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儿却是忽然拦道:“殿下,我们姐妹间的事,您也就别掺合了。”
二皇子不想傅蓉儿会拦自己,转过头来,望着傅蓉儿,一双眼睁得老大的,问道:“你说什么?”
葛荭儿往后面拉了一把傅蓉儿,像拉着荣姐儿一般。
傅蓉儿却是不卑不亢地道:“殿下,等回了宫之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出宫看一看荭儿她们了。她也没多少机会,再叫我的。况且……”
“况且什么,你说出来。”二皇子冷冷地道。
傅蓉儿脸含笑意,口内温和地道:“蓉姑娘这个都是底下小丫头们叫的,您又何必要奴婢压荭儿姐姐一头呢?”
二皇子一甩折扇,道:“算孤多管你的闲事。”说着,自顾自的往前走。梁木道一声:“蓉儿姐姐,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便追了上去。
傅蓉儿却只是轻摇了摇头,只与葛荭儿还有荣姐儿二人搭伴走。
葛荭儿半嗔半劝地道:“蓉姑娘,你怎么同殿下这般说话呢?”
傅蓉儿低着头,没精打采地道:“没什么,习惯了,你别怕。还有,你能别叫我‘蓉姑娘’么?”
葛荭儿继续劝道:“二殿下那毕竟是主子,你别太放肆。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你这么着,早晚是个祸事。”
傅蓉儿依旧低着头,没什么精神地道:“你别怕,他不会为了这个,为难你们的。”
葛荭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可是,你还是要在殿下手下讨生活的。”
傅蓉儿却是抬起头来,笑吟吟地道:“回了宫,我便跟着皇后娘娘了。只要他平安回了宫,我便有千般不是,也都没了。”彷佛前面便是光明大道。
葛荭儿看着有些没心没肺的傅蓉儿的背影,叹道:“这些年,你怎么还这个样儿?”
傅蓉儿转过头来,调皮地一笑道:“我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一旁的荣姐儿看二皇子走远了,方问道:“傅姨,我和姨娘到了京城,要住在哪里,是和你一起进宫么?我有些害怕的。”
傅蓉儿笑道:“想什么呢,你这个年纪,过宫做什么,给人当奴才么?一会儿给你们找间客栈,钱回头再叫人给送来就是了。”
前面不远的二皇子回头看了一眼三人,道:“之前,我以梁木的名义,在京城买了所宅子,一会儿叫梁木带你们过去。”
傅蓉儿见二皇子回头对她三人说话,不似恼意,便连忙问道:“梁木带我们过去,您呢?”
二皇子不冷不热地道:“孤自然回宫去。”
傅蓉儿往前几步,走到二皇子身侧道:“小主子,您把奴婢叫下来,难道就是为了走回宫里去么?您心里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想叫奴婢做什么,您只管吩咐。别和奴婢置气,好不好?”
二皇子笑道:“好,你要放心的话,叫梁木去安排你那荭儿姐姐,你陪孤往前面的酒楼里,吃些东西。咱们慢慢说话。”
傅蓉儿一脸茫然地道:“这又怎么说。”
二皇子一脸欢愉地笑道:“你别问怎么说,你只说答不答应。”
傅蓉儿低声道:“这有什么不答应的,您是主子,奴婢自然听您的命。”
二皇子凑到傅蓉儿耳边,道:“你终于认我是你的主子了?”
傅蓉儿轻轻别过头去,道:“抠这字眼做什么?您要真抠字眼,在外面,也别孤来孤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您的身份,是怎么的?”
二皇子嘻笑一声,道:“好,那你也别自称奴婢。”
傅蓉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却莫名地染上一层红润。
二皇子命道:“梁木,你陪着葛姑娘,还有小荣姐儿过去,好生照顾。一会儿到前面折桂楼接我们。”说罢,便轻牵着傅蓉儿的手。傅蓉儿有些羞赧地将手拽了回来,轻声道:“您看四周,哪有这个样儿的。”
二皇子轻摇折扇,笑了一笑。
一时,到了前面的折桂楼,小二看他二人打扮非常,必是非富既贵,便上前堆着笑迎到了二楼的雅间里,口内一叠声地道:“公子、小姐,您看是先喝口茶,用些点心,再点菜,还是先点菜呢?小店新到了今年的雨前茶,小的给您沏一壶去。”
二皇子道:“我们一路过来,有些累了,你先上四样点心,一壶茶来。”
傅蓉儿却道:“雨前却是不用了,我这里有茶叶,你只把开水还有干净杯子带来,我们自己沏。钱,我还照你那雨前给你。”
小二在店里做得久了,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客人,听惯了各种各样的要求,听傅蓉儿这样说,脸上一点诧异也没有地,便下去准备。
待小二出去,二皇子问道:“偏你总是这么多的事。你哪里又带茶了。”
傅蓉儿笑道:“奴婢说带来了,便是带来了。”说着,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个比拇指略大些有限的锡罐,打开罐子盖子,只见里面寥寥不多的几根茶叶,最多不过够沏上三、四杯的样子。
二皇子有些好奇地道:“你带着这么一点茶叶做什么?”
傅蓉儿道:“有备无患罢,出门在外,带上些,总比不带得强。”
二皇子还要再问,只见小二进来将点心还有热水奉上。
二皇子给那那小二一点碎银,道:“你先下去,我们这边儿不叫,你不许进来。除了一会有姓梁的来找,更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小二拿着银子欢喜地退了出去。
傅蓉儿拿热水洗了杯子,沏了茶,拿银箸将每种点心都试了半块,又饮了口茶,方放下了银箸,望着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傅蓉儿望着自己,脸色红润地,在原地踱了几步,方局促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梁木他们避开么?”
傅蓉儿低着头,心中隐隐觉得二皇子此时,要说出一件令她极其难以自处的话来,口中喃喃地道:“公子的心,奴……”方要口称“奴婢”,又想起方才答应过的话,便道:“奴家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