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不听我的话吗?”萧玉轻声说,她挑了挑眉看着池川,一副‘不过是隐瞒身份罢了,你就开始不听我话了’的表情。
让池川的心突了一下,扭扭捏捏的开口:“……姐姐!”
冬里还在检查着尸体,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他们两眼,但却并未放在心上,又转过头继续研究苏木的尸体。
玉竹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喊了一声姐姐。
让池川微微红了的耳根,也没那么红了,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整颗心彷佛要跳出来一样。
萧玉脸上的笑意更盛,脑海中也想起了幼年时的事,温柔的看了一眼池川,萧玉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是上天安排的。
上天收走了她的弟弟,然后又赐了一个弟弟给她,哪怕是迟到了很多年。
萧玉收敛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情绪,在房间周围摸索,那张桌子上放着一盏烛台,还有几本书,此时上面也是沾上了几滴血迹跟碎肉。
她走过去随手翻了翻,发现这些书,都是一些医书,或者是记录着药草的书籍,并没有看到什么线索。
然后她眼睛往下一瞟,发现这张圆桌,竟然有隐藏着的暗格,她轻轻的按了一下,那暗格往里面缩了一点,大概一个巴掌一般大小。
池川看了看萧玉这边,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打开了苏木的衣柜。
萧玉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类似于铜环的东西,用手捏住那东西往外一拉,原来是个抽屉。
这抽屉里面还放着一封信。
玉竹也好奇地望了望:“这是什么?”
她想进来,但是又害怕血迹沾到了,新纳的鞋子,只能眼巴巴的在门口看着。
萧玉打开了那封信,看了一下,然后走过去递给了玉竹。
玉竹也是识字的,也可以说,药王谷中所有人,进谷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药田里面认药,而是识字。
毕竟如果不认识字又怎么医病救人?
玉竹看了信中的内容,张大了嘴巴,问了好一会儿:“萧姐姐……我的名字也有个玉字,不若我就叫萧姐姐吧!”
萧玉点了点头:“好,你刚才想说什么?”
“萧姐姐,这封信我可以拿给我爷爷看吗?”玉竹问道。
萧玉也认为这信有必要,要拿给谷主去看:“好,我同你一块出去吧,我正好有事,要问一下发现尸体的人。”
苏鹤云从玉竹的手中接过信,看了上面的字,脸色晦暗,这件事情果然不是意外。
其他的人见苏鹤云的反应也有些诧异,连忙也围了上来看他手中的信。
这说是信,也可以说不是信。
只见信上面用正楷写着:我不会让你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你打我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然后,有人用草书在上面写了一句:是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你就闭嘴吧!
用正楷的内容又写了:你等着!
但是令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的,不只是信上的内容,还有那封信中的落款。
信上面的落款并不是字体,而是画,写信的人,在信的落款处画了一片青色的羽毛。
麦夫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朝着青黛冷笑:“好哇,这下子可不就查出真相了吗,原来啊,是有人贼喊抓贼!”
“你说谁贼喊捉贼呢!”青黛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看,现在是整张脸都黑了。
苏鹤云也没有让他们两个停下来,而是拿着这封信,看向身后的青羽,将信递过去:“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青羽接过那封信,也有些不敢置信,他抬头看着几位长老摇摇头:“谷主,各位长老,这事真的不是青羽做的!青羽是冤枉的!”
麦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现场还不够混乱,她将书信的内容说出来了,甚至扯过其余手中的信,跟所有人都展示了一下。
谷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信上那画着的一片青色的羽毛,是青羽写信的习惯。
苏鹤云冷漠看了麦夫人一眼,麦夫人心中一颤,连忙将手中的书信放下,递给了苏鹤云。
麦夫人还是有些害怕苏鹤云的,毕竟苏鹤云是药王谷的谷主。
站在门口处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也站了出来说话。
“是啊,谷主,各位长老!青羽是什么性格,大家都有目共睹,他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除了他之外,身后的一个15岁左右的粉衣女子也为青羽说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青羽哥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其他的四个跟青羽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也点头:
“今日,我们是跟青羽一起出的门,上了早课之后,便想着今日怎么苏木没来,于是我们便一同回来找苏木,青羽根本就没时间做出这样的事情!”
