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带我去看看!”王满富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蹊跷,示意那老鸨子前面带路。
红橘院里的姑娘和风流客们听到动静,都披了衣服栏杆前看热闹,见老鸨子径直带了人去头牌姑娘紫鸢楼内,都议论了起来。
“看到没有,昨夜紫鸢楼上,可不声不响地点了红灯笼!”
“不知道是哪个腰缠万贯的主,为了她一掷千金了。”
“一掷千金也未必能上手,你没看到大元国的那个情种,为了她把王室都搬空了,她也没多看一眼吗?”
听着楼上的议论声,楼下大堂内喝醉酒的大胡子勐地砸了手中的酒壶,摇摇晃晃站起来骂道:“什么腰缠万贯的主,本王子哪里比不得他有钱了?走,看看去,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跟本王子抢女人!”
“驮妥王子息怒!”
“她没有看上王子,是她有眼无珠!王子何必一株树上吊死呢?我看黄嫣姑娘比那紫鸢好看多了……”
陪酒的几个客人,慌忙站起来拉住他劝道。
奈何那大胡子心中积满的郁气今日爆发,几人也拉不住他,只得随他一起前往紫鸢的住处。
“哈哈,有好戏看了!”
“那驮妥王子守了紫鸢几年,十天也见不着她三面,今儿却让人把肉给叼了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抢人不成,哈哈!怎么也是让人把肉吃下肚了,还能怎样?”
楼内的姑娘风流客们见有好戏看,议论纷纷地下了楼,紧跟在大胡子等人身后去看热闹。
……
那王满富入了曲玉达城最大的销金库,进了头牌姑娘的绣楼,顿时被惊住了!
这哪里是青楼女子接待恩客生意场,分明是入了公侯小姐的闺房,入眼皆为成套的沉香木桌椅,金黄如玉、华贵非常,多宝架上摆放着半人高的红珊瑚、浑身剔透的翡翠玉观音,更有那珍珠为帘、白玉铺地,奢华之极,令人叹为观止。
砰砰!砰砰!
上了二楼,老鸨子完全不似其他妓院的凶神恶煞,反倒是敲祖宗门似地小心翼翼问道:“紫鸢姑娘,门外有大人抓捕嫌犯,您开个门,让他们检查下里面的客人,若不是也好让大人另寻他处。”
“妈妈稍等!我这就起身开门。”只听得里面莺啼婉转,一女子柔媚应答后,便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引得王满富身后几个兄弟都掂起了脚张望,想见见这曲玉达成第一头牌的姑娘。
吱嘎!
不多时,只听里门一声响,便有一鸭蛋脸儿、柳条腰的美人儿拉开了门。
王满富和几个兄弟都呆了呆,此女真如年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儿一般,长眉凤眼,身姿婀娜,皮肤白皙如玉,一头乌发慵懒地垂在地上,果然不愧是能与京城第一美人媲美的青楼头牌。
“大人,我家官人在里面安睡,烦请您小声一些,莫要吵醒他才好。”那美人儿盈盈拂袖施礼道,言语中似将一夜恩客当做了夫君。
“呵呵,我只看一眼便是,姑娘放心!”如此美人的要求,王满富自然不好拒绝,笑了一声便朝里面走去。
谁知他一脚迈进屋子,就看到床前的裘皮大氅正是自家少帮主的衣物,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慌忙几步来到床前,却见自家少帮主侧躺向内,似乎睡得正沉,忙上前欲摇醒他。
“大人,我夫君一夜辛苦,您就让他多睡些时辰吧!”那青楼头牌紫鸢慌忙上前阻止道。
“你的夫君?”王满富有些火大地瞪着她,冷声道:“他有未婚妻,怎么可能是你的夫君?”
“夫君昨夜与我山盟海誓,说要娶我过门,怎么就不是我夫君了?”紫鸢一改先前的柔弱,语气伶俐地说道。
“呵呵,娶你?笑话!”王满富不屑地一把掀开她,使劲儿摇晃着武承嗣喊道:“少帮主,醒醒!快醒醒!”
武承嗣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是王满富后,有些发懵地问道:“王叔……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少帮主,我们已经跟随赵澜姑娘回来了!呵呵,现在曲玉达城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王满富见他无事,顿时高兴地说道:“我们在城主府没有找到你,后来查出是李宏禅带走了你,可把赵澜姑娘急疯了,亲自带着人满城搜寻,幸好我搜到红橘院找到了你……”
“澜儿呢?”武承嗣一听,急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竟然赤条条的,慌忙拿被子挡住身体。
“夫君,你要去哪里?”紫鸢快步走了过来,拿过他的衣服说道:“奴家帮你更衣吧!从今日起,夫君去哪里,奴家就跟着你去哪里。”
“你是谁?”武承嗣诧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
“夫君怎生如此健忘?”紫鸢不慌不忙地笑道:“昨夜洞房花烛,你可称呼奴家为娘子,怎的今日就忘记了?”
“胡说八道,我何曾和你洞房花烛?”武承嗣怒道,这女子分明是编的,自己怎么可能称呼一个陌生女子为娘子,更不可能跟她洞房花烛。
“果然自古男子多薄幸!”紫鸢收起笑容,冷着脸从床上扯下白锦,指着上面一块干涸的血迹说道:“你可以不认账,不过这块布可骗不了人。我紫鸢的清白已经给了你,从今日起,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完,她扑入老鸨子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武承嗣额角青筋鼓起,他不记得自己晕倒后的事情,此女拿出证据,自己又赤身躺在被褥里,他有些百口莫辩。
那老鸨子也黑着脸指着武承嗣道:“你也算个男人吗?敢做不敢当,我家紫鸢对你有情,你却对她无义,老娘看你不如找泡尿一头瓮死算了!”
“闭嘴!你个老婆子敢对我们少当家的无礼,仔细我给你一刀!”王满富扬了扬刀,冲那紫鸢冷哼一声道:“我看睡了就睡了,你一个青楼头牌不就干这个的吗?难道睡过你的男人,都得把你娶回家吗?”
紫鸢冷笑一声,昂着头说道:“我紫鸢素来卖艺不卖身,这在曲玉达城是人人都知道的,少拿这种话埋汰本姑娘,既然你家主子这般薄情,就当我紫鸢眼瞎,来世当个明眼人!”说完,她便勐地冲向柱子,将要撞死在当场。
武承嗣慌忙将被褥一裹,翻身下床去拦人,可惜慢了一步,那紫鸢撞了一头血,晕死在地!
“来人啊!死人啦!”老鸨子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令人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