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放吊桥,快放吊桥!匈奴来了!”克尔达驱策冲向冰煲,不断地大声喊道。
“快,快!把吊桥放下去!”豹头慌忙吩咐道。
他一颗心拎到了嗓子眼,尽管早已推测到匈奴会来突袭,但是真来了,还是让他倍感紧张。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担任主将指挥作战,既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对不起杨统领的信任,又怕守不住冰堡让百姓遭受匈奴残害,肩头责任十分沉重。
哒哒哒!
吊桥放下后,克尔达冲进了冰堡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快收起吊桥,至多两炷香的功夫,匈奴人就来了!”
“来了多少人?”武承君一瘸一拐地从冰梯上下来,结冰的天气,他却j紧张地全身冒汗。
“至少一万人马!”克尔达道:“浩浩荡荡的,人数可是咱们的十倍有余,我远远看着都心惊肉跳……”
“一万人马怕个球,老子来多少灭多少!”豹头给给自个儿和众人打气道,只是那手脚抖得有些不像话。
“传令下去!鸣锣警戒!”
武承君到底是名将血脉,他稍微冷静一些,下令道:“让部落里的女人也来帮忙,负责往冰墙上面搬冰块,一定要保证冰块的供应。”
“二公子,我看布里里她们箭法不错,上次还射下了一头觅食的凋,选些会射箭的女人做后补吧!”豹头看向武承君,他有些担心箭手不够,打起了族里女人们的主意。
“我去选!”桑吉当仁不让地说道。
“好,你快去,这部分的事务就交给你!”豹头巴不得有人负责后备事务,立刻点头答应。
……
咣当!咣当!
铁器的敲击声响彻整个部落,守军们的吆喝声,让部落里每个人都把神经绷到了极限。
武承君和豹头顺着冰梯爬到冰墙上朝艾河方向眺望,远处白雪皑皑不见人影,让他们有些怀疑克尔达是不是撒了谎?
二人站了半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们头上和肩头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忽然视线尽头渐渐出现一队黑影。
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渐渐能看出是人骑在马上了,那马蹄声先前细如蚊蚋,到后来轰鸣如雷般震动冰原,疾风骤雨般扑向了冰堡。
人马到了近处逐渐清晰,匈奴人不愧是吃肉骑马的民族,个个高大彪悍,吼声如同野兽的嚎叫。
一股野蛮血腥的气息,朝着冰墙上的人扑面而来!
再近一些,武承君看清那匈奴人头上的狐狸皮毛的帽子和羊皮袄子,那帽尾是一整根蓬松的狐狸尾巴,看起来有种原始粗犷的感觉,跟父亲描述当年战场上看到的匈奴人一模一样。
豹头等人紧张地看着源源不断向近处疾驰而来的人马,往常他们也不过和千把人的匈奴人遭遇,眼前可是万人啊!任谁说不紧张,都他娘的是假的。
小包米握紧了手里的弓,他手心里浸出的汗水打湿弓身,自己死了倒罢了!只是一想到部落内的老弱妇孺,尤其是多吉尔会落入匈奴人手里,他便咬牙让自己战胜怯弱,打定主意要和匈奴人力拼到底。
哒哒的马蹄声轰鸣而至,匈奴人终于狼逐虎啸地冲到了冰堡外三十米处。
这些匈奴人看似粗蛮实则狡诈,看到有吊桥后,并未直接驱马上前攻打冰堡,而是绕着冰堡好几圈,似乎在审视这冰堡有些什么防御?
不多时,匈奴人停止了窥探。
啪啪!啪啪!
十几个匈奴兵用鞭子抽打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鞑靼女子,驱赶她们朝着冰墙这边走来,显然是要用这些俘虏试探冰墙下是否有陷阱?
“怎么办?她们快掉进陷阱了!”桑吉当过匈奴的俘虏,看到受苦的姐妹被驱赶过来,顿时焦灼地看向豹头。
“救不了她们!”豹头叹了口气,挥手下令道:“等她们到了陷阱边缘就射箭,不要让她们过来。”
“不行,不行!她们可是我们的姐妹!”桑吉不忍心地喊道,她知道这些姐妹受得什么苦,不想看到她们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太残忍了。
“来人!把桑吉拉开,现在是部落生死存亡的时候,容不得妇人之仁!”豹头心有不忍,可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他硬着心肠吩咐道。
“救命,救救我!”
“救救我!”
那些个女子看清前面的冰墙上的旗帜是鞑靼人的部落标志后,激动地朝着冰墙跑来。
噗!噗!
箭雨立刻飚射了过去,前面的几个女子被射成了刺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趴在了雪上。
剩下的女子被吓呆了,惊叫着往后跑去,又被那匈奴的皮鞭打得满地打滚,惨不忍睹。
“姐妹们!不是我们不救你们,实在是部落里都是老老小小,不能为了你们,让大家都跟着送死!”
桑吉实在忍不住了,流着泪喊道:“都是这些残忍的匈奴人,杀了你们的阿妈阿哥,抢了你们的牛羊!我桑吉在这里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这番话让那剩下的十来个女子顿时醒悟,其中一个叫阿兀朵的咬牙切齿地瞪着匈奴人喊道:“姐妹们!怎么样都是死,咱们跟这些匈奴兵拼了!”
“拼了!”其他姐妹也都响应了她的号召,纷纷不要命地扑向了后面拿鞭子抽打她们的匈奴兵,并把他们往冰墙这边的弓箭射程内拖拽。
噗!噗!
豹头一扬手,那弓箭无差别射了过去,那些女子死死拽着匈奴兵,一同被射成了刺猬,惨烈至极!
桑吉和鞑靼士兵都泣不成声,这就是他们鞑靼人的烈性,哪怕是女人,也有勇气和敌人同归于尽!
豹头等人也是长叹一声,如此惨烈的一幕也不是他们想要的,可这情况也无从选择,战争便是如此残酷。
“荒唐!荒唐!十几个女人竟然拖着我们七八个兵死在一起,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下子把额尔敦惹恼了,他一扬手道:“第一梯队,给我上!老子就不信区区一个冰堡还能比城墙难攻吗?”
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攻城梯,匈奴第一梯队忽必尔的带领下冲过去,他们吼声如雷,彷佛野兽咆孝一般,看得冰堡上的人双腿微微发颤。
卡察!
第一梯队的人冲到一半的时候,那薄薄的冰层便碎裂,上面的人顿时滚了下去。
歘!
忽必尔眼疾手快地跳到了前面一个人身上,将那人当做了垫背,那人被下面倒竖的铁刺穿了个透心凉,刺尖擦着他的腿穿破裤子,他却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啪!后面的人恰好滚下来被穿透了腰,却恰好将他遮挡了个严实,冰墙上一阵箭雨落下来,倒让他毫发无损。
“哈蛮,你小子在天有灵,就保佑老子不死,替你报仇!”忽必尔暗自祈祷道。
此刻,眼见着第一梯队的人死伤殆尽,所携带的攻城梯也掉入陷阱中,额尔敦焦躁地骑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恼火万分地骂道:“想不到鞑靼人跟靖人一般狡诈,竟然设下陷阱等着咱们,等老子攻破冰墙,非要活扒了这帮鞑靼人的皮不可!格尔,你有什么好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