青黛朝着麦夫人冷笑:“听到没,我家青羽根本就没时间去杀人。”
“这死亡时间不是还没……”
麦夫人反驳,但是却被苏鹤云喝住:“闭嘴,你们两个人还嫌不够乱吗?”
两人悻悻的闭嘴,各退一边,不敢再说话。
原本其他想说话的几个长老,听到苏鹤云的话也不敢说了。
苏鹤云见场面安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萧玉:“不知道萧姑娘有什么发现?”
“瞧着方才诸位的反应,这封信,应当是这位公子所写的吧?”萧玉看着青羽。“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青羽脸色煞白,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总觉得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与他有关。
“姑娘叫我青羽就好了。”青羽舔了舔干裂的唇说,“这信不是我写的!可是,可是这个落款,却跟我的一模一样!”
“那这落款是你画上去的吗?”萧玉又问。
青羽缓缓摇了摇头:“我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写过信,又怎么可能是我画上去的呢?”
萧玉点点头,看了一眼,作为其他人的神色,之前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丝毫不为死去的苏木担心。
而那十五岁的少女,目光担忧的看着青羽,这少女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跟玉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后面为青羽说话的那四个人,脸上也是神色各异。
穿黑衣服的少年冷漠澹然,灰衣少年眉目间满是桀骜,这两人虽然刚才也在为青羽说话,但他们却好像只是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样。
身材微胖的少年有点怯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影缩在蓝衣少年的身后,可他看向青羽的目光却也是带着些担忧。
蓝衣少年嫌弃的看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后的人,甚至将人推开,嘴里都囔着什么,看都没有看青羽这边,彷佛这边的事情与他无关。
苏鹤云的表情也与萧玉第一次见到的不一样,早上苏鹤云是挂着笑容的,如今却沉着脸,眉头紧皱。
二长老安抚着自家夫人,彷佛这件事情也与他无关。
三长老紧紧的盯着青羽,嘴唇紧抿不说一个字。
至于四长老,他没有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听其他人提起过。
萧玉收回视线,继续问道:“青羽公子能否告诉我,你今日的行程?”
青羽点头说:“我今日是被长生给叫醒的,醒来之后,发现白科白零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迟到了,便跟着他们一起跑去了早课。”
药王谷的早课便是晨练。
“你们也是住在鸿鹄院?”萧玉看着这里面八个门,然后问道。
青羽摇摇头:“只有长生白科还有苏木住在这里,我跟其他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兰亭院。”
萧玉转头看向谷主,问道:“谷主,长生和白科是何人?”
苏鹤云还没说话,萧玉便看到蓝衣少年跟躲在他身后的微胖的少年站了出来。
“我就是白科。”蓝衣少年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扯了出来,说,“他就是花长生!”
他们站出来之后,只听到萧玉问他们:“你们跟苏木住在鸿鹄院,在半夜的时候,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百科摇摇头:“我住在1号房,晚上也睡得熟,什么声响也没听到。”
花长生不知道是性子一向如此,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的目光,脖子往后缩了,就要往白科身后躲去,但白科眼疾手快将人给按住了,不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后。
花长生委屈的扁扁嘴说:“我…我…我也没听到声音。”
白科毫不犹豫的掀他老底:“你天天睡得跟猪似的!”
花长生没有反驳。
萧玉又问:“你们跟苏木住在鸿鹄院,怎么今天早上起来不去苏木的门口喊他?”
白科冷笑:“他跟我们一向不和,说我们跟青羽玩,是青羽的走狗,他看不起我们,我们又何尝看得起他!”
白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偷偷瞄了一眼大长老木患子之后,也没敢再说话。
花长生也点点头:“我,我以前也去喊他的,可是每次喊他,他都会骂我,我,我就不敢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