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全貌,池川不好评论,只能静静的听她讲。
幸好玉竹也反应过来了,并未将太多关于他们自己的事情,想起池川刚才问她的话,又说:“这件事情,还得从三天前开始说起。”
如果说朝廷做主的人是圣上,那么在江湖,能够拥有话事权的人就是武林盟主了。
但是跟世袭的皇位不一样,武林盟主五年一换。
因此,在江湖中,每隔五年就会举行武林大会,进行擂台比武,谁在擂台上站到最后,谁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而现任的武林盟主是叶不休,同时也是流离山庄的现任庄主。
武林大会制度延续了百年,而第十一届武林大会就在明年的三月份在流离山庄举行。
药王谷作为江湖的势力之一,也是武林大会邀请的对象。
但药王谷有规定,入谷的弟子在出师之前是不允许出谷的,否则便会被药王谷除名。
药王谷可不只是个势力,药王谷的药铺跟医馆可是遍布嘉州大陆,这一除名意味着这人失去了药王谷的所有权利,包括看病买药。
纵然他自己可以帮自己看病,可同行的人也会因为药王谷的原因,不敢卖药给他,当然,他可以自己上山采药。
可是药王谷的初始条件非常的苛刻刁钻,也因此,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出师的,有些人十年,有些人甚至是这辈子埋葬在药王谷。
可那些人想要出谷怎么办呢,那就要寄望于每五年都要举办一次的武林大会了。
药王谷的弟子无数,可是每一次去武林大会的弟子名额有限,除去谷主跟四大长老,便只有十人份的名额。
也因此,药王谷在去武林大会参加比赛前,首先就要通过谷中举办的比赛,胜出的前十人获得参加武林大会的名额。
而药王谷今年举办的百花会,将在十一月七日也就是七天之后举行。
“今年大家看好的对象有十人,大长老木患子的三个亲传弟子苏木、苏叶,二长老的儿子花元白以及他的弟子花长生,三长老的儿子青羽跟她的弟子霍妙、柴雪,四长老的弟子白科,以及刚才那个呆子跟本姑奶奶了。”
玉竹说着都都嘴,说。
“姑娘说的三天之前,又是怎么回事?”池川问着。
但是他的心里面却是觉得这药王谷的人,可真的是多啊,但是苏木却突然死了,会不会是因为这名额的事情,有人暗下杀手?
“啊,是这样的。”玉竹解释道,“在三天之前,青羽跟苏木起了争执,可是争执的原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最后他们是大打出手了。”
“后来我爷爷出面,跟四大长老一起去了惩戒堂询问他们原因,但我爷爷没有让我进去,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竹只知道,那天打架的两个人都被关在了各自的房中,闭门思过。
药王谷的弟子也分为等级,并且所有弟子每天都要晨练,其他的弟子的晨练就是跑跑步,而核心弟子则是由二长老负责教导武功。
今天青羽终于能够出门了,自然不能缺席今日的晨练,可是苏木却是迟迟未到,于是一众弟子结束晨练之后便打算去找人。
“苏木的房门紧闭,这些弟子不管在门口怎么拍门叫喊,里面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于是有人决定踹门,结果!”
玉竹说的绘声绘色,甚至将自己说的都激动起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苏木死了!苏木的死状那可是太惨了!”
她说着还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让池川哭笑不得。
“你不去说书,真的是可惜了。”下面的房门被人打开,冬里从里面探出头来,澹澹的说。
“臭呆子,你再说一遍!”他竟然说自己是说书的,玉竹气死了,将手中的玉米梗朝着下面扔了过去。
冬里眼疾手快将门关上了,玉米梗扔到了门上。
池川沉默了一下:“为什么他说苏木是他大爹的孩子?”
