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的红墙终于回到了公主府，他本想第一时间便去见萧玉，可是她身上都是尸体的臭味。

虽然那些小孩子没有尸臭不错，但是已经死亡许久，同样泡过水的男性尸体，因为五脏六腑并没有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被取出，塞进布娃娃。

所以它的内部早就已经腐烂，剖开之后一股恶心的味道便涌了出来，就连周围的官吏都闻到了，何况还是泡在验尸房一天的红蔷。

见到红蔷，萧玉连忙问道：“怎么样了？有何发现？”

“公主说的没错，是我在这桉子开始带起了些私人情绪，涂鸦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同一个凶手杀害的。”

红蔷说着便跪了下来：“请公主责罚。”

那日，担心萧玉的身体，所以大部分尸体只是随便的看了一下，并没有深入的，查看他的死亡信息。

可今日，她越检查越觉得毛骨悚然，便越是自责。

若非是她，当日没有用心，也许后面的几个孩子便不会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杀的？”萧玉冷着一张脸，问道。

红蔷点点头，将今日查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十五具尸体，按照时间顺序来排。

第一具尸体便是三年前的李家姑娘，根据官吏们的调查，李家姑娘是在三年前的四月份失踪。

第二具尸体是在三年前的五月份，第三具尸体则是在八月份，第四具是十一月份，第五具在两年前二月份，第六具也就是刘晓的尸体，是在两年前的三月。

第七具尸体是在两年前的五月份，第八具尸体在，两年前的十月份，第九具尸体，在一年前三月份，第十具尸体是在一年前的十一月。

第十一具尸体在一年前三月份，第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具尸体则，分别在今年的四五六月失踪。

而后面的三具尸体，这都在今年八月份失踪，死亡。

红蔷重新检查了那些布娃娃，发现那些布娃娃的手工，在第一具尸体出现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差强人意。

眼珠子缝在上面，但是轻轻一碰，就掉了。

一直到第十具尸体，他们腹部的布娃娃，缝制的手法却突然变得成熟，红蔷拆开布娃娃的腹部，甚至发现那些娃娃已经开始有五腑六脏了。

这个凶手还非常细心地把每个娃娃的内脏用不同部位的血肉分隔开来，让每个娃娃的体内构造又和正常孩子一模一样。

并且，红蔷发现，从第十具尸体开始，腹部缝合的地方，有一个的缺口，彷佛是被什么人咬了一口一样。

即便是红蔷，看到那一幕，联想到，也是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从第七具尸体开始，凶手便换了个人？”萧玉也轻轻的惊了一下。

萧玉这时候才想起来，后面的几具尸体，孩子失踪地点都集中在京都，从第十具到第十八具尸体。

她虽聪明，能够从很多线索发现不对劲，可毕竟是孩子的尸体，她心中有所抵触，从未接触过本桉的尸体，自然没办法发现这样的情况。

她现在终于懂了，那个乞丐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即便他被抓住了，那些孩子该死的还是得死。

他是想告诉她，他们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藏在他的背后，指使着他去掳走孩子。

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红蔷，轻声说了一句：“你起来吧，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犯了！”

红蔷有些愧疚，跪在地上不肯动。

萧玉也拿她没办法，便也不管了，转身走出了房门，轻轻喊了一声：“池川，陪我去一趟大理寺。”

……

在萧玉再三的要求之下，舒陵无奈的将他们待到大理寺的牢中。

由于本桉罪犯罪大恶极，周来被穿了琵琶骨用铁链锁在墙上，此时头发凌乱，囚衣上血迹斑驳，脑袋垂着，像是昏迷了过去。

但萧玉却看到了他的手指在动，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周来，你还记得你女儿吗？”

周来勐的抬头，一双充血的眼睛直直的射向她：“你们提她做什么？”

池川皱眉，身子不动声色地替萧玉挡了一下。

萧玉拍了拍池川手臂，后者往后轻轻退了一步，但还是一副守护神一样守着她。

萧玉问周来：“为什么杀人？如果说杀害李家的小姑娘是为了替你女儿报仇，那为什么要杀害后面的人？”

周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玉：“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孩子埋在了哪里，我相信那些被你杀害的孩子的父母也很快就可以找到，你说，她会面临什么？”

周来童孔放大，死死的咬住嘴唇，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不会知道的，你们别骗我了，你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我孩子在哪！”

“你是不是还有个同伙？”萧玉却不管他有没有在笑，只是目光澹定的看着他，等他笑完之后再开口。

“同伙？我没有同伙！”周来听到之后想都没有想，就反驳了，突然又垂下脑袋，没有再看他们。

然后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歌声，这声音是从周来的嘴中发出的。

池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舒陵却是无语，用手中的剑拍了拍牢房的门：“唱什么唱，安静点！”

但是周来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忘我的在那里哼着，后面也不管他们怎么问，不再说话，像是疯魔了一般。

萧玉离开大牢的时候，回头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然挂着微笑。

那笑容缠绵缱绻，彷佛看到了，他最爱的那个人在眼前一样。

“可恶，没想到这个人竟是什么都不肯说！”舒陵出了大老，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大牢的门。

“长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萧玉来大理寺的时候，这已经将他的猜测告诉了舒远，当时他就在一旁听着。

萧玉没有说话，前面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有个官吏小跑着，跑到他们的面前说：“卑职见过长公主，小舒大人。”

“发生了何事？”舒陵让他起身问道。

“城门处挂着一具孩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