的鞑靼人都很热情,哪怕是不太友好的阿日娜部落的人,刚去的时候,他们也是围了过来的。
可眼前部落的人,一个个冷漠地像是木偶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人有过来询问下的意思。
“大叔,我们是迷路的大靖商人,又冷又饿,可否在您这里讨碗奶茶喝?”赵澜上前,向那铲羊粪的大叔笑容可掬地问道。
“没有,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大叔一口拒绝,甚至还粗暴地驱赶她们。
这下赵澜身后的几人都有些恼火了,特别是紫鸢,她忍不住走过来向那老头说道:“大叔,我们给您讨杯奶茶,也不白吃你们的东西,我们会付钱的……”
“谁要你们的臭钱,滚!滚!滚!”那鞑靼男人很是不耐烦地吆喝道,并连连挥手。
“欸,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紫鸢这下被彻底激怒了,她恼火地想要跟这个人理论。
“算了!大叔不愿意帮咱们,咱们就不要打搅人家了,咱们走吧!”赵澜一把拉住紫鸢,她从大叔不时惊慌地看向帐篷的眼睛看出,这事不那么简单,那帐篷里一定藏着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
“喂,你……”紫鸢刚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撇见赵澜向自己使眼色,便住了声。
哒哒哒!
赵澜和紫鸢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人迅速朝着冰原深处而去。
那羊圈里铲羊屎的大叔,神色复杂地看向离开的赵澜等人。
他原本想要向她们求救的,看到她们也不过几个人而已,搞不好救不了部落的人,还多搭上几条性命,因此便放弃了。
这时,从帐篷内走出几个匈奴人,领头的正是从冰堡一役中逃出来的格尔。
他眼神阴戾地看了一眼赵澜等人离去的背影,转身看向羊圈里的鞑靼男人,语气不爽地问道:“只有几个大靖人,你怎么不把他们给哄进帐篷?”
“回大人的话,那几个人都腰上佩剑,一看就不是善茬子,我怕他们对您不敬,才打发他们离开的。”这个鞑靼男人叫巴提奈,他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
因为部落太小,地处偏远,狐焊单于的召集令也不曾发到他这里来,他算是幸运地和部落男人们留在家里照顾妻儿。
不曾想,十来天前突然跑来几个凶残狡诈的匈奴人,还带着一个傻乎乎的鞑靼小姑娘,强行占据了部落。
他们杀掉了部落几个反抗的青壮,把部落里的人当做了奴隶,任意侮辱鞭挞,还威胁众人不得暴露他们的踪迹,令部落里的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反抗。
啪!格尔狠狠地赏了巴提奈一鞭子,厉声呵斥道:“老东西!别给我耍滑头,日后这等落单的人都给我留下,若是人多才可放他们走,不然我割了你的脑袋,挂在羊圈栅栏上。”
“是,我知道了。”巴提奈顺眉顺眼地说道,没有办法,为了保护妻儿,他不得不忍辱负重。
啪!格尔又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骂道:“什么我,你该自称奴才!你既然是我格尔的奴隶,就要学会奴隶的本分,不然我留着你们都是浪费粮食。”
“是,我……不,奴才知道了。”巴提奈屈辱地点头应道。
“让你老婆做事积极点,喊她给女主子做一双羊皮靴子,她到今天都没有弄好。”格尔很不满意地呵斥道。
“主子,奴才这就去收拾她,让她快点弄好……”巴提奈假意说道。
“等等!杀两只羊,你女主子需要补充营养,不要抠里吧索的,以后你们的财产和你全家都属于我,不用那么抠搜。”格尔“大方”地命令道。
巴提奈心里无比愤怒,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牛羊,却成了这个匈奴人的,不仅财产是匈奴人的,连自己一家人都是匈奴人的奴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他不敢反抗,匈奴人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先前反抗的几个人都被砍杀得不成人样,连妻儿都被一同杀死了。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拼着血性杀一两个匈奴畜牲,但他害怕祸及妻儿。
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忍辱负重,寻个机会带着族人逃走,到远离匈奴人的地方去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