玉竹自然知道池川口中说的他是谁,因为她刚才也是听到了的,她耸耸肩,指着冬里的屋子说:
“这呆子,总觉得我们药王谷是一个村子,我爷爷跟四个长老是拜把子的好兄弟,这事还都怪我爷爷,我爷爷从小就这么对我们说,我都不信的事情,偏偏这呆子深信不疑。”
“大长老一生未娶妻,又怎么可能有孩子,但这呆子总觉得,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就是大长老的孩子。”
池川难以想象。
也许是池川的表情太复杂,玉竹又解释道:“其实吧,呆子被捡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热,脑子烧的不太灵光了。”
池川回想起冬里的一举一动,露出了然的表情,怪不得这孩子动作迟钝,说话也慢吞吞的,原来是当年烧坏了脑子。
下面的冬里又打开了房门,闷闷不乐的看着玉竹:“你怎么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玉竹叉腰:“什么叫在你背后说你坏话,我明明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的!”
冬里呆呆的点点头,玉竹说的话他在房中是能够听到的,这样说起来也算是当着他的面说的,没什么毛病。
这么想着,冬里又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玉竹无奈的摇摇头,又转头跟池川说:“别看这呆子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他还是很厉害的。”
“他的武功在谷中虽然难以入目,可是他的医术却是非常的高超的,虽然他很呆,学什么都很慢,可是他的记忆力非常的好,这谷中所有的配方他都记得。”
池川了然的点点头,那天谷中的弟子来找冬里的时候,脸上也并没有什么不敬的神色,想来应该在心底也是服气冬里当少谷主的。
若非是冬里有些什么本事,估计没有哪个人愿意让一个有些呆呆的人成为少谷主吧。
池川跟玉竹道了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脚尖轻点越下了屋顶,往萧玉休息的房中去了。
虽然萧玉醒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萧玉。
萧玉原本听到了轰轰烈烈的声音消失之后,还想着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让池川耽搁了,迟迟都没有回来,正打算出门看看,池川便推门走进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萧玉连忙问道。
池川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碗,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回答道:“听说是药王谷的一名弟子死了。”
萧玉惊愕:“死了?”
萧玉的第一反应便是——又有命桉了?
但第二个反应却是让自己将第一个反应放在脑后,万一人家是意外或者是自然死亡的,她怎么能够期待命桉了。
池川点点头:“据说是死的很惨,但并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他杀。”
萧玉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却被池川制止了,后者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病还没好,不能乱动。”
萧玉第一次见池川这幅模样,有些愣愣的开口:“我想去看看。”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情况。”池川将人按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萧玉只好点点头。
于是池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空碗,转身出门,刚好玉竹也想要过那边去看热闹,两人便一起过去了。
萧玉哪里是池川说让她乖乖躺着她就会乖乖躺着的人,她在池川出门后好一会儿起床了。
本来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若是在京都,萧玉这会儿估计只能够躺在床上了,但是药王谷却常年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太冷。
但萧玉身子弱,所以开门的时候有一阵风吹过来,还是让萧玉抖了一下。
“你醒了?很冷吗?”冬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只探了个脑袋出来问道。
萧玉打量了这个跟池川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不想池川的模样那般精致,可却也是个美少年。
萧玉总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彷佛在哪里见过。
冬里跟萧玉对视一眼,看到萧玉的身子又抖了一下,连忙转身跑进隔壁的房间,找出了一件斗篷,然后又哒哒哒的跑到萧玉的身前,递给她。
萧玉看看冬里又看看他手中的斗篷,没有说话。
冬里却以为她是怕脏,解释道:“这是我爹刚找人给玉竹那臭丫头做的,她都还没穿过呢,不脏的。”
萧玉知道他误会了,也同他解释说:“我不是嫌弃斗篷脏,只是这是别人的斗篷,你拿给我了,她会生气的。”
冬里想想玉竹生气的样子,又看了看面前穿着单薄,至少在他眼里是单薄的萧玉,又将斗篷往萧玉的面前递了过来,意识很明显,骂就骂吧,他不怕。
萧玉跟他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过了,自己给自己披上,然后向面前的人道谢:“谢谢你!”
冬里摇摇头,眼中闪过兴奋的神色,然后他又开口问道:“你是要出去吗?”
萧玉点点头,问他:“听说有人死了,我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冬里武功不好,但是他耳力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