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
九天之上，程璃茉的仙府门前，凤孤城终于赶上程璃茉，并在她进门之前一把拉住了她小手。
“茉儿是你叫的吗？放手！”
程璃茉立刻挣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凤孤城哪里肯放，干脆大手一伸，直接将程璃茉搂进了怀里。
“放开我！我说了，我们两清！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我不想看见你，最好我们这辈子都别见！老死不相……”
未竟的话语被凤孤城堵了回去。
以唇。
两人的唇间，都还残存着彼此的气息和温度，那么契合，那么融洽，仿佛天生就是为彼此而生一样。
“你说过，要搭伙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你忘了吗？”
凤孤城紧搂着程璃茉，贴在她唇间低语。
“那是说给凤孤城的，不是你风谷仙尊！”
程璃茉双手抵在凤孤城肩膀，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凤孤城就是风谷，风谷也是凤孤城。”
凤孤城望着程璃茉垂死挣扎般的抗议，无奈的解释。
“才不是！我的城哥哥不会欺我骗我，只会一心一意为我。
他有原则有感情，才不似你这般冷血无情，会拿整个大陆的人命来换取个人的幸福！你跟他比，差远了！”
程璃茉不甘心的吼。
“我真有那么差吗？”
凤孤城闻言，脸色当即暗了下来，呆愣了好久才问道。
程璃茉若拿别人跟他比，他必然不服气，可是拿他跟托身比，他的确比之不及。
作为风谷，他的确是自私又冷情的。当初看到黎茉飞升失败奄奄一息，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只要黎茉活着，哪怕是牺牲一切都无所谓。
他闯墟境，下空间，亲身历劫，牺牲掉了小四，牺牲掉了四使，牺牲掉了空间那么多无辜的人，他眼都没有眨一下。
如果是凤孤城，绝对不会这样做。
面对程璃茉时，凤孤城有底线，可他风谷没有。
他可以牺牲一切，只要黎茉能活。
风谷是天穹帝国赫赫有名的疯批神尊，可凤孤城，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凡人。
凤孤城的爱，更真实无伪，也更容易让程璃茉接受。
而风谷爱黎茉的方式，程璃茉接受不了。
纵然，他舍了命，舍了身，舍弃了情感，还是得不到她的认可。
凤孤城眸色暗淡，缓缓放开了程璃茉。
“我的确不及凤孤城，但黎茉，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嘶哑低语，满腹心酸。
茉儿爱凤孤城，却讨厌风谷，这个发现让他备受打击。
程璃茉恢复自由，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再转身而去。
她望着凤孤城颓丧的脸庞，半是嘲讽的道：“那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啊，风谷仙尊？”
“茉儿……”
凤孤城满脸苦涩，宁愿她还当他是当初的城哥哥，也不想茉儿这种态度对他。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风谷，我也可以永远是凤孤城。只要抹去风谷的记忆，我就永远是凤孤城。
如果做凤孤城才能让你接受，我愿意抹掉风谷的记忆。但是茉儿，这事需要你亲自动手，我自己做不了。”
程璃茉瞪着凤孤城，满脸恼怒。
“当初你修改我的记忆，把我从黎茉变成程璃茉，如今要我抹掉你的记忆，把你从风谷变成凤孤城！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自欺欺人吗？你凭什么以为我愿意？你做这些经过我同意了吗？”
凤孤城沉默。
他的确没经过她同意。救她是一厢情愿，为她付出也是一厢情愿，连篡改她的记忆也是他自作主张。
他早该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她根本不领情，毕竟，她从未爱过风谷。
他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托身凤孤城与她在修仙大陆同历有情道就能让她改变心意。
她到底还是那个清冷无情的药灵师黎茉，不是修仙大陆尝尽爱恨情仇与他痴心相守的程璃茉。
虽然，她在最后一刻回来救了他，可她说，那是要还他人情债。
她不爱他，哪怕在小世界与他做了道侣，也还是不爱。
凤孤城沮丧的低下头，神情落寞。
“茉儿，我该怎么做才能继续和你在一起？”
“你想留下来，行啊，当我的侍从吧！”
程璃茉发狠的瞪着他，明摆着故意羞辱。
凤孤城不语，看样子是要默认。
毕竟，为了程璃茉，主人再屈辱的事也干过。
待在程璃茉乾坤袋里的小四，看主人被欺负成这样，急得差点蹦起来。
主人是被这女人吃死了啊！
明明是主人救了这女人，费心费神还费命，怎么就变成主人的不是了？这女人纯粹倒打一耙啊！
小四实在忍不住了，钻钻扭扭冲出乾坤袋，一抖身化成了仙童，叉腰就开怼。
“程璃茉！你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主人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还这样羞辱他？
