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刚要派人去缉拿公安局局长田台,就被李开济阻止道:“关将军,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断不可贸然去抓,一旦此例一开,那以后只要有刁民状告政府官员,官员就先被缉捕通传,这该如何?”
关羽沉思半晌,觉得李开济此言不无道理,就对武大说道:“武大,你先行退下,待我调查清楚此桉,自会还你公道。”
武大听闻,连忙磕头谢恩。
当夜,关羽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护卫在门外轻声道:“将军,蔡大人求见。”
关羽见崔琰深夜来访,知他定有收获,连忙朝护卫道:“把蔡大人引进书房。”
护卫领命,忙疾步走出屋外。
少顷,崔琰被护卫领进关羽书房。
崔琰见到关羽,连忙作揖行礼,朝关羽道:“下官见过将军。”
关羽见状,挥手示意崔琰不必多礼,崔琰会意,起身在关羽身旁坐下。
关羽问道:“季硅,今日有何收获?”
崔琰道:“回将军,今日我去趟公安局,发现武大尸体早已被烧毁,而且武大笔录也被人修改过。”
关羽听闻,瞬间大怒,朝崔琰道:“这田台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抗法,既然证据确凿,为何监察局无动于衷?”
崔琰见关羽提到监察局,暗叹了一口气,朝关羽道:“这监察局局长田乐与田台乃是表兄弟,也是田家之人……”
“什么?他也是田家的人?”
“何止呢!南皮大部分官员不是出自田家,就是出自与田家交好的王家,李家等大士族。”
关羽见幕后黑手竟然是河北士族,顿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朝崔琰问道:“季硅,此等大事,你如何在一天之内就调查清楚?”
崔琰听闻,顿时笑道:“将军,你莫是忘了我崔家也是河北士族,虽然清河崔家不如博陵崔家势大,但我想打听打听小道消息还是手到擒来。”
关羽此时全然没有心思与崔琰说笑,心情沉入谷底,“他本以为南皮只是小虾米从中搞事情,谁知道幕后黑手却是整个河北士族,如果贸然与士族翻脸,那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想到此,关羽语气有些急促地朝崔琰问道:“季硅,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崔琰思忖片刻,随后朝关羽道:“将军,如今我们得分头行事,你明面上与李开济等人虚与委蛇,然后尽快把此情报传告大王,你在派一可信之人迅速前往城外的臧霸大营,速调一个师进城,我这几日先去寻与我清河崔家交好的士家,看看能否与他们言明利害。”
关羽听闻崔琰之言,沉思半晌儿,随后朝崔琰道:“好!季硅,就按你之言行事,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田家等人知道你从中作梗,定会派死士暗杀与你,一会我调一队亲兵贴身保护于你。”
崔琰连忙抱拳作揖,朝关羽道:“微臣谢过将军!”
……
次日,南皮,刘家。
刘家家主刘延正在客厅品茶,管家突然快步走进客厅,朝刘延鞠躬作揖道:“老爷,府外一人自称崔琰崔季珪,前来求见老爷。”
刘延听闻,嘴里喃喃地重复道:“崔琰?清河崔家?他来干什么?”
随即刘延朝管家道:“去把崔季硅领到会客室,我换身衣服便来。”
管家领命。
少顷,刘延换好衣服来到会客室。
刘延一踏进会客室便发现正在品茶的崔琰,便哈哈大笑道:“季硅,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府上来了?”
崔琰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刘延来了,忙起身朝刘延道:“崔琰拜见刘家家主。”
刘延一边笑着朝主位上走去,一边对崔琰说道:“季硅,坐,坐,别客气,你清河崔家与南皮刘家也属世交,论辈分你应喊我一声世叔。”
崔琰听闻,连忙又整理衣袖,重新以子侄身份拜过刘延。
刘延见状,抚掌笑道:“季硅,我听闻你在邺城做官,为何来到南皮?”
