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巴掌要落下,元初晞一手将卫嬷嬷的手腕给握住,“嬷嬷真是好大的脸,莫不是仗着皇后娘娘,在咱们圣上所封的国公府横着走了?”
“难道你是想借此机会,表达皇后娘娘对当今圣上的不满吗?”
“胡说!皇后娘娘与圣上恩爱如初,自是相敬如宾,何来不满?”
元冉冉也站了起来指责道:“就是,二姐可别乱说,传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是脸还不够疼,等着我来扇是吧?”元初晞见元冉冉吃瘪不应,当即便转过头来说道:“卫嬷嬷,刚才大夫人的话你可还记得?”
卫嬷嬷被握得手腕发疼,怒目死死地盯着元初晞的脸,“什么话?”
“哟,什么话都不记得了?就这记性还说来教我们规矩。夫人向你提及过我染了风寒吧,既如此,你还派人往我头上浇水,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是吧?”
“谋害国公府嫡女,那可是死罪,你担不担得起?”
卫嬷嬷心下一慌,元初晞的气场太过强大,直压得她发慌,看来这位传闻中从乡下来的姑娘,一点也不简单。
元初晞见卫嬷嬷不敢应,便扬起唇角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推,“嬷嬷不要推我,啊——红樱我的头好晕,身子好冷,看不见东西了。”
红樱配合着蹲下,一边抱着元初晞的身子一边嚷嚷道:“救命啊,来人啊,二姑娘出大事了。”
卫嬷嬷被这一操作惊住了,元冉冉和元莺莺她们面面相觑,各揣心事。
回到栖碧院躺上一个时辰后,元初晞才缓缓睁开双眸,一见到元老太太便红了眼眶,“祖母,咳咳咳,孙女,咳咳咳。”
“好孩子,别起,事情祖母都知道,已经处置了那个不长眼的女使,发卖出去,你就好生歇息。”
卫嬷嬷连忙上前,赔笑道:“是啊二姑娘,都是那女使的不是,你既是病了,那就歇息两日,身子硬朗再来学规矩。”
元初晞暗暗为那个被当枪使的女使默哀,“谢嬷嬷关心,在我歇息调养的这两日,还是让妹妹们练习站姿吧,毕竟她们站的歪歪斜斜的,传出去不好听。”
秦氏帮衬道:“晞姐儿说的是,要不是她们站的不好,卫嬷嬷怎么会只给晞姐儿加水增加难度呢,菊青,明日你去盯着,若有哪位姑娘私下偷懒的,尽管来报。”
“是的,夫人。”
卫嬷嬷自也不敢反驳,只好将恶气咽回去。
待人都走后,红樱兴奋地扑过来,“姑娘好样的,刚才其他几位姑娘的脸色都黑极了,想必接下来有得受。”
“给你这临时反应记一功,”元初晞继而看向旁侧的绿篱,“送过来的那些人可安排妥当了?”
“都安排好了,那花婆子和林婆子一听要管郑小娘和范小娘的人,笑的都合不拢嘴。”
元初晞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们俩守着点,今夜我要出门,勿要让人闯了进来,绿篱替我安排马车到让你送信的地址去。”
“好。”
入夜,元初晞披上斗篷,小心谨慎地从后门熘上马车,一路朝五皇府去。
来到之时,大门紧闭,落地来到东侧墙边,果然见到一狗洞,瞧着模样是新凿的。
“他-奶奶的,竟真让老娘钻狗洞,真不是东西。”
元初晞小声责骂几句,就赶紧蹲下身子往里钻,这刚冒出脑袋,一把刀就横在她的前边,低沉声随即响起,“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皇府重地。”
“大...大...大哥,我是殿下请来的,这这狗洞,就是为我凿的。”
丁宇将刀给收起,轻道:“那还不进来?”
“额...腿软了。”
话落,元初晞被蛮力拉了进来,她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后衣领子,隐隐似被这人给扯破了。
“在这侧房等着,殿下在书房见客。”
“哦。”元初晞应下一句后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候,桌上的沙漏在缓缓往下漏,她等着等着就犯了困意,打着哈欠便歇了过去。
顾墨添将贵客送走之后,一进门便瞧见这四肢大开,毫无仪态之人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大睡。
这身为女子,肆意将婚嫁之事挂在嘴边也...也就算了,睡无睡姿,透过脸上面巾都能看到哈喇子,这若让外头藏着色心之人瞧着,岂不是...
“咳咳!”
顾墨添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一股气也就上了来,怒道:“要是想睡,回府上睡去。”
元初晞被这声音一惊,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下来,不见长肉的屁墩子受伤了不说,就连脑袋也磕到扶手处,好生一个清醒。
元初晞吃痛一声,见到顾墨添后急切地站起身,“殿下,还请殿下落座,伸出手臂来,我好诊脉。”
“嗯。”
手臂一伸,元初晞轻轻搭上其脉搏,眉头随着她手指用力而紧皱,这不大对劲,她连忙示意顾墨添将另一只手搁到桉上来,诊完之后直摇头。
“何事?”
“你又中毒了,”元初晞看了眼外头,低声道:“十五那日我诊过你的脉搏,那时你的体内只有一慢性毒,可现在竟多了一丝异样,还真是多人想要你的命。”
“本王的饮食以及药膳均与以往相似,十五夜间去了城外,今日早间才回,近来府内又未曾添过新人,你,要不再诊诊?”
元初晞想了想,“药膳?何种药膳?是药三分毒,往日何人负责熬制?自十五之后你吃过几回?”
“是本王医师调的压制毒素的方子,都是我贴身的侍从丁宇负责的,十五晚间吃过一回,今日午间又吃了一回,晚间还有一副未吃。”
“拿过来,连同药炉一同拿过来。”
顾墨添轻点了下头,就命门外的丁宇去办,半会,还冒着热气的药炉子就被端到桉上来。
元初晞将药都倒进瓷碗里头,再用一块布料将里头的药渣子都倒出来,倏而就着热气,将药炉凑到鼻尖闻。
继而转眼看向刚才提她衣领子的家伙,“你可知,这药有毒?”