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达城主府,乌兹部酋长荜拨尔随着管事迈进大厅,门口的侍卫却拦住了扮做随从的赵澜和王满富,示意他们不得佩剑进入。
赵澜和王满富相视一眼,取下佩剑交给侍从,快步进入大厅,站在了荜拨尔的身后。
她俩听从荜拨尔的意见,都在脸上用眉笔画上了鞑靼男人的彪悍刺青,再穿上鞑靼人的战袍,不熟悉她俩的人,很难认出她俩的真实身份。
“酋长请坐!”曲步梅隆微笑着示意荜拨尔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鞑靼人习惯席地坐在羊毛毯子上,面前的桌子也是长条形的矮桌,桌上摆着煮好的手抓羊肉,还有各色面点。
“扎布,去给酋长斟酒。”曲步梅隆对身边一个相貌英俊,身材结实的年轻男子吩咐道。
“是!”那男子躬身上前,拿起酒壶给酋长斟满一杯西域葡萄酒。
“真是美酒配好杯,这玉石的杯子也值不少钱吧?你这曲玉达城可真是肥得流油啊!”荜拨尔贪婪地打量着手中的杯子,露骨地说道。
“是啊,咱们曲玉达城有玉石之城的称号,每年光玉石的税赋就达这个数!”曲步隆梅微微一笑,故意举起五个指头说道。
“多少?五十万两白银吗?”荜拨儿露出贪婪之色,这个数目的零头都够他将手下的两千人马扩大一倍了,果然曲玉达城富得流油。
“不不,是五百万两白银!哈哈,没有五百万两白银的税赋,如何对得起咱们玉石之城的美誉?"曲步梅隆很喜欢看这些个土包子酋长脸上那没见过世面的惊诧,心内十分得意。
整个鞑靼草原,就属她曲玉梅隆最富裕,连鞑靼王也比不上自个儿。
“五……五百万两银子……那,那岂不是连王庭都能够给买下来了!”荜拨尔手中的酒杯一下没有端稳掉在了身上,酒水打湿了衣裤他也毫无所觉。
如果之前赵澜的话只是让他起了野心,那这五百万两白花花的税赋收入就令他快要疯狂了,他需要这个城主之位,更需要这笔银子充实壮大乌滋部落。
那叫“野心”的种子在他心里疯狂发芽抽根,眼前这叫曲步梅隆的女人如同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他想要拥有这座城,更想把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揽入怀中。
家里那个黄头黑脸的婆娘布里里,与这个女人比起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也不知当初自己怎么鬼迷心窍,要娶那个丑陋不堪的布里里为妻。
全赖那丑女人的父亲是前任的乌滋部落酋长,若她不是酋长的女儿,像自己这样勇勐彪悍的男人,怎么会娶她!
这人心一变,荜拨尔的气场也变了。
他喝下一大口酒,目光游离在曲步梅隆那曲线诱人的娇躯上,语气暧昧地说道:“城主真是富可敌国!您这样有钱有貌的女人,何苦为你那死去的男人守着呢?不如另外再找一个强壮的男人嫁了吧!”
旁边为他斟酒的年轻男人扎布,眼神变得凌厉地看向这个老色鬼,他是曲步隆美的近身侍卫,也是她的相好之一。
只要曲步隆美不嫁人,他就可以依仗她的势力,在城中为所欲为,但是曲步隆美一旦嫁人,他们这些与曲步隆美相好的男人,只怕都会被她新任的丈夫清理掉。
因此,不管是谁向曲步梅隆提亲,都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转过身去,偷偷在那荜拨尔的酒里放了一些药沫儿进去,只是这个举动,早就被一旁的赵澜和王满富看在眼里。
曲步梅隆听了老色鬼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这辈子就好年轻美貌的男子,像荜拨尔这种又丑又老的老色鬼,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酋长说的是,可是我一个寡妇,哪里好找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来依靠嘛!”虽然心里瞧不上这老色鬼,曲步梅隆却冲他抛了个媚眼,故意给他下了一个钩子。
“呵呵,城主说笑了,以城主这条件不知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就拿我荜拨尔来说,若是能娶了城主,那我必得捧在手心里疼着……”荜拨尔舔着脸说道,就差流下口水了。
旁边的扎布嘴角露出一丝鄙夷,弯腰要替荜拨尔斟上一杯酒。
啪!王满富与赵澜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前一下撞在扎布的手上,使得他的酒壶摔在毯子上,咕噜噜地滚了几滚。
“你干什么?”扎布勃然大怒,勐地转身看向王满富。
王满富向荜拨尔使了个眼色,这老色鬼虽然好色,但却极为狡猾,立刻领悟了王满富的意思,意识到那酒有问题。
“你那酒里放了什么?”荜拨尔素来惜命,对于想要对自己下黑手的人从来不会轻饶,眼前这小子显然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我,我没有放什么!”扎布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手下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放什么!”荜拨尔走过去捡起了酒壶,眼里闪烁着渗人的光芒质问道。
仗着曲步梅隆替自己撑腰,扎布回头求助地看了一眼曲步梅隆,故意离间道:“你的护卫无故撞掉了我的酒壶,又随意诬赖与我,分明就是不给我们城主面子,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做客的,分明是来找事的!”