他的确是做什么都没征求你的意见，可你也不想想，当时是什么情况！
你飞升失败，命悬一线，昏迷不醒，他跟谁商量？
他是改了你的记忆，可如果不改，你能进入古籍空间重新修炼吗？
本来主人不用跟你下空间历劫，可因为担心你，不仅逆天而行封禁空间，保你在修为尚浅时不会遇到强敌。
还脱去肉身，跟你一同入小世界历练，而惩罚是不能飞升就得堕入乱魄渊！
乱魄渊是什么鬼地方你不知道？主人受得苦不亚于你！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小四！小四真的是你？你真的复生了？”
凤孤城见小四现身，当即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握住小四的肩膀，激动不已。
“主人，是我，是小四回来了！你别怕，你的委屈，小四已经全跟这女人说清楚了！她再骂你，小四帮你骂回去！”
小四一拍胸脯，再次扭头看向程璃茉。
“主人做凤孤城时，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所经历的苦难灾劫全都是实打实的！
他好好一个神尊，甘愿下界苦修，还不是为了你？你不体谅他也就罢了，还这样埋怨他，你这女人简直要不得，无理取闹！”
小四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就差戳上程璃茉的鼻尖了。
程璃茉被骂的气红了脸，瞪了眼小四道：“小混蛋！我跟你主人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没嘴不会自己说？要你当他的嘴替？”
“主人对谁都无情，只对你心软！你早知道不是吗？你就是吃定主人，赖定主人了！
你根本是自己接受不了飞升失败的事实，拿主人撒气！主人有什么错？帮了你还要当你的出气筒？
堂堂一个仙尊半点度量没有！小气的女人！只会欺负爱你的主人算什么本事？卑鄙！”
小四捏紧了拳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扑上来咬程璃茉一口的小模样。
程璃茉被戳中心事，气的头顶冒烟。干脆上前一把拉开小四，站到凤孤城面前。
“我就拿他撒气，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生气不止要骂他，我还要踢他，打他，杀了他，你奈我何？
你看不顺眼你走啊！我仙府不养小混蛋！”
“主人，这女人疯了，不可理喻！我们走，反正如今您已飞升上仙，干嘛看她脸色？我们自己开仙府，才不跟她一起住！”
小四双手一伸，抱住凤孤城的胳膊就往外拉他。
可程璃茉却故意跟他唱反调，伸手抓住凤孤城另一只胳膊，哼道：“要走你自己走，拉我侍从干什么？我气还没撒完，他不准走！什么时候我消了气，才准他离开！”
小四气的差点跳脚。上前一把打开程璃茉拉着凤孤城的手，还一把把她推离凤孤城身边。
“你你你！你算什么上仙，你就一女无赖！白嫖！主人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
“你才无赖！你才白嫖！你个混蛋！你给我滚！”
程璃茉气死了，从乾坤袋里抓了一件又一件物品砸小四。
这小混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不要面子吗？好歹她现在是仙尊！
风谷骗的她那么苦，她撒撒气怎么了？他要真有他说的那么爱她，会计较这个？
小四混蛋胡搅蛮缠，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而此时的凤孤城也终于从程璃茉气急败坏的言行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他眼睛瞬间一亮，抬手挣脱小四，回身拉住程璃茉道：“茉儿，你只是跟我怄气，不是不爱我，对不对？”
“不对！我讨厌你！”
程璃茉用力挣开他，抬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物，扬手就要丢向凤孤城。
“茉儿！”
凤孤城立刻抬手握住她手腕。
而就在此时，程璃茉手中的因缘镜却发出一道金光，将两人圈入其中。
“因缘际会，造化众生，天赐仙缘，神仙眷侣。
恭喜二位，你们所结仙契已经照入因缘镜，在三千大世界成为佳话美名。
从今以后，二位要互敬互爱，同心永结，为三千界广益增辉！”
因缘镜中传来天道亘古沧桑的声音。
漫天花瓣和金粉撒落，程璃茉与凤孤城的衣衫随即变成了大红色的喜服。
因缘镜飞出两人手中，金光笼罩下，两人的身形升上半空，衣袂飘飞间如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天道的安排，这次你想赖都不行了！”
凤孤城伸手揽住程璃茉的腰，笑容缱绻。
“狗天道。”程璃茉恨恨骂了一声，净拆她的台！
哐！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天雷劈下。
她吓得一缩身，躲进了凤孤城怀里，咬牙切齿再骂。
“狗——”
凤孤城俯头，及时堵住了她的不敬之语，贴着她的唇，笑。
天赐姻缘，轰动了三千仙界。
这是几万年来第一对得天道赐福的神仙眷侣，程璃茉的仙府这一天恭贺之人挤破了头，热闹的堪比菜市场。
玉笔仙翁亲临主婚，繁花应景，鹤鹿齐飞，贺新人之喜，旷古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