崔琰也无隐瞒,把此次来南皮目的告知刘延。
刘延听说崔琰正是此次巡视组的副组长,顿时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地朝崔琰道:“季硅,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寻到我府上想必此桉件你定是遇到一些问题,你尽管道来,我尽力而为。”
崔琰见刘延主动提起此事,便朝刘延道:“世叔,侄儿此来并不是为了桉子而来,而是为了刘家崛起而来。”
刘延听闻,顿时狐疑,朝崔琰道:“季硅,你此言何意?”
崔琰笑道:“世叔,田台、田乐一桉,我已查明真相,二人相互包庇、渎职,不劳世叔费心,我此来是想问问世叔,河北各大士家是不是想要颠覆我主政权?”
“啪!”
一声脆响,刘延手中茶碗滑落到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刘延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崔琰见状,呵呵一笑,朝刘延道:“世叔,我清河崔家虽然不如田家、王家,但毕竟也同属士家,此谋划我早已知晓,你不必如此惊讶。”
刘延见崔琰如此开诚布公,便也不藏着掖着,脸色瞬间变冷,朝崔琰道:“既然季硅知道我等谋划,此来是想剿灭我刘家?”
崔琰连忙摆手,朝刘延道:“世叔误会了,我孤身一人前来,如何能剿灭刘家?我此来是想劝说世叔打消此念头,勿要中了田家的圈套。”
刘延听闻,顿时冷哼,道:“哼!打消念头?做梦,那刘玄德自入河北以来,不光打压我等士族,竟还妄想绝我士家根基,此等大仇,我们如何不报?”
崔琰看着咬牙切齿的刘延,瞬间哈哈大笑。
刘延见崔琰大笑,瞬间大怒,朝崔琰喝道:“崔琰,你身为士家一员,不思为家族谋利,竟还与刘玄德同流合污,你真乃狼心狗肺之徒。”
崔琰听闻,更是仰天长笑。
刘延被崔琰笑得有些发毛,用手指着崔琰,怒骂道:“黄毛小儿,为何如此大笑。”
崔琰见刘延发问,止住笑意,冷哼道:“我笑你们刘家不知死活,被人当成枪使,还不自知!”
刘延听闻,顿时疑惑,强忍怒气朝崔琰问道:“此言何意?”
崔琰见刘延终于恢复冷静,便朝刘延道:“世叔,我先问你,我主把你士家如何了?你们对他竟有此等恨意?”
刘延见崔琰发问,冷哼一声,道:“哼!你身为清河崔家,还有脸问我?刘备入河北以来,兴建学校,弄什么初学部,高学部,还弄一套考试制度选拔官员,要知道我大汉四百年来皆是靠孝廉……”
刘延说到此,停顿一下,吞了口吐沫,见崔琰并未搭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光这些也就罢了,他还弄出个什么养老保险,搞得我们士家佃户与主家离心,纷纷要求脱籍,长此以往,我们士家土地谁人来种?他又弄出什么统一收粮、土地公有……哼,总之,刘玄德弄出这些玩意就是针对我们士家,他就是不想给我们士家留活路。”
崔琰见刘延越说越激动,顿时有些不屑道:“这就是你们妄想颠覆我主政权的理由?你们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如何能敌我主五十万大军?痴人说梦!”
刘延顿时冷哼道:“哼!谁说颠覆刘备政权就非得武力?田家家主田文于我们言,只要我们士家抱成一团,并不断腐化从徐州调来官员加我我们阵营;
如果刘备眼中不容贪腐,他定会壮士断臂严惩贪腐人员,一旦他大面积裁处贪污官员,我们士家子弟再集体罢辞,刘备便在河北无官员可用,到时候我看他还如何能留在河北?
如果他按捂不发,我们便有更多时间腐化刘备内部高层,要知道我汉朝当年是何等强盛,不还是败于十常侍之手……”
刘延话还未说话,便被崔琰打断。
只见崔琰痛心疾首,朝刘延说道:“世叔,你湖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