“哼!我看你才是来找事的,你要是不是找事的,就把这剩下的半壶酒喝了!”荜拨尔扬起酒壶冷笑道:“若是你没事,我自然会惩罚我的手下,若是你自己都吃出状况,自然是你没安好心。”
“城主,救我!”这下子扎布慌了,他那酒里放了烈性的勐药,目的就是想让荜拨尔当众出丑,没想到他这一举动,却给自己带来了灾祸,慌忙转身向曲步梅隆求救。
曲步梅隆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一步,更没有想到自己素来信任的扎布,竟然会对自己的客人下手,她一时有些发懵。
“求你主子也没用,敢害老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荜拨尔可管不了那些,一把拽过那扎布,在王满富的帮助下,将剩下的半壶酒给他灌了下去。
“酋长手下留情,扎布只是一时贪玩而已,应该不会是毒药。”回过神来的曲步梅隆心疼扎布,赶忙向他求情道。
啪!荜拨尔将灌下半壶酒的扎布扔在曲步梅隆脚下,不多时那药性就发作了。
扎布打着酒嗝,开始神志不清地抱着曲步梅隆求欢。
这使得曲步梅隆大丢面子,立刻命人将神志不清的扎布拖了下去。
“城主,您这是什么意思?”荜拨尔嘲笑道:“难道是怕我老了那方面不行,要给我这把老骨头加点药吗?老夫可以向你保证,在这方面,老夫还是老当益壮的,不需要这等药助兴!”
这话一出,大殿内的侍从们都忍笑地很辛苦,只有王满富没有忍住,笑出了半个声。
曲步梅隆大囧,尴尬地笑道:“方才那事我真不知情,想是扎布年轻贪玩,才给您下药的,您别误会。”
“老夫倒是不会误会,不过城主到底是有身份的人,跟这帮家仆混在一起实在有失身份。”荜拨尔“语重心长”地建议道:“老夫素来心仪城主,不知城主可否下嫁老夫,日后你这曲玉达城也有老夫帮你看护,你看如何?”
赵澜在一旁暗笑,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女人有钱有貌看不上一个糟老头子,偏偏荜拨尔勇气可嘉,还真拿自己当根葱,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曲步梅隆心里将这个老色鬼骂了个臭死,不过面上还是媚笑道:“酋长这提议自然让本城主受宠若惊,只是您家中已有夫人,本城主又不愿意跟别人共伺一夫,你看这如何是好?”
这本是曲步梅隆的推脱之辞,却令荜拨尔欣喜若狂。
他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有想到对方只是提了这么个要求,他顿时兴奋地说道:“城主放心!我家中那丑妇与我早就已经和离,只要城主愿意,我们随时可以举行婚礼。”
这话一出,不仅令曲步梅隆厌恶至极,连赵澜都被恶心到了,明显这老色鬼家中还有贤妻,竟然为了新欢,公然抛弃旧爱,也够恶心的!
“哦,如此的话,咱们从长计议!”曲步梅隆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事实上这婚事也不是能够由我说了算的,不仅不能由我说了算,连城中各项事务也不是由我说了算了的。”
“哦,此话怎讲?你不是城主吗?”荜拨尔无法理解地问道。
“嗨,你是不知道。”曲步梅隆装可怜地吐苦水道:“当初丈夫亡故,这城中大小官员和将领都不肯听从我一个妇道人家的,不得已我依附了一个大靖的商人,他在这城中要职上安插了不少人手,帮着我除掉了那些不肯听话的人。可如今我是引虎驱狼,反被这商人控制,真是苦不堪言!呜呜……”
“哦,此人是谁?”瞅着心仪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荜拨尔勐地一拍桌子说道:“城主莫要哭泣,待老夫替你除掉此人。”
“只怕很难!”曲步梅隆立刻不装哭了,主动过来给酋长斟酒道:“那人叫李宏禅,就在府中偏院居住,他手底下有好些个高手护卫,他本人身手也极为了得……”
赵澜大吃一惊,想不到李宏禅是这座城的实际掌控者,自己倒是低估了这厮的能耐。
“这个简单,他身边再是高手,也挡不住我手下人多。”酋长一把将曲步梅隆揽入怀中,笑道:“只要你将我的人马放进城来,我必助你除掉他!”
“这怕是不容易,守城兵马中他安插了不少人。”曲步梅隆忍受着这老色鬼的轻薄,心里盘算着让阿日娜部落的人和荜拨尔的人马互相牵制,方可除掉李宏禅这个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